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友来长叹了一口气,无比郑重道:“许梅香的案子,本官一定会查到底!”
“有你这句话,刘大娘泉下有知,必然也能安心了。”胡碟默不作声地瞟了徐友来一眼,说着些不着边际的吹捧的话,要给他一种责任感与荣誉感,叫他在许梅香的案子上一刻也不手软。
“徐大人,既然刘大娘是为案子死的,那么咱们就要帮刘大娘完成她的心愿才是。”
徐友来听得云里雾里:“她的心愿不就是为许梅香伸冤么?”
“确实是这样,可是伸冤难呀,谁敢保证百姓不会再闹事反对?”胡碟狡黠一笑,“刘大娘也是这样考虑的,所以她为了女儿的案子死去的事不能瞒着,还要在全城传唱,让人们知道许梅香和刘大娘皆是受害者,让大家也同情同情她们。这样一来,下次升堂不就能顺利许多了么?”
徐友来恍然大悟:“怎么做?要不要我写封告示出去?”
胡碟神秘地摆摆手:“这样太刻意。”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银锭,这是谢明乾之前塞给她的,美其名曰“报酬”,她那儿还有好几块呢。
“这个你拿着,找一个有名的戏班子,花点钱,让他们把这个故事排成戏,然后在东街演上个三四五六天的,对外就说是路过的富商为积攒阴德,请大伙儿看戏。”
徐友来接过银锭,仿若接过尚方宝剑般凝重:“明白。”
“切记,写得悲怆些,主要描写刘大娘有多惨,写她和许梅香母女情深,不要写前案,也就是买卖人口和砍人的案子,也不要写官府如何查办。就写这许梅香母女与其霸道的父亲之间的故事,写这个父亲如何在意颜面、如何欺瞒,又是如何置女儿于死地,再写刘大娘为了女儿如何救我云云。”
“总之越悲伤越好,再加上些意象,比方说许梅香的湛蓝头巾,还有什么一棵杏花树什么的,总之让人们方便记住。”
徐友来觉得这主意有些剑走偏锋,却又觉得或许可行,便笑着答应了。
“那好,我就去请醉红轩的戏班子,此事包在我身上。”
胡碟道:“醉红轩?”
“是啊,醉红轩的戏班子是两年前从外头请来的,厉害着呢,现在已经是醉红轩的招牌之一了。当然,我还有另外一层考虑,那便是我在醉红轩有个卧底,他方便四处查探,到时候若戏班子演出中有何不妥,我也好及时知道。”
“卧底?”胡碟觉得今夜真是惊喜连连,“什么时候开始的?”
徐友来说起来有些后怕:“从我到任时便知上任县令程泉乃是死在醉红轩的……”
胡碟打断他的话:“我怎么没听说?”
徐友来道:“此案没有抓到凶手,那时我刚上任,不想一来便处理一个没有结果的凶案,便搁置了。再说传出去的话醉红轩的生意也不好做,所以对外一直说是县令暴毙在家中,实则是在醉红轩被人刺死的。”
胡碟眼底闪过暗色,难怪,难怪她的人之前只查到一半,知道是被刺死的,却不知是死在醉红轩的。若不是今日徐友来提起,恐怕这线索便要看错了。
徐友来接着道:“后来,大概是三年前,醉红轩又出了件斗殴的事,死了好几个人,我去醉红轩发了一通火,叫他们管好店里,否则休怪我不客气,那老板顾紫陈答应得好好的,结果第二日我便接到有人秘密来信,说顾紫陈说了,不用管我。当时我气急了,差点想把醉红轩给封了。结果第二日又收到来信,那人说他会给我做卧底,叫我不用担心,若有事他会主动联系我。”
“他做卧底,效果如何?”
“还是很不错的,每次有什么意外发生,顾紫陈都会压下来,但有了卧底之后,我们每次都能及时接到报案,也就方便了许多。”
“好,那就按徐大人说的吧。此事既已商定,明日我们便要启程,徐大人,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给各位准备了一架大一些的马车,好方便各位上路,就停在县衙西门外,不知可要配个马夫?”
守一摆手:“不必了。”
“徐大人,我们就告辞了,明日来接陈仵作。”胡碟与守一离开了县衙,她们明日将要乘的那驾马车正在西门的月光下静静地停放着,月影浮动,马车的帘子一角轻轻动了动,随即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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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胡碟收拾着自己寥寥无几的行李,一边听春信在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你的衣服就这么两件啊?你的行李包起来也只是干瘪瘪一个,比我的还小呢!”春信提着胡碟的包裹。
胡碟走到画像前毕恭毕敬地将其取下,卷好放进竹筒里。又到窗边将风铃拿下来,“滴滴答答”地递给春信:“还有这两个。其它的……”她环顾四周,“其它的便没有了,咱们可以出发了。”
她自南都出来时,本来就和逃命似的,哪里顾得上带什么东西,只这画像和风铃,是云江早早替她收好了的。
再加上她那时计划好,乘马车至豫城,再在进城后换马,乔装改扮,势必要轻装简行才好。
春信将竹筒和风铃小心翼翼地收进胡碟的包裹里,一边念叨着:“你不知道我昨晚听见你要和我们一起离开时心里有多高兴,终于解决了我的心头大患,我已经连夜写信给大师兄了,他如果知道你会去的话,一定也很开心的……”
“……那我还真是很荣幸成为你的大患。”胡碟推开门,穿过院子,再往前走便是闹哄哄的街市,一路向县衙去,颇多感慨。
路过醉红轩时,胡碟驻足端详着白日里沉睡着寂静的酒楼,出神地站了一会儿。
“看什么呢?”春信问。
“我在想,能不能遇见顾紫陈。”胡碟仰着头。
“你见她干嘛呀?”
胡碟摇头:“不知。”
“春信。”胡碟唤了一声,“你说这顾紫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春信皱着眉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咱们再不走,街上的人该多起来了,我嫌烦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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