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打斗很快落下帷幕,邕州的卫兵皆被五花大绑起来,兰玉竹俯视着地上的人,又睨了小乞儿一眼。
“为什么追他?”
“我警告你,赶紧放了我们,”其中一个面上有刀疤的卫兵恶狠狠地仰头警告他,“不然我们会让你生不如死!”
“哦?”兰玉竹讶异挑眉,“好大的口气?谁给你们的底气,让本王猜猜,是邕州的官爷?”
“哼,你知道就好……你是王爷?”
至此,兰玉竹不再开口,少顷,答案自会揭晓。
孟山拿着令牌去了不久,城门就向他们敞开了,邕州的县令急忙赶了出来,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惶恐万状:“不知摄政王驾临,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免礼,县令……”
听出他的犹疑,县令连忙自报家门:“下官岳羽,现任邕州县令。”
岳羽,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岳羽乃是六年前先皇钦点的科考状元,长相平平而才华过人,现年不过二十七八,风华正茂,本不该窝在这穷乡僻壤,只可惜其父犯罪,在他高中当年获流刑十六年,不可避免也牵连了岳羽。
兰玉竹熟稔地打起招呼:“岳县令请起,本王此行乃微服私访,不必多礼。”
“是、是。”想必是没想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真的来了,岳羽抓着旁边人的胳膊站起来,过瘦的形体撑不起官服,颇有些摇摇欲坠之感,他扶了一把官帽,退到马车一侧。
“王爷请。”
“且慢,”对于他避重就轻的态度,兰玉竹不打算纵容,“不知岳县令认不认得这几个卫兵?”
岳羽擦擦额头上的汗,凑到被擒住的几人跟前弯腰瞧了瞧,而后回到兰玉竹身边回道:“回王爷,这几人是府衙的捕快。”
“既是捕快,因何身穿邕州卫兵之服?”
“这……王爷有所不知,”岳羽眼神飘忽,显得有些为难,“还请王爷先进城,下官再一五一十禀告。”
兰玉竹淡淡地看了他一会儿,看得他背脊发凉了才大赦道:“也罢。”
等进了县令官邸小作休憩后,他会再来兴师问罪的。
“主子,这里有些奇怪。”在去往前厅的路上,影昭不乏担心。
兰玉竹微微阖上眼:“继续说。”
“水灾冲毁了屋舍,百姓无处可居,何况更有瘟疫,可我们进城以来,一个人也没看见。”
“你是在奇怪百姓都在何处吗?”
“是。”影昭点了点头。
“还记得你在城外发现的那个将死之人吗?”
他回忆了一下,再度颔首。
兰玉竹轻轻勾唇:“城中原有的百姓感染了瘟疫,都被杀了。”
“为、为何?!”因为过于震惊,影昭脚步一顿,瞪大了眼睛。
“朝廷分发赈银,各路有识之士纷纷赶来效力,虽说瘟疫堪比洪水猛兽,但也不是毫无办法,”兰玉竹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帮他先捋清原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看到城外贴的告示了吗?那就说明至少曾经有大夫来过这儿,这么长的时间过去,瘟疫早该结束。”
“可城外那个人还是死了。”影昭接口道。
“不错,他没有感染瘟疫,或许,他是和薛清一样,撞破了城内的秘密,才会惨遭毒手。”
“可属下不明白,”前厅就快到了,影昭的脚步放慢了些,“主子怎么肯定城中百姓都已殒命?”
“正在闹灾的时候,街上一个乞丐都没有,不奇怪吗?城外那个小乞儿,官兵对他颇有赶尽杀绝之意。”
影昭还是不能理解,困惑地摇了摇头:“属下还是说不明白。”
兰玉竹的面色越来越凝重,他也只是猜测,希望他这次错了吧。
前厅,岳羽恭候多时,看到二人相携而来,忙迎了上去:“摄政王,这位大人是……”
“他叫兰昭,是本王的义弟。”一路来,说得几乎他自己都要信了。
影昭或许是习惯了,面不改色地小施一礼。“岳县令。”
“原来是兰昭少爷,直呼下官名讳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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