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怀仁接到船上弟子讯号,急匆匆赶来。
青衔冷冷望向墨怀仁:“大型天帆掌舵需要结丹弟子,你为何不在场?”
“哎哟,小怀仁都忙成哈巴狗了,这也不能怪他呀~”
岐修飞身而下,裁断到耳鬓的短发下又有根长辫子,今日换了身绣着象牙白云纹的蓝紫色衣袍,繁复苗疆银佩坠满全身,发出稀里哗啦的清脆铃响。
两位尊上并排而立,一若夜月无涯、行藏寂灭,一若盛世姚黄、灼艳冠绝,不得不承认,明夷宗遴选尊上也许还会考虑颜值。
花彤儿拉着李逢意连连惊叹:“今天什么好日子,美男齐聚一堂啊!”
喂喂,你还记得刚刚差点去见老祖宗吗?
岐修忽然靠近二人,笑得迷离又危险:“是吗,我与你们师兄熟美?”
......
墨怀仁无奈扶着额头,似乎不是第一次见岐修这么不修边幅。
“你美。”
李逢意面无表情,斩钉截铁。
“哦?”他鼻尖离李逢意只有一寸,“这么喜欢我啊......呃哎——”
青衔在身后一把薅住岐修衣襟,将其拽走,眼光寒得要杀人。
“小顾澈,你说说我为何这么美?”他如同逼视猎物,瞳孔带着些痴癫地望向李逢意。
“因为你很自信”李逢意聊有兴致地望着他,“我没见过谁嘴上沾了菜叶还笑得这么自信的,我从小就自卑,可喜欢你这种性格了。”
青衔轻笑出声。
岐修僵在原地。
李逢意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感觉他身虽在,人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他猛地变出镜子,仔仔细细对牙齿进行了规模浩大的陈列点兵,最后,他发现被骗了。
“呵,好,很好”他深呼吸两口。
“那,我与青衔尊上熟美?”
没完了是吧。
“当然是你......”话到半截,她才意识到要维持下顾澈的痴缠人设。
她不好意思地眨眨眼:“当然是他。”
一旁的青衔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李逢意。
岐修碎得很彻底。
他冷哼一声,悻悻离去。
李逢意扫视一周,叫住了亦打算遁走的青衔:“小绿等等,有个人不见了。”
虽说答应她这个称呼,但真的被叫还是令他身躯一震,寒毛竖起。
小绿是......在叫尊上?这可是她师尊啊!周围人目瞪口呆,纷纷想对李逢意说:你吃错药了吧?
“......谁?”
他居然没发火,居然默认了?!
众人感觉今日像是没睡醒,要不就是已经被天鹰团成晚饭下肚,现在是投胎前的幻想。
“与我们同被抓来的弟子陆羲川,白色衣服,跟你长得有点像,但没有眼角的痣。”
她怎么连这个都记得?青衔神色莫测地对着李逢意上下打量,指向与自己相反的远方:“他没事,在那边,你们从那头出去便好。”
半柱香后,一行人在墨怀仁的带领下找到趔趄行路的陆羲川,他似乎摔得不轻,周身覆满泥灰。
“切,你们这种外门废柴果然是拖油瓶,方才要不是我用剑......”那十岁男童江岚努着嘴,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做错了事,又急忙收住,脸逐渐通红。
外门的人敢怒不敢言,纷纷投来怒意。
哦,原来是傲娇小屁孩。
李逢意恶趣味油然而生,驯服这种小屁孩,她很会对症下药。
“对啊,你才十岁就这么勇敢,长大了肯定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哟。”李逢意走过去抚摸着他的头,十分慈祥。
江岚脸上绯红蔓延到了脖子根:“你、你快把手拿开,你这等杂灵根,宗门谁人不知......”
像一只愤怒的黄毛小狗。
她乘胜追击,蹲下身子继续揉着小狗毛:“是哦,你是天灵根哎,那以后变强了,可以保护大家吗?”
他脸上已经开始冒气:“我,我凭什么......”
“不能吗?”
“不,不......”
“可是大家都很为你骄傲呢,原来你也瞧不起我们啊......”
李逢意低下头,晶莹剔透的泪珠半挂在下垂的细密睫毛上,似乎极为伤心与失落。
江岚瞪大双眼,露出一丝恐慌,半响,像是下定什么决心,揪着衣角结结巴巴地别过头:“也,也不是不可以。”
李逢意笑起来:“那以后可不准欺负外门的哥哥姐姐了哦,你可是要做大家守护星的。”
此话一出,外门人皆面面相觑。
这个平日仗着掌门宠爱的顾澈,最是痛恨外门人,因为她但凡见到外门的资质,便会想起自身也是废灵根的事实,为与这群人划清界限,她总是高傲自大,出言毫不留情。
就在李逢意来的前几日,顾澈被罚去同外门洒扫,她便将扫帚丢开,对着当日值守的外门人颐指气使:“若不替我洒扫,我便告诉掌门你们苛待我,届时没你们好果子吃!”
“看什么看?你们一群没本事的废物,这辈子能进明夷宗已经算大幸了,就好好在这做个奴仆吧!”
众人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除了花彤儿好心,没人同她做朋友。
现今却来假惺惺做好人?简直是恶心!
而在内门子弟看来,顾澈这么做无非是变相讨好江岚,看中他年纪轻轻天资聪慧,日后有靠山倚仗。
于是两方人在心中出奇一致地达成顾澈“欺软怕硬、献媚取宠”的形象。
须臾间,在场人的怒意都聚集到李逢意身上。
怎么会这样?!她叫苦不迭,眉毛拧成吃瘪窘迫的麻花状。
做人,真难啊。
陆羲川隐没其后,对他这个徒弟愈加好奇。
*
长遗宫居高临远,如银月色下无定河蜿蜒绵亘至视野尽头,李逢意眺望苍茫大地,星星点点灯火沿岸明灭,平白生出“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的怆然。
“为何在此吹风?”
不用转身,李逢意便知道是陆羲川,他作为外门被允许特驻于长遗宫,端茶倒水接待长老等事务,青衔懒得出面便都由他主持。
她此刻撑着手坐在崖边,夜色中罗裙轻漾,乌发倾洒肩头,将面庞与脖颈曲线衬得更加明晰。
“你亦同那些人一样看法么?”她随口问道。
陆羲川不置可否,只同她并排坐下,他侧脸棱角分明,鼻骨挺阔,浓郁眉眼倒映着月华下葳蕤草木。
李逢意转头顺着他的手腕向上望去,触目惊心的旧伤未愈,今日的刀伤又撕裂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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