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东宫的马车已经在揽月居可口候着了,按照规矩,太子需携太子妃一同前往皇陵参加祭祖仪式。
沈寒月从揽月居出来就见裴书翰站在马车旁,她走过去拿出帕子替他擦拭额角的汗珠,“殿下何时来的,怎的不进去?”
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场面,尽管二人没有任何男女情意,在外人面前也要做做样子,也不至于让裴书翰太过难堪,之前城中有关她和裴君泽的言论也无功而散。
虽已过了立秋,但暑气仍未消散,这个时辰太阳刚露出头角,空气中带着些许露水的腥气,还有一点闷热。
裴书翰没有拒绝,浅笑着回应着她,“无妨。我们也赶紧出发罢,父皇他们此刻估计已经快到城门口了。”
沈寒月点点头,收回帕子,杜若刚想伸手去扶她上马车,却被裴书翰抢先了。
沈寒月愣了瞬,抬眸望了他一眼,手搭在裴书翰伸过来的胳膊上,提着裙摆走上马车。
俨然一副谦谦俏丽公子模样,温柔又体贴。
杜若退到泠卉身边,撇撇嘴,“太子有什么好的,长得还没我家殿下好看。”
话刚说出口杜若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赶忙捂住嘴,心里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让你嘴欠!
让你嘴欠!
什么都敢往外说,不过脑子的吗。
杜若心虚地望着泠卉,“哈哈”傻笑,“你……我……可以解释的。”
泠卉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撞了下她的肩膀出言提醒,“走了。”
以至于这一路上,杜若都在心里纠结该怎么解释,殊不知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的秘密,其实他们都知道了,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马车上,沈寒月与裴书翰对面而坐,祭祖的朝服穿在他身上简洁明朗,不张扬却又不失品味,衣服上的灰白色暗纹恰到好处地身份和地位。
裴书翰双手放于膝盖之上,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股自信和从容,“我猜测你会忘了准备祭祖的朝服,便提前备了一套,没曾想真用上了。”
沈寒月低头在衣服上扫了一圈,浅笑道,“太子殿下料事如神,永淳这是又欠殿下一个人情?”
裴书翰抬手制止,“军粮的事我还未谢你,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分内之事罢了。”
分内之事?
沈寒月眸光闪烁,灰白色的面纱之下不知是何种神情,朦朦胧胧,叫人看不真切。
她道,“殿下言重了,一码归一码,永淳帮你也是怀着私心的。”
闻言,裴书翰神情微顿,显然没料到这其中缘由,“你……所为究竟为何?军粮有问题所有人都不曾觉察,可你却知晓,我竟有些看不透你。”
沈寒月掀开帘子,望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今日倒是难得的安静,不过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纸钱燃烧的味道,闻得她鼻子发痒。
她没有看裴书翰,淡淡道,“我不过是想活着罢了,殿下只需要知道结局,又何必去在意中间发生了什么。”
“西平军粮被劫,朝中近日不太平罢。永淳再给殿下提个醒,要想改变如今的局势便的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世家在临都也有百年根基,不是一日两日就可拔出的,殿下要做的是敛其锋芒,暗中尽兴。明不张胆你是抓不住世家的把柄的,还会适得其反,惹祸上身。”
思绪被拉得拢长,目光仿佛具有穿透力,透过墙壁,穿过层层屋舍,看到临都的另一面。
在这光鲜亮丽,看似繁荣昌盛的临都城中还有不少百姓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富人权贵的聚集地,也是权利的牢笼。人们自以为掌控了权势,殊不知是权势在操控人心,让人逐渐脱离原本的轨迹,穷尽一生去追求所谓的权利、富贵。
沈寒月又何尝不是呢,若让她放下一切,权利,地位,仇恨,去寻一山间田园过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她做不到。
只有呼吸过上面的空气,才会知道原来空气也可以有另一种味道。
马车里陷入寂静,谁都没有再说话,身下的车轱辘声是唯一证明这个世界还在运转的声响。
沈寒月思绪越飘越远,裴书翰眉头紧锁,似在品味沈寒月方才的一番话。
良久,见裴书翰不曾言语,沈寒月又道,“街上的童谣殿下应该也听说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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