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傍晚,阴雨绵绵,沈青鱼脸上的雨水和汗水交杂在一起,脑子里全是陆子珩那个冷漠的声音。
“从此她与我毫不相干,任凭处置……”
此时的沈青鱼十分落魄,身上的夜行衣全是鞭笞过的伤口和血痕,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她面色苍白,目光清冷又疲惫,鼻子里全是血腥味混杂着泥土的气息。
她虚弱地拖着身体跑向树林深处,身后的脚步声步步紧逼。
“去那边看看,那丫头受了伤,跑不远。”
几个侍卫装扮的男人手持长刀,如野兽般疯狂地寻找她,不放过任何一条小路,他们追到河边却一无所获。
带头的侍卫气急败坏,“这荒郊野岭,一个受了伤的丫头能躲哪去?八成是掉进这河里淹死了。”
旁边的随从附和道:“就是淹不死她,这夜里难免有野兽出没,躲在这也很难活着出去!”
这一群人经过一番折腾后愈发疲惫,耳边传来野兽的叫声,却分不清方向,他们不禁背后一凉。
“没错,天黑前咱们的人赶快撤出去,回去跟淮安王复命,就说……”
“就说那丫头被野狼叼走了!”
子时之后这里会飘满瘴气,让人神志不清,于是趁着时辰未到,这行人便快速撤出了树林。
不远处的河边,水逐渐被染成红色,沈青鱼伏身在一处树丛里,脚已经踩进了水中,双手紧紧抓住河边的杂草。
待那几个侍卫走后,她再无力支撑下去,重重地跌入了河里,还好河边水位尚浅,她艰难地爬上去,顺势躺在岸边,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和张牙舞爪的树枝。
雨停了,她被林间潮湿的雾气包裹着,她想起那年冬天,也是这样狼狈地躺在乱葬岗,不禁自嘲,曾经那人说会助自己一臂之力,关键时刻,却只有背弃……
沈青鱼的父亲曾是当朝中书侍郎,母亲慈爱,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而十岁那年父亲被牵扯到一宗贪污案,府邸被抄,母亲带着她和姐姐还有几个家仆离开,却有人在暗中追杀他们。
逃亡的途中遭遇暴雨,马车掉下山崖,母亲不幸遇难。随后她便大病了一场,那会的家仆都以为她快死了,身上带出来的盘缠不够救治,便将他扔在了乱葬岗。
她躺在那,如将死之人,隐约听到姐姐歇斯底里的哭声,她看着姐姐被家仆拽走,那哭声渐行渐远。
父亲入狱,因无法忍受狱中的折磨,不久后便病死了。
她本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是陆子珩从乱葬岗救了他,把她带回王府,还治好了她的病。
那时的陆子珩只是个小世子,刚过束发之年,父亲和母亲都是当年镇守西北的将军,在他八岁那年战死沙场,他的叔父常年镇守南疆,偶尔会回来看他,这些年里,王府也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
沈青鱼清晰的记得,在她清醒时陆子珩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既然是我救了你,你总要懂得知恩图报,从今天起,为我所用吧。”
她只是看着他,没有回答,或许还没有想清楚。
“你有什么夙愿吗?是个人总要有点活下去的盼头吧……或许,我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沈青鱼点了点头,强忍着泪水不流出来,而十岁的她还是一边哭着,一边将侍女递来的救命汤药一饮而尽。
这些年,沈青鱼跟随武功数一数二的江湖剑客习武,从柔弱的少女逐渐变得坚韧,眼眸美丽而深邃,却充满了锐利和冷漠。
她常伴陆子珩左右,做他的贴身侍卫,陆子珩不善武学,父母去世那年他得了场怪病,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从此便留下了病根,每年入冬都在暖房里不出门,四季交替时,他的咳嗽也更加厉害。
由于气息太弱,所以无法深入研究武学,只会些花拳绣腿,因此他恨不得身边都是武林高手护他周全。皇帝念在他父母为国捐躯,让他小小年纪没了倚仗,便承诺在他成年后赐他为国公,希望他能有所作为。
少年的陆子珩桀骜不驯,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酷,他成熟智慧,却常常冷言冷语,对待身边的人看似苛刻,实则从没狠心惩罚过任何人。成年后他不曾有太多的野心,在外从不出风头,对朝政之事也毫无兴趣,只想好好活下去,每天闲云野鹤,一心只想当个自在的纨绔。
沈青鱼在国公府的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查找当年陷害他父亲入狱的证据,如今终于让她找到了线索,当年就是淮安王陷害朝中几位官员,她父亲就在其中。
沈青鱼本想告诉陆子珩,但是复仇是她一个人的事,并不想过多牵连他,于是决定自己去完成这次复仇计划。
就在几个时辰前,沈青鱼潜入淮安王的府,正当她准备进入书房之际,迎面冲出十几个带刀侍卫,一切就像准备好了一样,她交手了几和回合,却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她被俘了。
淮安王将她关进狱中,她的双手被锁链吊起,狱卒对她进行了一番严刑拷打。
“我要见淮安王……”她一字一顿的说。
疼痛让她逐渐迷了神志,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沈青鱼的目光逐渐亮了起来,他来救她了。
陆子珩走到她面前,托起她的下巴,一张俊美的脸凑了过来。
“你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他的语气中带着轻蔑和些许愤怒。
“你说他是你的仇人,你可有证据?还是说你是为谁办事?”
陆子珩抽回了手,冷冷的盯着她,她看到陆子珩的身后,正是今晚刺杀的对象淮安王。
淮安王一边冷笑一边摆弄着手上的扳指,“宁国公的手下,真是人才辈出,这样一个区区女子就伤了我十几个侍卫。”
陆子珩转身对淮安王道:“今日惊扰了淮安王,恕晚辈管教无方。”
“宁国公还是太年轻,一个女叛徒在身边却浑然不知,这看人的眼光还差得远,不如留在这,本王帮你好好调教一番,问出她背后的主使!”
陆子珩定神看了一眼沈青鱼,“从此她与我毫不相干,任凭淮安王处置!”
说罢,便头也不回,缓缓的走出了牢狱。
他是什么意思?沈青鱼很疑惑,他是在气自己私自行动,没有告知他,于是他便真的见死不救。
此时,侍卫松开了她手上的枷锁,她已经承受了三个时辰的鞭刑,不禁瘫软在地。
淮安王走过来蹲下,看着沈青鱼,发出阴森的笑声:“有几分姿色!你也真是会给宁国公添麻烦,不过,本王不怕麻烦。”淮安王一边用手指在沈青鱼的脸上来回摩挲。
沈青鱼看着这张丑恶的脸,感到一阵恶心,这淮安王妻妾成群,如今自己落在他手里,简直是吃了苍蝇一般,想到刚刚陆子珩的话,心里更多是痛苦。
沈青鱼闭上眼睛,不想看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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