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禁昨晚弄到好几个假身份文书,唯独大师兄的身份比较难以解决。
这几天他们也看出来了,岛外八州歧视妖魔鬼修,虽然他们有师父点的敛灵符,旁人轻易看不出他们的原型,但大师兄因为在夺灵阵中待了太长时间,肉身幻影暂未能恢复,现在身体是骷髅样,极其明显。
众人原还担心大师兄如何离开密州,金不禁却不以为意,只道让他们放心,他有办法和大师兄安全离开。
萧衔蝉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可眼角还是忍不住抽抽,难道这就是二师兄说的办法?
金不禁趴在棺材上:“我只想扶灵回乡,安葬老父,你们为何要拦我呜呜呜……”
小修士很是为难:“我们也不想拦,可这是棺材啊,它要上舟,我们怕其他客人看了不舒服。”
金不禁继续干嚎:“世风日下,世态炎凉,我只想父亲长眠于乡土,竟也不能么?父亲呜呜呜……”
人群中又响起议论声,修士对待生死很是淡然,没有落叶归根的执念,有人便道:“曾有诗云,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你何不在密州寻一宝地,安葬令尊也就是了。”
金不禁:好有道理,谁会随身带棺材?一般人真没这么执着。
他脑子飞快地转动,突然灵光一闪:“我们家族对失怙者有额外补助,但得证明父亲真的逝世才行,我给家族长老出示了就医明细,葬礼记录,可他们说上述这些只能作为补充材料,无可奈何,我只得起棺,带父回乡。”
人群中有一修士感同身受:“不错不错,家族若是对族人有额外补助,其手续确实繁杂,我之前去领家族补助,还要证明我是我爹娘的儿子,不过手续虽然多,也是避免有人冒领。”
大伙想想这复杂的手续,个个深有同感。
金不禁再接再厉,声音百转千回:“我幼年时高烧不退,可山上没有郎中,父亲便背着我走了几百里的山路来到山脚的城镇里。
我还记得那夜好冷,雪好大,父亲的背却很温暖,为病中我没有胃口,爹爹便将家中仅有的几个铜板与我买橘子来吃,他对我说‘你就在此处不要动’……
爹爹,孩儿就在此处,你睁开眼看看孩儿吧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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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衔蝉和秦含玉:等金不禁回去后,金叔叔怕不是要拿尾巴抡死他。
纯朴的小修士和其他乘客被感动到眼泪汪汪。
修士们连鬼都不怕,何况只是一副棺材呢,大伙纷纷求情,渡口修士才放他和棺材上舟,只交代他不要带着棺材出来乱晃就行。
只是不出片刻,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个小子,为了家族给的灵石,连他爹都不让入土为安。
谢无柩只想以后再不与这群人为伍,他脸偏向旁边,假装不认识这些人,准备悄悄溜走。
可惜事与愿违,他的美好期望总是因为萧衔蝉而落空,腰一紧,就被她带到房间里去了。
鸳鸯舟遮天蔽日的彩羽翅膀一挥,撩起磅礴的水雾,掠过浮云,向南飞去。
舟上的舱房并不大,几人挤在一个房间难免有些呼吸不畅,尤其当房间正中的棺材传来“刺啦刺啦”的挠棺材板的声音时,大家只觉得牙酸。
“这趟鸳鸯舟是前往饶益的,戌正落在九歌渡。”金不禁一进门就收了满脸悲戚,拿出自己打听好的消息。
萧衔蝉翻了翻师父给的地图:“距离关龠法会还有几个月,咱们从九歌渡再转搭青管筏前往关龠,时间很宽裕。”
“饶益最大的门派是汨罗坞,明月夜不会伸手到汨罗坞的地盘去,咱们暂且安全。”花沸雪终于推开棺材板坐起来,声音温柔,“也罢,大家先回各自舱房稍作修整。”
一具骷髅从棺材里坐起来,这场景很是可怖,好在没有外人。
在大伙要离开时,金不禁急切道:“下舟的时候别忘了把房间里的澡豆、手巾等物带走,这可是咱们花了钱买的!”
这种事怎么可能忘,萧衔蝉挥挥手示意知道,拉着谢棺走了,现在她走到哪就把谢棺带到哪儿,生怕他趁人不注意又跑了。
饶益的风土与密州自是不同,鸳鸯比翼齐飞,柔软的云朵渐渐变成似纱幔般的青色云雾。
从云端往下看,只觉隔着一层青纱,雾里看花般,一座座青山氤氲着薄雾,川河在山与山之间流淌,吊脚楼样的竹屋依山而建,沿着江河,形成一条又一条的城镇、村落,青石板制的马齿桥间河水冲刷出汩汩白条。
与白玉京的温香软玉不同,饶益的几座城池看上去都很是幽肃雅正,听说饶益最大的门派汨罗坞专精儒修,想来这里的人都因此多几分书香气。
九歌渡口荡起一片涟漪,鸳鸯落下,互相用喙整理羽毛,萧衔蝉和师兄妹们在客栈落脚,只等明日最早的管青筏前往昆仑宗。
谢无柩多番寻找离去的机会无果,现下认命般地放弃离去,计划待到这群傻子去了昆仑宗参加关龠法会,忙起来后他再走。
为价格考虑,蓬莱岛一行人下舟后又驾云飞了一刻钟,来到附近一处名为青橘的小城,小城毗邻九歌江,城中有一条九歌的支流贯穿东西,当地人叫这条支流胭脂河,盖因河水上常有女儿家的脂粉香气。
夜黑风高,九歌江浪涛阵阵,胭脂河却静影沉璧,明月似玉盘一样,盛着清凌凌的水,沉在河里。
谢无柩躲在暗处,悄悄掀开窗子一角,看向无知无觉坐在外面的四人。
方才金不禁和花沸雪出门前特意检查他是否安睡,他凭借精湛的演技骗过他们,如今他却要听听这四人背着他要干什么。
萧衔蝉他们不着急睡觉,坐在客栈外面河畔的竹椅上,身边就是胭脂河,他们无暇欣赏夜河风景,个个神情严肃。
难道是担忧关龠法会?谢无柩心想,要么是蓬莱岛出了什么事?
萧衔蝉压低声音:“今天我们大家之所以相聚在这里,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好朋友,谢棺,他的心理健康状况及未来治疗方案,根据他之前的行为,我合理怀疑他目前的心理状况已经发烂!发臭!”
谢无柩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几个字他都认识,怎么组合到一起他就听不懂了呢?
秦含玉拉住萧衔蝉:“师姐你不要端着茶盏走来走去了,我总有种你要泼人茶的感觉。”
萧衔蝉轻咳一声,连忙坐下。
“虽然谢棺最后被我找到了。”她皱着眉,手指点桌,“但我认为,他这次悄悄离开,已经反应了一些问题,或者说,反应了他心里的创伤。”
花沸雪点点头,森白的骷髅在兜帽里露出一点,从医者角度给出专业意见:“不错,我行医多年,这样的患者也曾见过,大都修士突逢大难,不得再入大道后,都会意志消沉,自我厌弃,更有甚者心怀死志,何况谢道友天赋卓绝,本有可能得道飞升,如今却与凡人无异,难保他不会更绝望。”
“修士灵根断绝,经脉破碎,比之普通人断腿断手更难承受。”金不禁道,“还记得咱们家隔壁岛上,有个鲛人与深海凶兽搏命时丢了半条尾巴,后来几次三番想寻死。”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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