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手机的像素算不上高,在夜色下拍摄的照片则更加朦胧,喻逐云看了几秒,总感觉不是很满意。
他微微后退了几步,看了眼四周的光源,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角度,刚打算抬起摄像头再拍一张,不远处忽然走来了一帮嬉笑打闹的男女生。
“……那就说好了,艺术节,我们要表演街舞。你要记得过来帮我拍照啊!”
“行啊,小姑奶奶。你要拍几张啊?”
“什么叫做拍几张?当然得是把我拍到好看为止!”
“‘好看为止’?!天哪,你还是放过我吧!”
“哼!我不管,要是你拍不好,我就罚你一直重拍!”
“……”
交谈声渐渐消失,喻逐云突然放下了手,从相机页面切了出去。
他这是在干什么?
有毛病么?
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喻逐云出了校园。但才刚跨上机车,准备戴上头盔走人,他又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那天南晴的样子。
一张雪白的巴掌小脸轻而易举地就能被头盔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圆杏子眼,仿佛落了一整个天空的星星。
过了好几秒,他低低地“操”了一声,从口袋掏出手机,给自己原先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第一次没接,又打了第二次。
听筒里依旧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的唇线渐渐绷直,过了几秒才有点用力地把手机插进口袋,用力地扣上头盔。铃木RG500发出轰隆嗡鸣,惊起一树无辜的小鸟。
树叶簌簌落地,风声萧萧。在迅猛又嘈杂的声响中,一阵悠扬的铃声忽然响起。
“不好意思,刚刚我没有听见。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那头的少年似乎刚刚才爬上公交车,身边全是硬币的当啷声和学生的喧哗。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机贴上自己的侧脸,声音小小的,隔着听筒传过来,软得让人心发麻,
“我不是这部手机的机主,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找他,可以告诉我,我替你转达……”
“从来没联系过我,你准备怎么转达?”喻逐云忽然开口。
高高挂在表彰光荣榜上的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干净剔透到仿佛从没有人能触碰。他们本不该有交集的,就算有,这段关系也脆弱得仿佛一折就能断。
所以停课三天,他没有接到一个来自南晴的电话,也是正常的。
南晴忽然一怔。
过了好几秒,他垂下眼,声音仍是轻轻软软的:“对不起,我想联系你的。”
“可是你不在学校,”他说,“而且,在把手机给我的时候,把电话卡也给我了。”
手机在这里,像一块烫手的板砖。他不敢放在家里,害怕被发现,只好静音放在包里,几乎是随身携带着。
喻逐云那头沉默了一会,突然偏过头,骂了声脏话。
心里那焦躁被轻而易举地拂去,转而涌上来的是莫名其妙的恍然和歉疚。他松开手,机车的轰鸣声渐渐止住。
周围登时安静下来。
“打给你的这个就是我的新号码,”喻逐云顿了顿,声音渐低,“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么,算我的。”
南晴双手抱着手机站在人群的角落里,喻逐云的语气其实真的算不上凶,他并没有生气。
可面对喻逐云的“补偿”,还是忍不住轻轻抿了抿唇,可耻地开了口:“有的。”
喻逐云“嗯”了一声:“是什么?”
“这次月考试卷的题型出得特别好,有很多基础知识的考察,也有很多进阶知识的提升,”南晴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期待,“你可不可以,认真参加这次的考试?”
“……”
喻逐云要被他气笑了,扯着唇角,过了好几秒才道:“你特……你是不是参加了一个什么活动?让差生的成绩变好,你就拿一笔奖金?”
南晴的脸渐渐红了。他当然没有钱拿,可重生回来,的确想要带着喻逐云好好学习,不想看到他跟上一世一样颓废放任。
将下半张脸埋进围脖,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所以,可以吗?”
喻逐云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不可以。换一个。”
南晴有点失望:“可是,我没有别的想要的了。”
“……”喻逐云从鼻腔里逸出了一声哼笑,“那也不行。”
“别以为谁都能跟你们好学生一样,我对提升成绩一点兴趣都没有。也别以为你能让我好好学习,趁早断了这条心,”他说,“等月考结束,到南忆湾来吃饭。”
南晴有点遗憾,也有点苦恼。说这句话的若是别人,他就不会自讨没趣了。但喻逐云是不一样的。
既然喻逐云会为了上次被别人撕碎的计划表而生气,是不是意味着,他内心深处其实也是要好的?
“星期天中午,地址我等下发给你,”喻逐云的语气有些不容置喙,“先提前告诉你,来玩的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好学生。桌上没有人会聊任何有关学习的事。”
他停了一秒,扯了扯唇角,笑容似乎有些恶劣:“你呢,最好认清楚我的真面目。现在跑远点的话还不算晚……”
“我会按时到的。”
南晴掀起纤长的眼睫,小小的下巴从围脖里抬了出来,语气很认真:“真的。你相信我呀。”
喻逐云的“真面目”,在上辈子临死前,他就已经认清了。
电话那头忽然没声了,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见。
南晴屏息凝神地等着回复,公交车一阵剧烈地摇晃,他有点站不稳,只能赶快抓住扶手:
“我先挂啦,拜拜”
“嘟嘟”两声忙音过后。
喻逐云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慢吞吞地发动机车,满不在乎地低声道:“知道了。”
既然南晴说要来,那他就勉为其难地等一下吧。
-
月考正式开始,第一天语数英,第二天物化生。
对南晴而言,除了许久未曾接触的语文作文有些陌生之外,其余的难度都不大。
在周围的同学们还在奋笔疾书的时候,他就已经写完了,甚至还有空在草稿纸上总结知识点和题型。一份复杂的要领给周岸康。另外一份基础的知识提纲则放进书包,等周日去南忆湾的时候带给喻逐云。
直到考试顺利结束。
压抑了数天的宜中学生们登时撒了欢,将学习抛在脑后,放学的路上,一整个校园里都叽叽喳喳,充斥着考完试的喜悦和对月底艺术节的期待。
南晴也被这种情绪感染,情不自禁地带了些许笑意。
回到家,他发现顾梅芳也很高兴,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冲他点头:“赶快洗手——你看看谁回来了?”
南晴一怔,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竟然是南涛成。
这年南涛成还在干土木工程,因为工作原因经常要出差远行,十天半个月不在家是常态,更久的时候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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