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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二章

小说:

芙蓉殿

作者:

九月时五

分类:

穿越架空

星河与星月跨过道道宫门,身后半丈远处,跟着两列敛襟垂目的宫女。

宫道绵延,红墙数丈,出宫的路总是这么长,小时候觉得永远也走不完。

星河一改往日喧哗的作风,一路上都不曾主动说过话,星月觉着她大约还在闹脾气。

前方宫门遥遥,星河脚下步伐一寸一寸跟着挪动,心思早已经飘远。

她想起今日静安王与她说的话,不由得满面含春。

她入宫那年,宫里有九位皇子,当时最得圣心的是先孝颐皇后诞下的嫡子二殿下,奈何漫漫深宫,命途难算,圣上的诸多子嗣都未能长成。

如今宫里成年的皇子也惟有四人,大殿下李慈在宣帝二十年间立为太子,六殿下李昀,八殿下李訓,九殿下李温在宣帝二十四年被一同册封为王,赐予封地。

六殿下封静安王,赐青州之地,八殿下封信王,赐泉州之地,九殿下封景王,赐登州之地,而圣上那过往岁月中夭折的无数子女,除了先皇后嫡出的二殿下被追封为元叡太子外,其余仅仅是葬入皇陵而已。

宫里向来如此,只记繁华,不记落寞。

六殿下曾是仅次于元叡太子外最受宠爱的皇子,若非当年受荣妃案所累,又岂会失去圣上的宠信,连分封都只得到一块最为贫瘠苦寒的青州。

星河怜惜他,她见过六殿下风光无限的时候,也见过他潦倒失意的时候,可这个男人永远顶天立地,比起只会依靠中宫娘娘的太子而言,不知强出多少倍。

星河少年时就十分倾慕与他,在六殿下分封离宫之前,荣妃尚还得宠时,他们有过一段少年人的暧昧与悸动,那时星河才十三四岁,六殿下常常教她书法,赠她笔墨,给她带糕点,星河会趁着中宫娘娘午睡时,偷溜出去看他射箭投壶。

深宫中无数严苛繁琐的规矩下,星河觉得自己处处都比不上星月,无论是琴棋书画,焚香点茶,还是逢迎奉上,交际人心,星月总是得心应手,她却不能。

众人高看她,无非因为她是辅治公府的嫡长女,是钦定的储妃罢了,唯有六殿下,是她的一叶扁舟。

也许彼时她就动心了,只是那时太小,不能提起婚嫁之事。

后来六殿下离宫去往封地,在拜别他的母亲荣妃后,第二个便是来找她。

他对她说:“星河,我要走了。”

那一夜他的落寞神伤让星河至今难忘,也许是因为他即将离开自己生活多年的宫廷,去到一个陌生的封地,也许是他正为圣上分封给他最偏僻的青州而失意,这无疑是在诸多兄弟之间明晃晃给他的折辱。

荣妃病故时他曾匆匆回宫一趟,那时太皇太后都不肯见他,星河看着他在磅礴大雨里站了许久,而后叹气离开,她很心疼。

后来听说青州被他治理的不错,每年他都回京拜见长辈几次,星河又听人议论毓妃娘娘给圣上进言,要将礼部侍郎的女儿许配给六殿下,星河忿忿不平,礼部侍郎的女儿哪里配的上六殿下。

她想,总该是她这样的人嫁给他,才能扶持他,才能与他琴瑟和鸣。

星河心里总是忘不了他,她觉得六殿下仿佛对她也有意。

他说她美丽:“星河,你极适合这样艳丽的颜色,着实光彩夺目,我的封地中有一种桃红花种,名唤圆月,我叫人按那样式打一只钗给你,必定与你相配。”

还说:“星河,许久未见你,有些想你了。”

“星河,你可曾念过我?”

念过,自然是念,日夜思念。

星河边走边想,脸色不禁泛红。

她的儿女情怀,星月又怎么会明白。

她这个妹妹,从小到大都只会严谨端方,恪守规矩,永远不忘家族荣辱。

星月就是个木头,根本不会懂她的。

*

宫女在身后缓缓跟着,隔的不近,星月觉得约摸是听不见的,于是微微侧目去看星河,她满心思绪尽在脸上。

星月无奈,轻声叹:“姐姐,你与静安王……”

听到静安王,星河立刻回神,随即心虚反驳:“我们什么都没有,你不要瞎猜。”

星月道:“没有最好。”

顿了顿,又说:“既如此,我便放心同你说,太皇太后今日提起了你与太子的婚事。”

星河脚步猛然停住,语气异常激动:“你说什么?”

星月道:“姐姐激动什么,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事吗?”

星河不信:“怎么会如此突然?”

星月回:“哪里突然了,姐姐已经十九了,太子比你还年长五岁余,理应谈婚论嫁了,此事是中宫娘娘先提起的,姐姐日夜待在太和宫,怎么一点风声都不曾听到?”

星河恼怒:“太子不是有侍妾吗?何必急着大婚?”

“侍妾与正妃岂可相提并论?”星河淡淡道:“况且,听说静安王在封地,也是宠妃无数,姐姐可不要被自己的私情一叶障目了。”

“你够了!”星河大怒:“这才是你想说的吧,膈应我你心里就舒坦了?”

星月道:“我绝无此意,只是想要告诉姐姐,有些人,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好,是你自己一意孤行只能看见他的好罢了。”

星河气愤不已,又谨慎的朝后看了看,见那群宫女尚在远处,才敢说:“你不必跟我说教,反正从小到大,只有你最省心,只有你最懂事,我本来就是不懂事的那个,也不必指望我懂事,我不会嫁给太子的,我要回去和爹爹说,我的婚事怎么能让旁人草率定夺?”

她极坚定的相信:“爹爹会帮我的。”

“他不会。”星月打断她,“你指望不了爹爹,也指望不了静安王。”

星月道:“静安王一个失宠皇子,能翻什么浪?当年他母妃争宠毒害赵美人和十一殿下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因是宫闱秘辛,圣上和中宫为了顾全体面才没有当众处置荣妃,否则他静安王现在就是罪妃之子,荣妃未久就急病而亡,不到一日就将棺椁匆匆移入地宫,甚至静安王彻夜策马回京都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宫里有多狠,你还不知道吗?他已经被他母妃连累至此,多年饱受冷待,如今再添上一个你,你觉得,他有胆量为你抗皇命,与太子争吗?”

“姐姐,不要太天真,你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若能给他锦上添花自然好,若是要连累他,他马上就能毫不留情的把你甩开,你明白吗?”

星月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星河忍不了了,冷着脸道:“许星月,你这样的人,永远也得不到真心,因为你只会算计得失。”

*

宫道上两个身影渐行渐远,高台上毓妃与宫女说起:“又是初一了?”

宫女回:“是呢。”

“怪道出宫了呢,”毓妃自言自语:“日子过得倒快。”

宫女说:“大姑娘走的这样急,怕是姐俩闹别扭了。”

毓妃笑:“大姑娘一贯孩子脾气。”

又道:“三姑娘长大了,如今风头都能盖过她姐姐了,也不知太皇太后什么心思,兴许,要把她留在宫里也未可知。”

毓妃顺了顺鬓发:“罢了,我操她的心呢,这姐俩打小养在宫里,是太皇太后的心爱人,往后造化且大着呢。”

宫女倒笑了:“大姑娘早许了太子,若不然,将三姑娘说给我们八殿下也是好的。”

毓妃一愣,而后笑:“你倒想的远。”

*

星河藏着心事,唯恐星月再数落她,独自乘一辆马车出宫,一路上只叫车夫快些再快些,瞧着把星月的马车远远甩在后头才稍稍放了心。

行到金银胡同,她却不按回家的路走,吩咐车夫扭个头,径直往月华寺去了。

月华寺的姻缘祠鼎鼎有名,满东都的姑娘们都来求菩萨,未婚的求夫婿,已婚的求子嗣,寺内终年香火缭绕,人际不绝。

姻缘祠里有棵百年的梧桐树,巍峨壮丽,耸然立于庭院中,四季皆葱郁,善男信女常将心愿描于黄纸,绑了红绸带挂在梧桐树上,恳求月老恩赐一桩天定良缘,亦或是保佑一对有情人恩爱长久,平安顺遂。

星月知道星河有意撇开她,吩咐车夫停在长街末,叫个丫鬟跟着星河的马车去看看。

丫鬟不多时便回来,说大姑娘掉头去了月华寺,遮遮掩掩进了姻缘祠,又遮遮掩掩的出来了,不知跑去做什么。

星月不冷不淡哼一声:“你当她能做什么上得台面的好事吗?”

等星河的马车回府后,星月紧跟着动身去了月华寺的姻缘祠。

姻缘祠里香客络绎不绝,梧桐树上红绸飘摇,尽显多情。

依星河的个头,也挂不到高处去,况且新写的条子又都靠外。

星月只翻找片刻,便找到星河挂上去的那张条子了。

绑着红绸,缠在一根斜枝上飘飘然。

星月解下她的红绸,摊开那黄纸条子。

隽秀的簪花小楷,笔迹未干,尚还飘着墨香。

许 李

星 昀

天 白 荣 死

长 首 辱 生

地 同 与 不

久 心 共 离

星月险些一口血吐出来,荣辱与共,死生不离。

疯了,真是疯了。

她未来的夫婿是太子,与静安王荣辱与共,死生不离算怎么回事?

这作死的祖宗真不叫人省心,竟然做出对太子如此大不敬的事来。

倘若叫宫里知道他们的私情便是万劫不复,到那时可就真是生死与共了。

星月一口气噎在胸前,恼怒的无以复加。

星河从前不是这样的,怎么陡然间变得如此愚蠢幼稚。

难道情情爱爱真能迷惑人的心智,把她那金枝玉叶,高傲无双的姐姐也给蛊惑了?

问她的时候倒是推的干净,接二连三的说没有私情。

没有私情这些腻心窝子的话是写给鬼看的?

星月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将篆写名字的黄纸撕碎,一通烂扯,碎屑飘洒零落于地。

这两个人要做比翼鸟,只管自己快活,不管旁人死活,由得他们去,辅治公府早晚成了他们的垫脚石,灶下灰。

宫内人人皆知辅治公府的长女星河,是为中宫嫡子,皇朝储君准备的。

李昀这个混账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连未来的东宫储妃也敢勾搭,是何居心。

扯了纸还不解气,星月一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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