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变量法一向是非常好用的实验方法。
作为一个擅长解题的人,余知念的直觉一直异常准确。
她好像天生就能快速找到正确答案,除非她被感情蒙蔽了双眼——次数不多,但代价足够高昂。
她猜测自己的死亡有限制条件,她猜对了。
在剧情点结束之前都没有推进剧情时,直到下个剧情点开始的那天,全是针对自己的杀局。
她猜测余季清的记忆有时间范围,她猜对了。
余季清只记得自己死后七天发生的事,最远最远也是冠军赛结束后的七天。
她现在猜测,余季清能获得记忆,是因为自己的血融进了对方体内。
她需要一个小小的、不像是对待陈铎生那样的自毁型的测试,以避免——
无意间让余家人得知了未来的消息。
余季清因为愚蠢很好糊弄,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她现在有的东西太少,关于未来的关键信息是底牌,不能让别人抢走。
她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又或者,除了自己的血融入对方体内之外,至少要有一些其他条件在。
挑来挑去,余家这一家子里——
最幼稚单纯的是余季清,最重感情的是余伯晏,最理性无情的是余文和,最被宠着的是娄梦然,看得最清的是余仲扬,最会看眼色的是余菁菁。
非要说哪个最好,只是矮子里面拔将军,余伯晏最好欺负。
余伯晏要是得知了未来,以他那副惯有的家族长兄的责任感,绝对会非常非常愧疚,愧疚到,自己会有一份丰厚的补偿。
丰厚到,也许比自己现在费劲地积攒来积攒去,甚至折腾到结局拥有的东西,还要多得多。
说实在的,要不是余伯晏愧疚起来比起带来的利益更多的是麻烦——会刨根问底、会时刻紧跟,她宁可获得记忆的是这位长兄,而不是装又装不好、认又不敢认的余季清。
她站在软凳上,大概估算着余伯晏的身高,她需要一拳把人打得后仰,要造成一个创口,还必须将人扑倒在地,在他反应未及的时候把自己的血按上去。
要一气呵成,只有一次机会。
大臂带动小臂,拳头握紧,挥动。
余伯晏风尘仆仆地归来,满脑子余知念发来的:
余季清昏迷不醒、余季清醒来吐了一口血、余季清翻来覆去检查没有问题、余季清哭着喊着要见大哥。
他揪心不已。
和别人以为的不一样,余季清三岁之前都是自己带大的。
娄梦然怀孕双胞胎开始,他还一直照顾着余仲扬来着,后来双胞胎出生,余知念下落不明,全家人的心思都在娄梦然和找余知念上,两个小男孩的保姆起了坏心思,余伯晏干脆年纪轻轻就开始带孩子。
余仲扬成年后和自己不太亲近了,但余季清不一样。
人对操心过多的对象总会更关心,余季清从小调皮,又和余家的其他孩子不一样资质普通——对比下来其实就是愚钝了,余伯晏一直很心疼自己这个笨蛋小弟。
好在这次出国的地点离邵城很近,直飞两个小时就能到,在余知念预计的三小时内,余伯晏赶到家中。
鞋都没来得及换,穿着定制皮鞋就踏上二楼。
他推开半合的房门:“季……”
第二个字还没喊出口,迎面就是一拳头。
咚地一声,拳头砸在自己左眼,痛先不提了,力度之大让他眼冒金星地直直后仰。
本来是不会这么狼狈地仰倒下去的,但奈何袭击者豹子一样扑过来,两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向后推。
脚下本就没有站稳,这下彻底倒地了。
好在,地上是厚厚的地毯,最先落地的不是脑袋而是厚实的脊背。
“你……”
又是一拳!
这一拳出自另一只手,指关节上还有一环硬物。
余伯晏没来得及分辨那是什么,嘴角就一阵刺痛。
他嘴巴微张,下嘴唇和口腔弥散出血腥味。看来是破了。
余伯晏抬起头挣扎着要起身,紧皱的眉头挤出不解又恼怒的褶皱,可没想到事情还没完。
几乎同一时刻,余知念将渗血的掌心按在他没有合上的唇间。
浓烈的血腥气让余伯晏瞪大了双眼,他抬臂去抓那只强硬控制他下半张脸的手,骑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又是一拳砸在他的胃上。
反射性地,他缩成虾子干呕,嘴巴张开,伤口暴露,湿热的掌心更加用力地按在他的唇上。
不属于自己的血流淌进口腔,铁锈味浓浓地扩散着。
余伯晏下意识去用舌头顶开那只掌心,拒绝血亲的血液,而始作俑者面对他的抵抗更加强硬了。
余知念的手指掐在他的面颊上,将那张稳重端庄的脸按出白印。
她命令道:“咽下去。”
什么?
连续地被袭击带来神志的刹那恍惚,夜灯早已亮起,灯光从袭击者背后投下,给少女笼罩出一圈朦胧的光晕。
余伯晏不合时宜地在此刻察觉余知念容貌上与父母的相似,无一不昭示着,这的确是他血脉相连的妹妹。
她与自己也是相似的。
相貌相似的施暴者却依旧毫无怜悯。
她因为手下猎物的不听话而拧着眉头,干脆暴虐地用另一只手砸向余伯晏的喉结,剧痛下,他的喉咙滚动了两下。
余知念这才满意地舒展眉眼,好似狩猎完成后放松下来的大猫。
余伯晏后知后觉自己吞下了什么,但他在这场突袭里有些精疲力尽。
他试图起身——按道理他该起来的,就好比按道理,余知念应该从他身上离开一眼。
但对方不讲道理。
余知念一手按着他的一只手腕,将他钉在了地毯上。
他只能就此狼狈地躺平在地毯上,穿着一天都没有换的全套西装和定制皮鞋,衣领上涌,堆着贴在喉结下方,领结都没有松,随着刚才挣扎的动作,现在勒在脖子上。
他剧烈地喘息着,嘴巴里的血腥气久久不散,但随着几次深呼吸后,慢慢变淡了——果然,那股血气大部分来自于余知念。
他都不用转头就能想到,这家伙按着自己的手腕,那里一定沾上不少血了。
二十八年来的人生里,余伯晏从未有这种荒诞的时刻。
因为过于荒诞,他甚至不想动了。
谁千里迢迢挨揍啊?是我啊,哈哈!
哈哈!其实根本笑不出来。
此刻他终于和自己的小弟有所共情,甚至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无奈——所以,谁又惹余知念啦?
余季清翻身下床赶紧来看自己的大哥和小妹在做什么,很明显,大哥被揍了。
所以刚才那个练习动作,就是为了这个吗?
“余知念你疯了,你……”
话没说完,迎上余知念的一瞪,立马吧嗒地闭上嘴巴,甚至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他蹑手蹑脚走过来,蹲在大哥身边,手指戳了戳余伯晏:“大哥,你还好吧?”
问得很心虚,声音很弱,就像是小时候干了坏事后那样。
余伯晏不吭声,他在思考。
虽然此时的思考只是在维持自己的体面。
虽然他的体面早在被袭击的时候已经死不瞑目。
他的眼神终于聚焦,先是看了一眼按着他的少女。
余知念专注地盯着他,在观察他的反应。
再看了一眼蹲着的余季清。
气色很好,一点都不像是消息里说的“脸色白得要死啦!也可能是受到了大惊吓!”。他甚至和余知念一样,也在观察自己的反应。
真像是一回家被收养的流浪狗一把扑倒,家养的二哈一边看流浪狗的眼色,一边傻乎乎地蹲在主人旁边看热闹。
好惨的铲屎官。
被做局了。
想他一个专门给别人做局的资本家,也有被做局的一天!
这难道是这对双胞胎的叛逆期恶作剧?
余季清也被余知念带坏了?我们家是不是要完了?
余知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看来光有血没有用,余伯晏一脸怒气,不像是有了什么记忆的样子。
她慢悠悠地起身,释放了可怜的囚犯。
余伯晏的手腕自由了,他坐起来,干脆直接坐在地上休息,手捏了捏被箍出红印的手腕,活动活动后,在袖口摸到了一股黏腻。
原本想要训话的嘴巴抿了抿,他语气生硬:“叫人上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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