因着小皇子的心身受损,罗雨风心情沉重,一时竟做不出什么表情来了,反而显得十分平静。
纪怀皓见她这这副表情,以为她依旧不愿与自己亲近,于是眼睫微垂,忍下了心绪,不再强求。
“……真的没伤到什么,梓君请回吧,剩下的怀皓自己来。”
罗雨风听他这样说,不知是真是假,便有些犹豫。
转而一想,总归是不好强迫他面对自己的残缺……
罗雨风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开门时突然一震,又想起了一个地方来!
虽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那处若是伤了,不仅是丧尽天良,还得是禽兽不如!!!
她猛地回头,见小皇子抬起漂亮的眉眼看向了自己,心里便“嗙嗙”地跳了两下,又开始踌躇起来。
可此事是耽误不得的!
“那王子记得……那里,和那里,都要仔细上药,一会儿我请个医师到王子房里,王子自己同他说吧……”
罗雨风话一出口,便觉得悲从中来,不忍再看,夺门而出。
纪怀皓:?
哪里和哪里?
是手腕和胸口吗?正好是两处。
于是他勉强对上了答案。
这么点皮外伤,难为她要请医师来……
莫非,她心里还是有我的?
罗雨风果真请了医师前来,医师看过伤患之后,同她说道:“王子身子好,并没有留下什么隐患,还请王妃放心。”
罗雨风点了点头,虽然心中还有疑虑,但也不想深究了。
总归这医师也是治不了心伤的。
无论如何,身子骨健康就可以了,至于“行不行”的也不是很重要。
他是我的正夫,又生成了那般的神仙模样,只要他不给我和阿娘使坏,我也不会不要他的……
而且他真的很好看呐……
所想所念,俨然是忘了上元节那天,只因为人家手感好就加上另一个五十分了。
后来几天,罗雨风果然对纪怀皓很好。
每日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噔噔噔地”跑去小皇子的房间,撩开他衣衫,看后腰和前胸的伤势,运功帮他疗养一下,然后才会揉着眼睛去宫中做事。
不仅如此,就连下午回家时,都会给他带些点心吃食。
纪怀皓对这些近距离的接触又爱又恨,爱的是心,恨的是身。
总归来说,还是爱更多的,于是他也“异常”地欢喜,如果说从前的生活似盏茶,这几日便像添了一金勺的蜜。
但没过多久,他就敏感地发现了不对。
梓君既不打他,也不逗他了!
连唤他“王子”的次数都比唤“你”时多了!
如此下去岂不是要生出间隙?
人果真不能吃太多的甜头,不小心便大意了……
纪怀皓左思右想,约莫是罗雨风太有道德,还在因为那天打了自己而感到不好意思。
其实这点皮外伤并不严重,在她第一次帮自己疗养的时候就好得差不多,这几天过去,全身的经络都要被温养三四遍了。
纪怀皓看着自己险些要看不出伤痕的胸口,沉吟了片刻。
必须主动出击,打破僵局。
一日夜里,罗雨风睡眼朦胧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抱个枕头站在自己床前的小皇子。
他眉眼忧伤,声线稳稳,状似坚强。
“梓君是不是厌弃我了?”
罗雨风迷茫。
“怎么会呢?我还想让你下半辈子无忧无虑呢……”
纪怀皓看她不假思索,神情诚恳,反而哽了一下。
没想到她已经如此钟意我了……
“那……”
他再接再厉:“我能不能同梓君歇在一处。”
罗雨风愣了愣。
他很可能已经不行了,怕我抛弃他,此时想要依赖我也是自然的……
罗雨风觉得自己想得不错,十分自信地点了点头。
纪怀皓以为她是在答应,眸光“唰”地亮了一下,喜出望外。
她也没说叫我睡在榻上,那我是不是能够光明正大睡她床上了?
罗雨风:“睡在一起的话,得锁起来。”
祖先保佑,我守住了底线。
经过昨晚那一遭,我同小皇子可算是仇上加仇了,万一他想报复呢?
不得不防。
一旁的纪怀皓:……
他沉重地点了点头。
梓君喜欢我,但依旧怕我伤害她,是我做的还不够多,不够好……
于是这人转身去拿了手铐,自己把自己锁在了床头。
待纪怀皓上了床,罗雨风也躺了回去,将双手放到了小腹上,却未能立刻入眠。
她余光看了看小皇子,因着夜里太暗,未能看到他的表情,却莫名地觉得他在看着自己,于是立即心虚地把目光收了回去。
“……”
真是天可怜见。
他是高贵的皇家子弟,天赋又高,相貌又好,品性也佳,全身上下就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结果官家那么对他……
本以为逃离了深宫,便能与梓君好好地过日子,最后却落到了这番田地……
罗雨风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被窝小小地鼓动了两下,便见罗雨风难得侧过了身,一只柔软的手探了出来,先是搭在了纪怀皓的胳膊上,然后伸长了些,抚了抚他的后背。
纪怀皓感受到她身体随着动作凑得更近了,浅浅的呼吸蹭过了自己的面颊,连周遭的温度跟着上升了一点点。
他无意识地屏住了气息,身子僵了片刻,随后,也伸出手臂,将人环在了自己怀里。
那只修长的手没有下垂伸展,而是木木地虚攥着,拇指直直地抵在了食指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雨风突然就被热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摸了摸,猛地坐了起来,眯着眼睛看向身边的人。
纪怀皓还没睡着,抬了下眉眼,疑惑地看着她。
罗雨风皱着眉问:“你不是不行么?”
纪怀皓:?
他满头问号,气得笑了一下,喉结滚动,连声音掺了些气音,沉下了几分,往日的温润就此荡然无存。
“是谁告诉梓君我不行的?”
罗雨风:?
我没有丧尽天良!
她大大地松了口气,放松了脊背。
原是我自己猜岔了……
她清明了半分,又温声地问道:“那王子那处,伤可好了?”
纪怀皓抿住了唇,沉默不语。
他已察觉到不对了。
为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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