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看着显示已经完成的任务面板顿时气极,之前的任务就算奖励只有一盘点心,但至少还能看见个奖励啊,这次居然连块糕点都没有。
“有没有搞错啊,什么破游戏,”小君子政戳了戳任务面板是显示完成的任务栏,结果什么东西也没掉落,“这不是骗人吗,能找系统讨个说法吗?”
显然,系统也是找不到的。
“什么破系统,只会发任务,就不能好好发奖励吗。”
君子政把游戏界面每一个角落都点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无所获,系统当然也没出现。
这时,屋外忽然传华炎的声音。
“君子,该启程了。”
“这就来!”
小君子政应了一声,立刻关掉面板推门出去。
归秦的队伍出了新田之后一路向西南又走了几天。
路上有马车可以坐,但路上的车辙深浅不一宽窄也不同,坐在马车上十分颠簸,队伍里的马车走着走着还有陷进前人车辙的风险,夏梦便常让君子政在车厢内挂机睡觉,自己坐在车厢外看沿途的风景。
“我先歇会儿,下午再继续。”
坐在另一边驾马车的华炎已经给夏梦讲了一上午齐国的事,实在有些累得慌,游戏面板上的相关数值飙升,再说下去,他身上就该挂负面效果了。
“那行吧,”夏梦从车厢里取了一只水囊出来,递给华炎道,“给,润润嗓子。”
“谢了。”华炎接过水囊仰头喝了一大口,终于把面板上的数值调回正常阈值。
“前面差不多该到潼关了。”夏梦抬手指了指远处。
华炎朝前方看去:“是‘山河表里潼关路’说的那个潼关?”
“嗯,”夏梦点点头,朝前面眺望,指着远处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山脉笑了笑,“看那儿,是华山,‘山河表里’说的就是潼关内的华山和关外的黄河。”
【哭了,正在背这首词,后面还要默写。】
【前面都初三了还在看直播的吗,滚去学习。】
【快来人,把这个初三的叉出去。】
“华山啊,”华炎望着远处的山峰展眉一笑,“以前倒是还没机会去过。”他顺手把刚才发弹幕那位初三的学生送进小黑屋,“好好学习,考完试再放你出来。”
【哈哈哈,这是什么劝学主播吗?】
【瑟瑟发抖,大学的不用被叉出去了吧。】
华炎说着又转头看向夏梦:“话说,你怎么跟个人形自走地图似的,到哪儿都认识路。”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能把太行山摸熟络已经够厉害了,结果出了太行山之后全是夏梦在带路,她甚至还能估算出队伍每天到下一处落脚地的时间。
夏梦耸耸肩:“没办法,文科生出场自带技能,不过一些古今变化大的地方我也不行。”
直播间里的文科生顿时不淡定了。
【呜呜呜,我一定是个假文科生,我路痴。】
【哈哈哈,我到现在都很好奇,我的初中地里老师是怎么在黑板上随手把黄河画那么标准的。】
【美人姐姐该不会是把地图全背下来了吧,哈哈哈。】
夏梦看见华炎光屏上的弹幕时,得意地扬了扬眉,笑道:“没错,我还能徒手画地图,可以精确到大部分河流走向的那种。”
“你是文科生?”华炎笑道,“你这本事放古代,哪个将军出去打仗不抢着带上你,看来这游戏还挺适合你。”
“对啊,”夏梦将手举过头顶,阳光从指缝间落下来,“学考古的。”她收回手,扭头看向坐在她身边拉着缰绳的华炎,问道,“你呢?”
华炎朝夏梦笑了笑,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保密。”
“呵,”夏梦顿时冷笑一声,“不说算了。”
【主播你不行啊,你问美人姐姐人家就告诉你了,你自己的反而保密,这不公平。】
【会不会聊天啊主播,不会就放着我来,美人姐姐看我,我讲相声给你听。】
不管直播间的弹幕怎么刷,华炎最后都没有松口,夏梦朝华炎瞥了一眼,发现他对这件事还挺认真,于是也不再逼问,重新挑开话题。
“看,前面到黄河了!”夏梦扶着车厢壁的门框抬手指着前方。
华炎抬眼望去,就见宽敞的大河在前方流淌。
队伍走近黄河后,侍卫队长带人去渡口便寻找住宿的地方,现在太阳快落山了,众人需要先休整一晚再出发。
不多时,侍卫队长便领着队伍进了一处河边逆旅。
侍卫队长朝下了马车的小君子政禀报道:“君子,我等今晚在此处留宿,明早乘舟走渭水去咸阳。”
“好,今晚就有劳诸位守夜了。”
小君子政安排了几句便进了厢房。
让小孩儿躺到床上挂机睡觉后,夏梦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双手托着下巴倾身靠在窗台上。
只见窗外星夜灿烂大河奔腾,流淌的河水带来一阵清风,吹走一整天的疲惫。
忽然,夏梦从刚才起就一直挂着的直播间界面亮了一下。
“老师终于发弹幕了?”
夏梦侧目看去,果然是她老师熟悉的小篆弹幕。
【在何处?】
夏梦朝直播间的光屏笑道:“老师,队伍已经到风陵渡了,明天一早坐船沿着渭河去咸阳。”
帝王端坐在玉璧前,抬起凤目朝璧中的大河之景看去,眼神怀念地勾起唇角,抬手在玉璧上写道:
【在封陵津?】
夏梦反应过来,点点头,说:“嗯嗯,这个时期是叫封陵津来着。”她说着又指着黄河对岸一处建筑,道,“老师看河对岸,那里就是以后建潼关的地方诶。”
【潼关?】
他的弹幕刚发出去,就见玉璧中的弟子又托着腮一边叹息一边自言自语。
“唉,可惜以后黄河河岸渐渐朝北移,南岸原本的河床露出水面,潼关还得跟着挪位置。”弟子又指了指奔涌的大河,道,“现在这黄河水还不算太浑浊,等以后真黄起来了,多过个几代人,三年决个堤,十年改个道,还不够赈灾的。”
帝王听得剑眉一皱,正想问话,就见摆摆手弟子又道:“不过现在还好,黄河下游还在齐国地盘,真要操心也等君子政一统六国当上秦始皇再说,而且现在河道环境也还不错,根本不用操这个心。”
夏梦自说自话完,正要关上窗户,就见她老师的弹幕又出现了。
【缘何决堤,如何治水?】
夏梦看着弹幕微微一愣,她老师果然是在国外长大的吧,毕竟黄河的问题,中学地理老师应该都会讲才对。
她清了清嗓子,暂时充当起地理老师。
“黄河的问题主要来自黄土高原那边,也就是秦国北面那片山岭。”
夏梦说着转身去竹篮里找了块薄木板出来,拿着刻刀,动作娴熟地在木板上刻画出一条中间呈“几”字形的蜿蜒大河,又画出大河的几条主要支流。
看着木板上成形的河道,她满意地用手指了指左侧大河发源的位置。
“老师你看,这里就是黄河的发源地,黄河一路从源头向东流,”夏梦说着,纤细的手指便沿着河流往右侧移动,“到了这个大弯道的地方就是引起后来下游决堤的重要原因了。”
夏梦在黄河“几”字形弯道靠右下的地方画了个不规则的圈,指着这个圈中的地方说:“这里就是黄图高原的位置,不过现在这座高原还被绿植覆盖,没有黄土遍布。”
她在“几”字形右下角的拐弯处延伸出的渭河北岸戳了个小点:“这里就是咸阳的位置,”夏梦说着又在渭河跟黄河交汇的地方戳了个小点,“这里是我们现在停驻的封陵津。”
夏梦说完,重新指着刚才黄土高原的位置,道:“黄河流经黄土高原的时候,河水带走了高原上巨量的泥沙,这才导致河水变得浑浊。”她一边说着,手指又移向黄河下游,“这些泥沙最后跟着黄河水来到下游,经过成百上千年的堆积,使黄河的河床慢慢上涨,最后河床高于河岸,自然就容易决堤了。”
她叹了一口气,耸耸肩道:“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黄土高原上的植被还茂盛着呢。”
过了一会儿,光屏上划过一条弹幕。
【还未讲如何治水。】
夏梦一愣,随后笑道:“黄土高原水土流失造成的问题,当然多种些草种些树,保护水土就能缓解一二啊。百姓在高原上生活,种地放牧伐树都会破坏高原上的环境,如果能控制住生活在高原上的人口数量,不让上面人口激增,也是对高原环境的保护。”
过了会儿,光屏上又划过一条弹幕。
【只是如此?】
“这是从源头来缓解黄河水患问题,需要长年累月的坚持才有效果,”她托着下巴,指尖轻轻敲击着脸颊,“至于下游那边,按时清理河道加固河堤,疏通水渠修建水库什么的,这些也都有用,像昭襄王时期的蜀郡太守李冰修建的都江堰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湔堋?】
看到新弹幕,夏梦连连点头道:“啊对,这会儿都江堰是该叫湔堋来着。”她耸耸肩,无奈道,“不过这些法子咱们现在都用不上啊,小君子连公子都还没当上呢。”
帝王端坐在玉璧前,一边神采飞扬地在木板上刻画大河的舆图,一边听白捡的弟子讲如何治水。
忽然,殿外传来寺人的声音。
“陛下,上朝的时辰已到!”
帝王剑眉一扬,停下手中的刻刀,抬手在玉璧上写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去。
夏梦正聊得起劲,还想顺便跟她老师讲讲白天从华炎那儿听来的六国八卦,就见光屏上又飘出一条弹幕。
【朕有事离去,下回再说治水之事。】
接着,屏幕上又闪过一条系统消息。
【用户赢为主播送出100000点全息币。】
“老师是哪儿来的土豪,每次打赏都是十万?”夏梦有些惊讶,玉白的手指卷起鬓角的一缕秀发,“而且老师今天下线怎么还专门给我打声招呼啊?”
……
番外一丨幼年秦始皇
一个玉雪可爱的总角小孩儿拿出一张干净整洁的方巾,从桌上捡了几只热气腾腾的水包用方巾裹好揣进怀里,他朝院子里张望片刻,见家中长辈没在这边,于是欢欣地悄悄从后门溜出去。
小孩儿一路小跑,急匆匆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北城中的渚河边。
河边有不少妇人在敲洗衣物,小孩儿踮起脚尖朝沿岸望去,果然在老地方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孩儿心里一喜,整了整衣襟快步朝那人影走去。
“政见过廉先生。”秦政一板一眼地朝那人恭敬见礼。
河边这位廉先生是个身材魁梧的白须老者,廉先生见是之前遇上的那名童儿又找来了,他哈哈笑道:“不急,且待我捉这鱼上来。”
“先生请便。”
秦政说完就见廉先生身子朝后一仰,单手抓着鱼竿一甩,鱼线立刻在空中划出一道浅色的弧线,一条活蹦乱跳的大肥鱼破水而出,两三下便被廉先生捉拿归案。
大肥鱼在廉先生手上拼命地摆着尾巴,甩地水珠四处乱溅。
秦政好奇地想上前看看,又被这攻防一体的小水珠逼得不敢靠近,只能躲在廉先生身后探出扎着两个小角的脑袋,一双稚嫩的凤眼稀奇地打量着这条大鱼。
廉先生见这小仙童好奇的模样着实乖巧,于是转身豪迈地将大肥鱼往前递了递:“想要就拿去,回家让你阿母炖汤喝。”
“多谢先生美意,”秦政连忙摆手辞谢,“使不得,这条鱼是先生所获,政怎么拿走。”他说着又朝廉先生行了个晚辈礼,眉眼弯弯地说,“政今日特意来寻先生,是想听先生继续讲故事。”
廉先生哈哈大笑,一拍结实的肚皮,说:“可。”他随手将大肥鱼往旁边盛着水的木桶里一扔,坐回原地又重新下饵将鱼线抛进渚河中,一边调整鱼竿一边说,“老规矩,水包换故事,”他看向秦政,捋着胡须笑问道,“东西你可带了?”
“带了,”秦政欢喜地从怀里取出还带着暖意的布包,双手递到廉先生面前,“是先生爱吃的酱肉包。”
廉先生满意地接过布包,打开一看就见里面躺着四只还热乎的大水包,他拿起一只咬上一口,软乎的面皮裹着喷香冒油的馅料着实美味。
“妙哉!”这小娃娃家的庖厨果然有一手,调的馅儿当真是他吃过最美味的。
廉先生一口气连吃三只水包,又将剩下那只递到秦政面前:“你也吃。”
秦政也不客气,捧着最后那只水包咬上一口,满眼期待地等着这位廉先生讲故事。
廉先生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又抬手将自己的白须打理干净,他望着渚河上波光粼粼的水面,感慨一番后终于开口道:“上回说到秦王愿以十五城易惠文王所得楚和氏璧,今日我继续与你讲这蔺相如完璧归赵之事。”
秦政一双大眼睛里落满亮晶晶的小星星,十分期待又认真地点点头,他吃完手中香喷喷的水包便规规矩矩地在廉先生旁边坐好。
廉先生见秦政一副乖巧等待的模样也不急着说故事,反而朝他问道:“我且问你,若换做是你,你可愿以这楚地和氏璧来换取秦国那十五座城池?”
秦政一双小手托着下巴认真想了想,片刻后回答道:“玉璧虽美却无法与十五座城池等同,政自当换之。”他思忖片刻,又补充一句,“但政若有十五城,定是不会换这和氏璧的。”
廉先生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是此理!这和氏璧又怎能抵得过秦国十五城,秦王又岂会当真愿意以十五城换区区一块玉璧,惠文王当初自然想到此理,遂招来文臣武将共商此事。”
秦政好奇地问道:“请问先生,文臣武将如何说?”
这时河面上的鱼线一动,廉先生立刻收线,结果鱼钩上不仅没有大肥鱼,鱼饵也没了。
廉先生也不气馁,重新下饵抛线,他回忆道:“惠文王与诸大臣皆以为此和氏璧若给了秦王,秦王许诺的十五座城池自然不可得,若是不给,秦国兵力强盛,恐会大兵压境。”
秦政不解地抬起手指扣了扣脸颊,问道:“一块玉璧而已,秦王又何至于劳动兵队?出兵一次资耗甚多,定然远超一块玉璧之价,秦王又何苦派兵?”
“你个小娃娃自然不懂,”廉先生失笑地摇摇头,他揉了揉秦政的小脑袋,解释道,“此事不仅是一块玉璧的问题,而是关乎秦王威严。”
“关乎秦王威严?”秦政问道,“先生是说这块和氏璧是秦赵两位大王的较量,甚至是两国之间的对垒?”
廉先生点点头,赞许地看了一眼年幼的秦政:“一国之强大,在兵力上来看是清晰可见的,但这种强大还彰显在别处。”他看向远方的河面,继续解释道,“秦王来信让惠文王交出和氏璧,表面上是以城池换宝物,实则众人皆知这十五座城池绝不可得。”
秦政想了想,说:“所以秦王此举无异于让赵王白白送上那块和氏璧?”
“然也,”廉先生捋着花白的胡须道,“惠文王若将玉璧送上,又得不到秦王许诺的城池,赵国也无法因区区一块玉璧而与强秦大动干戈,此事惠文王便只能认栽。可在诸国看来,这自然是赵国弱于秦国,是示弱的苗头,这般无异于使秦王威严更甚,而赵王则反之。”
秦政双手捧着脸颊思忖片刻,说道:“而若赵王不愿将和氏璧送去秦国,诸国则以为赵国不惧秦国,赵王敢于和秦王争锋,秦王自觉威严受损,为此便极可能出兵攻赵。”
“孺子可教也,”廉先生赞扬地看了秦政一眼,“是以秦王和惠文王所争从来不是这区区一块和氏璧,而是两位国君的威严和两国在诸国之间的地位。”
秦政两条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看来一国在别国眼中的地位很是重要。”
廉先生扬竿收线钓上来一条小鱼,他将鱼嘴从鱼钩上上取下,复又将这条小鱼扔回渚河中。
鱼儿在水面上激起一圈水花,一入水便慌忙游走。
“这自是十分之重要的,”廉先生拿出方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说,“一国强盛,别国自然轻易不敢来犯。”他看向在身边乖乖坐着的小娃娃,戳了戳自己的胸口,说,“如今我强你弱,你自然只能听我的,我让你作甚你就作甚。可日后你强我弱之时,你便不必再听我的,该反过来换我听你的了。”
秦政仰着小脑袋朝廉先生道:“政求教于先生,自然当听先生的。”
廉先生哈哈大笑,惊飞一只在不远处啄食小虫的鸟儿。
他打趣道:“你个小娃娃倒是口齿伶俐,我可不及你。”
天上的日头渐渐升高,敲洗好衣物的妇人呼朋唤友结伴离去,渚河岸边慢慢空旷起来。
秦政兴致勃勃地催促道:“先生快讲讲这完璧归赵之事和那位蔺相如有何干系。”
廉先生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这干系就大了。”
秦政歪着小脑袋好奇地望着廉先生,就连有只鸟儿飞到他肩上歇脚也顾不得驱赶。
廉先生收回鱼线又将鱼竿放到一旁,这才继续道:“这蔺相如乃是当时宦者令缪贤的舍人,惠文王之忧无人可解,缪贤便向大王举荐舍人蔺相如,言说此人可为大王出使秦国。”
秦政疑惑地问道:“所以赵王最后还是同意将和氏璧送给秦王了?”
廉先生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忽然,他弯腰捡起一枚石子朝河中飞掷而去。
秦政的视线立刻被那枚小石子吸引,刚一扭头就见一只破水而出的鱼儿被小石子击落水中,鱼儿咕噜噜吐着泡泡逃走了。
“彩!”秦政激动地拍着那双稚嫩的小手为廉先生喝彩。
“多练练你也能行。”廉先生哈哈一笑,这才回答秦政刚才提出的问题,“惠文王自然要将和氏璧送去秦国,只因蔺相如为大王晓陈利弊后,唯有将玉璧送出一法可解。”
秦政:“为何?”
廉先生:“秦强而赵弱,秦王既然愿来信以十五城换和氏璧,若不换,岂非是惠文王理亏?”
秦政双眼一亮:“若将玉璧换去,而秦王不兑现之前诺言,那便是秦王理曲。”
廉先生拊掌道:“然也。”
秦政想了想,又问道:“可若是秦王不怕理曲,就是要拿走玉璧又交换城池呢?”
廉先生笑道:“这便是蔺相如的厉害之处了。”
“先生请快快讲来。”秦政催促道。
“蔺相如携和氏璧入秦面见秦王后,秦王果然对此璧十分满意,”廉先生回忆道,“但秦王也如先前所想,并未有任何要换出城池的打算,于是蔺相如谎称和氏璧有微瑕要为秦王指出,从而将玉璧重新取回手中。”
秦政一双线条尚且圆钝的凤眼睁得大大的:“宝物在手,秦王当有所顾忌。”
廉先生大笑道:“正是此理,蔺相如以和氏璧相要挟,逼迫秦王斋戒五日再来取玉璧。”
秦政:“秦王同意了?”
廉先生点头道:“自是同意了。”
秦王不赞同地摇摇头:“这和氏璧不要也罢。”
廉先生看着身边小小的童儿不由笑道:“你这小娃娃倒是看得开。”小小年纪便这般果决,当真有秦君之风。
好在蔺相如当年遇上的不是这小娃娃,廉先生感慨地摇摇头,此子日后得势,这天下恐要大变。
廉先生抬头望着青天白日的高空,叹息道:“要变天喽,你且回去罢。”
秦政抬头往天上看了看,日头正高高挂着呢,哪里会变天啊。
不等他反驳,廉先生已经收拾好东西,将那条大肥鱼用草绳穿起来递给秦政:“给,拿回去炖汤喝。”
秦政连忙摆手:“怎能拿先生的鱼,先生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廉先生嘿嘿一笑,将穿着鱼的草绳挂在小孩儿手上,拎着鱼竿和木桶转身便大步离开岸边。
“先生,故事还没讲完呢,”秦政连忙快步追上去,“蔺相如是如何带着和氏璧离开秦国的,先生你告诉政啊。”
廉先生不回答,只扛着鱼竿自顾自往前迈步。
秦政手里穿着活蹦乱跳的大肥鱼,一边小跑一边喊道:“先生你别急着走啊,这位蔺相如可是如今的蔺上卿?”
廉先生哪里会等他,待秦政追过去时,这位身材魁梧的老者早便走的不知踪影。
……
番外二
秦政顶着大太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方才追出老远也没赶上廉先生的步伐,这位先生看着年纪大,但动作比他迅捷多了,他上次也是这样把人跟丢的。
“唉,只好下回再让先生讲完故事的结局。”秦政叹息一声,见手上串着的大肥鱼因为离水太久已经奄奄一息,于是他赶忙回家去。
北城内住着大量的赵国官员和百姓,街道两旁商肆林立,各种作坊店铺里都是相看货物的顾客,街道上国人往来不绝,当真繁华至极。
秦政摘了几片宽大的树叶裹着那条大肥鱼快步往家走,走得累了便在街边歇歇脚。
他蹲在地上,隔着树叶戳了戳艰难翕动着嘴巴的大肥鱼,又看了看手心里被草绳勒出的红印子,真是拿这条好几斤重的大家伙有些没办法。
秦政无奈地揉了揉手上的草绳印子,估计这样一路回家非得让草绳磨破皮不可。
他自言自语道:“还是再找几片树叶垫一垫为妙。”
秦政正要起身去摘树叶,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面前一暗,有好几道影子投在在他跟前的空地上,他抬头望去,等看清来人时,一张玉雪可爱的小脸立刻沉了下来。
“噫,原来是赵政,我还当是不长眼的乞人在此拾人所弃之物。”来者一身华服,瞧着十余岁的模样,一双眼睛差点翻到天上去,他朝秦政轻蔑地嘲笑道,“尔等秦人果真蛮夷粗鄙之辈,连死鱼都捡。”
秦政没有搭理这人,低头重新用树叶包好那条大肥鱼便起身绕开面前几人继续往家去。
“赵政!我跟你说话呢,谁允许你走了!”那人不依不饶,转身就带着一群跟班重新堵在秦政面前。
秦政无语得想翻白眼,可良好的教养不允许他这样做,全当他今天倒霉,遇上这种晦气家伙。
面前这碍事的家伙是赵王的孙子之一,唤作赵迁,为人品行不端,仗着其父的宠爱日常欺压同辈,对手下私人隶臣妾更是喊打喊杀,作为滞留在赵国的秦国质子,秦政平日里自然没少被赵迁刁难。
秦政却不怕他,左右不过打上一架。
赵迁是个好面子的人,本人又从不知收敛,这会儿被秦政当众甩脸子,他自然不会咽下这口气。
“哼,区区秦国野种也敢在邯郸猖狂,我要你好看!”赵迁解下腰间的马鞭,作势就要朝秦政身上抽去。
秦政狠狠盯着赵迁的动作,他身体紧绷,下一秒就要将手中那条快要死掉的鱼砸在赵迁那张讨厌的脸上。
“公子且慢。”这时,一名年纪稍长两岁的男孩拉住赵迁扬起来的手。
赵迁火气刚发到一半,怒目瞪向抓住他的人,叱问道:“燕丹,你要帮他?”
燕丹摇摇头,视线在秦政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流连片刻,最后语气玩味地说:“这就是公子的不是了,眼前这位哪有半分像男儿,该唤他政嬴才是。”
赵迁眼珠一转,随后视线不怀好意地在秦政脸上扫来扫去,他恶劣地大笑道:“善!就该唤作政嬴!汝母与秦人苟合生汝,便给汝个机会伺候我。”
他说完就朝几个跟班打了个手势,示意要捉住秦政。
“猖狂!”
秦政怎会坐以待毙,将手中的大肥鱼往旁边一扔便直直地将赵迁扑到在地,随后不管赵迁的跟班如何,一顿乱拳便狠狠揍在赵迁脸上。
“嗷——”
赵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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