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念看起来没有丝毫介意，一如既往地体贴，“不要紧，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这件事归根结底终究是我姐姐的不是，我既然是她的妹妹，那魑大哥生气也是无可厚非的。”
魑闻此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湘月见此也是不屑的瞥了瞥嘴，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假惺惺，羊面具见这事过去便继续刚才的话题，“沐姑娘，我们现在需要知道令尊的立场是否会因为大小姐而改变。”
沐念镇定的笑让在座之人稍稍平静下来，“诸位大可放心，我的立场就是家父的立场，今日我在此就是要给大家一个明确的交代，老祖宗怎么传下来的家法，我们这些后人就会怎么遵守，我沐家誓与鲛人共进退。”
不一会儿，大家就各自散了，只留下湘月与沐念两人，湘月提议出去走走，两人便从密道另一头到了永宁客栈，这也是鲛人的基地，换好了寻常的衣饰，带着面具就从客栈后门离开了，客栈后面是密林，林深处为海，海深处却从未有人到达过。
两人就这么慢慢走着走到了海边，“你可从不信什么誓言。”
沐念平静回击，“所以，你们也需要提防我”。
湘月也是毫不示弱，“我一个人就够了，他们现在已经忙不过来了，只我这个闲人还有空。”
“还以为你会很生气呢。”
“生气，不过是无能之人才有的情绪。”
“那不是连你同伴都骂了吗？”
“他们只是和我一个种族，但不是我的同伴。”
“够狠的。”
“不比你，当年设计把姐姐嫁到金家，又让她这么多年所出只有一女，不用亲自动手就能让她活的战战兢兢的。”
“我当年也给过她选择，她要是不那么愚蠢短见，我会心甘情愿去辅佐她成为下一任家主。只可惜，她太蠢了...”
“和你比，谁都不聪明，你打算让她在这里待几天。”
“那要看她什么时候主动与这里划清界限了。”
“那估计是难了。”
“情况有变？”
“没错，京城那边刚刚传来消息，有人上告金家贿赂官员，残害百姓，金家家主更是与后宫私通，私盗贡品。这事要是成了，恐怕你姐姐得在府里长住了。”
“是谁陷害的？”
“五皇子的人，你需要上京一趟了。”
“这点小事，应该不需要我亲自去吧。而且，金家那个还不算太蠢，应该能应付的了，还是说，你有别的事要我去做。”
“你需要去，沐念，皇上身体已经不行了，当今帝王已经对贩卖鲛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而接下来不论谁继承大统，我们鲛人都在劫难逃，所以我现在还需要这位帝王多活一段时间。就算你不想走，只怕过不了多久，京城那边也会来人请你的。”
“你是要把弥月给我？你们族内...”
“是冷姨，她说她是等不到女儿回来了，与其继续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不如给族内尽一份力，说不定还能给女儿积一份福，让她可以早点儿回家。”
“知道了，我会办到的。”
“你能否再去一次皇宫的藏书阁，帮我找一样东西，当年弥生和冰月的事，以及沐潇和弥月去世那年发生的事，尤其是奇闻怪事。事无巨细，我都要。同样，我会帮你搞定你姐姐。”
“好，交给我就是。”
走着走着，她们脚步都变得沉重起来，海风在耳畔呼啸，风总有停下的时候，但她们身体内的风暴却不得片刻宁静。
沐念话中带着令人生畏的冷静决绝，“难听话我说在前头，若是这次京城一行难有收获，我会立刻与鲛人一族划清界限。毕竟，我不能让沐府上下几十口一起跟着陪葬。”
“你就不能往好处想。”
“成事在人，谋算在天。若是天意如此，我亦是无可奈何了。”
“你不是一向不信命吗。”
沐念转身直面她，“我不信，不代表我不敬畏它。我一向喜欢做最坏的打算，你不也是吗？”
“不，我信命，所以才会一直做最坏的打算。毕竟，我从未被它眷顾”，湘月话中尽是平静，没有哀怨，没有愤恨，更没有自暴自弃，有的只是对不公近乎于麻木的冷静，“阿念，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在人族手里，我希望是你，至少你还能送我回家。”
沐念并未直接回应“你应该知道。我一向手无缚鸡之力，更遑论去杀人了。所以，一定要活久些，你不是说，只要成功，就不再跟我见面了吗？”
明明话里并无多少温情，但只有此刻两人才觉得自己是真实的存在着。辽阔天地下的两人显得异常渺小，小到抵不住狂风暴雨，抵不住巨浪洪涛，甚至连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就能将两人的血肉吞噬殆尽，再寻不到半点踪迹。但她们仍在用自己的羸弱之躯去拼杀，用疯狂的血液去浇灌出属于自己的荆棘之花。
第二天清晨，乐乐就因水土不服病倒了，此刻无论沐忆还是沐盛宁都无暇再关心其他，只把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可周围的连同邻镇的大夫都请了一遍，孩子病情都没有丝毫起色，沐忆急的整宿都合不上眼，天天于无人处干抹泪，沐盛宁见此也是不好受，可除了发动下人去找新大夫也是别无他法。
沐念便于此时提出由她带孩子回京城休养，姐姐本来不放心孩子想要跟着一起回去，但经过阿念私下里再三向她保证会照顾好孩子，又不停劝说，让她留下来多和父亲增进感情，沐忆虽然不舍但也不甘心就这样回京，只好犹豫着把孩子交到妹妹手里，临出发还在百般嘱咐，父亲虽然不怎么言语，但回去的东西装了一车又一车，镖师也是提前安排了附近最好的。
就这样，半个月之后，两人到了京城。金家家主正忙着处理自己的官司，所以只匆匆交代一句留下大夫就离开了。
不知是京城大夫手段高超亦或是水土养人，不过短短几天，乐乐情况就已经有明显好转了。不出半月，就又是活蹦乱跳的样子，同时金家家主的官司也是顺利了结。但沐念却因连日的操劳病倒了，家主过意不去，亲自延请各府名医，连皇宫的大夫也是一波接着一波，京城沐家更是多番上门看望。
但一连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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