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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ˇ 怪物的爱
深夜 , 万籁俱寂 。
远空星子闪烁 , 偶尔掠过鸟影 。
巨大的房角石壳内 , 阿舍尔抱着虫丝被蜡缩在里侧 。
不知道是因为上一晚睹得太足 , 还是白天广收子嗣的事情依旧盘踞在脑海里 , 本该到点入真的阿舍尔却辗转反侧 , 连带着心脏都一鼓一鼓地震颤 。
“ 睡不着吗 , 妈妈 ?“
今晚轮到乌云守在房角石的壳体门口 , 它见被子底下倍显娇小的虫母翻来覆去 ,
忍不住在深夜里出声 。
“ 唔 。 是有点 。 “ 阿舍尔脑子乱糟糟一片 , 就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失眼 。
躺在虫丝床上的青年猛然坐了起来 , 他看向蹲守在壳口 、 落下一大截阴影的乌云 , 低声道 :“ 我在附近转转 。“
乌云 :“ 可 …
“ 旦尔塔会在我身边的 。 “ 几乎是阿舍尔刚拿脚想踩实在地面上的钱两秒钟 , 被提及到名字的始初虫种就从另一角出现 。
神迅速下蹲 , 宽大的手掌半垫在地上 , 正好托住了阿舍尔想落下的脚 。
阿舍尔 : …... 他真没愚踩对方手里 。
脚趾蟠了蜡的青年轻咳一声 , 有些不自然 ,“...... 你一直在那里 7“
“ 嘲 。“ 小怪物很自然地半跪在地上给阿舍尔穿鞋 , 深色的手指偶尔蹭过青年的足背 , 都令对方有种麻痒的战栗 。
于是他下意识想缩脚 。
却又被小怪物伸来的尾勾卷住脚腕 , 制止了原来的动作 。
沉默盯着旦尔塔和虫母之间互动的乌云目光微沉 , 它几乎是无法控制地嫉妒能够这样碰触虫母的旦尔塔 。
同为子割 , 同为家族成员 , 甚至它们同样对妈妈饱含爱意和保护 , 可只有旦尔塔能够得到虫母的绝大多数关注 …...
怎么可能不嫉妒呢 ?
它们中的谁能不嫉妒 ?
那么漂亮 、 那么屋弱的虫母 , 却也坚强温柔 。
鸣云无法忘记自己重伤在虫茧内感知到的精神力安抚 , 更无法忘记漫天黄沙下 ,
从旦尔塔的活巢中探出脑袋 , 只是为了询问它们能不能坚持住的妈妈 …...
那时候的虫母被潮红晕染了满面 , 浑身散发着湿溏溪的甜香 , 看向它们的眼神柔软中带着一丝关心 , 顷刻间就俘虏了乌云的整颗心脏 。
砬 , 砬 , 砬 。
既旦尔塔为虫母长出心脏后 , 乌云的心脏又仅为虫母一个加速跳动 。
芬得拉家族中的每一个子嗣都会爱上它们追随的虫母 , 那不仅仅是基因的选择 , 更是宿命的结论 。
[ 滴 , 请宿主注意端水 , 完美的虫母从不会让家族子嗣相互仇视 。 】
阿舍尔微怔 , 扭头看向沉默立在旁侧如雕塑的丿云 。
虫母带领的家族子嗣之间可以有良性的竞争和拈酸吃醋 , 却无法容忍敌对和仇视 , 前者会让整个家族更凝聚 、 待虫母的保护更周密 , 后者则可能让整个家族分崩离析 。
这也一如人类社会的古者家族 。
阿舍尔对此耳濡目染 , 他没有冒然靠近给予安抚 , 而是选择了另一方式 。
“ 乌云 。“
比起雄性虫族学会人言后偏向深沉磁性的声音 , 虫母的声线明显更有辨识度 ,
那是每一个子嗣都默认天籁的好听 。
被叫到名字的大块头立马立正 , 刚刚还黯淡的复眼很快明亮 , 像摇着毛茸茸尾巴等待主人指示的小狗 。
哪怕被主人拙手挥开 , 也会在下一次呼唤的时候屁颠颠凑上来 。
甚至在被虫母叫到名字的时候 , 乌云刚刚还阴沉沉的精神力也瞬间阳光灿烂一 -
【 妈妈妈妈妈妈吗叫我了 ! 妈妈叫我的名字好好听好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 】
看起来真的很好哄呢 …..
阿舍尔眼底闪过一丝浅浅的笑 , 不得不说这样的虫族是比人类更好相处的生命 。
他道 :“ 明天我想吃鱼 。“
在鸟云那暂时呆滞而停顿的精神力空阿里 , 阿舍尔又着重补充了一句 :“ 想吃你抓的 。“
想 ! 吃 ! 我 ! 抓 ! 的 !
妈妈愚吃我抓的 ?
菱靡的小狗从主人的手里获得了骨头 , 于是瞬间进化成了快乐小狗 , 就连那对长在丿云脑袋上的触角都乐得一颤一颤 , 宛若它激动的精神力 。
在鸟云沉浸在被妈妈需要的喜悦里时 , 阿舍尔已经带着小怪物走在了附近的草地里 。
他们有意绕开芬得拉家族的子嗣成员 , 碍于虫母的精神力散发出了 “ 想要独处的信号 , 夜里翻身起来的伽德 、 伽斓终究只是看向虫母消失的方向 , 不曾追过去 。
它们都知道 , 有旦尔塔在 , 虫母不会有危险 。
湿地草原的地面很软 , 迎着朦胧的夜色 , 阿舍尔盯着草丛间的萤火虫出神 。
有些涣散的思维无处着落 , 隐隐约约与他今日失眠的原因有关 。
跟在他身后的小怪物像是被深夜吞没了一切声响 , 以至于短暂的沉静后 , 阿舍尔便沉底陷进了自己的世界 。
就在这时一一
微弱的寒窄声响起 , 高大健硕的始初虫种无声贴近在阿舍尔的脊背 。
无言的靠近对愣神的阿舍尔来说是一种刺激 , 顷刻间头皮发麻 、 指尖微颤 。
扭头就被巨大阴影笼罩住的阿舍尔有些无奈 ,“...... 旦尔塔 , 你这样不出声地就靠近 , 会吓到我 。“
人类很脆弱 。
而还没能完全从人类这个模子脱离的半吊子虫母也同样脆弱 。
“ 妈妈 。
小怪物垂下眼睫 , 轻声呼唤 。
正如他生长出来的深红色 、 连接于尾勾的毛发 , 始初虫种的眼睫也是一种深沉的红 。
袖毛茸茸的睫毛近乎黑却又区别于黑 , 自眼睫边缘晕染着淡淡的红 , 以至于当衰垂眸看向谁的时候 , 总有种故作冷酷的兽性 。
阿舍尔需要仰头 , 才能看进去小怪物的眼睛 。
“ 怎么了 7“
“ 妈妈 …... 也有名字吗 ?“ 在被青年叫到自己的名字时 , 全身上下都套着野性始初虫种这一刻忽然产生了好奇 。
袖的名字来源于虫母 , 那么对方呢 …...
怪物的疑问让阿舍尔一顿 , 在这颗陌生的星球上 , 除了可能来自高纬度的模拟器 , 再无生命知道他的名字 。
从前在帝都星上人们呼唤他的字眼早已远去 , 现在剩下的仅仅是子嗣对虫母的称呼一一 “ 妈妈 “。
“ 喝 。
他轻轻从喉咀里应了一声 , 像是在回答小怪物的问题 , 也像是在告诉自己 ,“ 我有名字 。“
“ 是什么 7,
在这颗荒芜原始的星球上 , 还有谁会叫你的名字 ?
阿舍尔盯着小怪物定定地看了几分钟那么久 , 才嘴巴嚼动一一
“ 阿舍尔 。“
“ 我叫阿舍尔 。“
象征着幸福快乐的名字 , 是母亲仅能为他留下的痕迹 。
一阿 , 舍 , 尔 。
小怪物一字一顿 , 将每一个字眼都分开了咬在舌尖 , 慢吞吞又饱含认真的语气让另一个被叫住名字的人连指尖都开始发麻了 。
“ 阿舍尔 。“
“ 阿舍尔 、 阿舍尔 …...“
像是脱敏那般被不停地呼唤名字 , 阿舍尔漂亮到锐利的眉眼上浮现无奈 ,“ 别叫了
“ 是妈妈的名字 。“ 小怪物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很奇怪 , 幽深又藏着什么 。
由人类跨越至虫母的阿舍尔 , 他的精神力就像是长着窟窿的奶酪 , 偶尔不受控制四溢的内容碎片 , 就是小怪物捕捉到后一点点转化为 “ 了解 “ 的因子 。
而活巢的存在 , 更是加深了这种联系 。
袖正在更多地窥见到虫母之前的那个世界 , 也再更多地用自己的本能去解读对方 。
“ 我喜欢这个名字 。 “ 玫瑰红的尾勾蹿了上来 , 圈住阿舍尔的手腕轻轻摇晁 ,“ 我想这样叫妈妈 , 偷偷地 , 可以吗 “
子嗣不叫妈 , 心思有点花 。
尤其当小怪物又加上了 “ 偷偷 “ 这样的形容 , 以至于让阿舍尔有种小妈和养子 2
间羞耻又背 / 德的禁忌感 。
他尝试压下属于人类的道德感 , 转而习惯对方的野性 。
比起阿舍尔的不自然 , 没有羞耻心的怪物只会凭借本能的吸引而靠近 , 神垂下脑袋搭在青年的肩头 , 像是一只大型抱抱熊 。
旦尔塔又问了一遍 :“...... 可以吗 7“
阿舍尔额首 ,“ 可以 “
于是小怪物摸着杆子向上爬 , 靠在青年的耳侧一声一声低低呼唤对方的名字 ,
连带着喉呈里发出微哑的呼噜 。
雄性虫族为了吸引到虫母的注意 , 它们身上的每一个器官 、 每一寸甲壳 、 每 -
根刚毛 , 都是按照最好 、 最高 、 最符合虫母喜好的要求生长的 。
这是虫族社会的规则 , 适用于每一只雄性虫族的同时 , 也对拟态有同等效果 。
因而当小怪物含糊唤着阿舍尔的名字 , 暖呈里发出轻微的喘声时 , 总让他有命不受控制的联想 。
“ 行了 。“ 阿舍尔转身摄住了对方的嘴巴 。
高大的始初虫种在青年面前佩健着脊背 , 将自己充满压迫性的挺拔硬生生压李了厂分 。
袖歪歪头 , 似乎是不理解青年的做法
。
“ 别 … 别吸了 。
阿舍尔轻叹 , 酥酥麻麻的感觉还作用在耳道 , 即使他再控制着自己的理智 , 习当一个完全就是你审美的男人站在面前 , 天天在你眼前晃着 , 哪怕不心动 , 也忍不住会想多看几眼 。
从小怪物拟态成完全的人类形态那天 , 阿舍尔才知道自己模糊的性 / 冲动对象具体化了是什么样子 。
是健壮有力的身躯 , 是饱满结实的肌肉 , 在具有安全感的时候 , 还有一种隐河在肢体中的压迫力 , 同时张扬着征服与被征服的欲望 。
那道灯红酒绿的梦境里 , 阿舍尔感知到的刺激甚至远超他曾经有过的自 / 淡经历 。
是不一样的 …...
不一样到他的思想高高在上 , 他的身体逐淀沉沦 。
在阿舍尔陷入自我挣扎的情绪中时 , 旦尔塔则贪婪地躯动鼻翼 。
沼泽湿地那天生就潮涨的空气里多了些什么 , 来自虫母身上的香气伴随他躁玑的思绪 , 在这一刻犹如火上浇油 , 瞬间膨胀 。
好香 …... 好喜欢啊 …...
每分每秒都渴望吞噬碌 / 吮虫母的活巢一张一台地痉挛蠕动着 , 小怪物猩红的竖瞳两端变得更加尖锐 , 连接凝聚至尾勾的长发不受控制地探出更多丝缕 , 宛若血管脉络 , 一点点延伸 , 然后去触碰袖渴望的 “ 宝物 “。
阿舍尔后脑发麻 , 在被那捧杂着战粥和贪婉的威胁摄住感知的瞧间 , 他已经被怪物扑倒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
被吸引的怪物甚至无法保持自己的原型 , 袖藏于脊背之后的血肉溃散 , 向四周延伸 , 在落地护住青年后脑勺的同时 , 盘成了一具笼罩了彼此的巢 。
面对始初虫种生理上的战根 , 演变成了另一种被侵略的不安 。
“ 旦尔塔 ! 你要做什么 7“
阿舍尔抵着旦尔塔的肩头脑袋后仰 , 却几乎是主动缩到背后的巢内 。
一一那巢 , 本就是小怪物自己 。
隐没了星光的黑暗里 , 怪物低头 , 凑近到青年面前 , 然后用嘴唇蹭了蹭对方的额心 。
袖迫切地想要一切更加深入的碰触 , 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始 , 只能一点点地试探 , 顺便借含含糊糊的呼唤缓解虫母身上的僵硬 。
“ 妈妈 …... 阿舍尔 …...“
饱含羞耻和禁忌的称呼愈发催化一切 。
“...... 好善欢 , 好喜欢妈妈 …... 喜欢舍舍 …...“
习惯性叫 “ 妈妈 “ 的叠词被旦尔塔自发地替换成了袖对虫母专属的称谓 , 在嗣对方身上香气的同时 , 怪物的思维里产生了一种对比 。
“ 舍舍 …... 妈妈 , 有谁这样叫过妈妈吗 ?“
阿舍尔据唇 , 神色隐隐羞恼 , 只别开头不慈意理会 。
只是他强硬想要维持的冷淡 , 根本经不住小怪物厚着脸皮碰上他唐角的动作 。
呼吸交缠间 , 最先投降的是羞耻心尚存的阿舍尔 :“ 没 、 没有 。“
谁会这样叫他啊 ?
不符合贵族之间的交往距离 , 也不符合姓与名的叫法规则 , 可偏偏眼前的怪物硬生生给自己杀出了条新路 , 得到了一个独属于祉的称呼 。
“ 舍舍 。“
舍舍 、 舍舍 、 舍舍 …...
袖的妈妈 、 袖的舍舍 。
旦尔塔呼唤着这个可爱的昵称 , 然后在青年想要张嘴制止的时候 , 凭借本能贴了上去 。
郧怕是拟态成人型的怪物 , 舌头也依旧是长而灵活 , 尖端分叉类似肥行动物 ,
敏锐到足以感知一切变化 。
包括青年喉呈的轻颤和吞咽的动态 。
于是袖钻得更深了 。
这一刻 , 阿舍尔的呼吸节凌几乎完全被怪物接管 。
曾经吞咽幼卵被擦拭眼泪的羞耻心上涌 , 阿舍尔艰难地在旦尔塔留给自己片刻的喘息时间里开口 。
“...... 不可以 ,“ 他深深喘了一口气 ,“ 不要那样 …... 蹭我的喉咀 …...“
平日里随时可说出来的词汇 , 这一次却无比地烫嘴 。
小怪物盯着青年涨溏濂的嘴唇 , 又看了看对方漫着水光的眼眸 , 乖巧应声 。
在虫母面前 , 哪怕袖上一秒再以下犯上 , 下一秒也会披上羊皮 , 变成妈妈的之孩子 。
袖说 :“ 听舍舍的 。“
袖想到了下午时展现在所有家族子嗣面前的 “ 奖励 “, 想到了那个落在自己的头上一触即离的湿润 。
愈发聪慧的旦尔塔在大脑里出现了一个答案一一利用 。
用吻 、 用拥抱 、 用安抚作为奖励 , 神珍视渴望的轻触 , 其实有十分都是虫母故意做给其他子嗣看的 , 因为妈妈要告诉它
们一个道理一一
听话才能得到奖励 。
神在一点一点的摸索中心知肚明 。
神也明白 , 这是一场来自母亲的利用 。
怪物的心脏也会难受吗 ? 或许也是会的 , 在其他家族成员艳羡的同时 , 接受虫母额间吻的袖则一边不受控制地痴迷 , 一边拟人态的胸腔间间发痛 。
…... 好奇怪 。
为什么会感觉难受呢 ?
明明 …...
明明已经得到妈妈的碰触了 。
神紧紧盯着青年因为吻而涣散的眼瞳 , 天生苍白的肌肤晕染着红 , 倒映在旦尔塔深避的的瞳孔深处 。
“ 妈妈 …...“ 神想要独自霸占的珍宝 。
没有任何一个雄性虫族能够拒绝这样的虫母 。
神也不能 。
对亲吻仅仅有理论性浅薄了解的阿舍尔仰头无声喘息 , 他挣不开对方的禁锢 ,
本以为落下来的吻会依旧如之前那般狂风骤雨 , 带着一种想要深入他喉咚深处的恐怖侵略性 。
但事实却相反 。
这个年纪连丁丁都没有长出来的小怪物 , 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 袖正如阿舍尔拒绝的那般 , 放缓了力气 , 也不再让分叉的舌尖那么深入 。
与其说是吻 , 不如说是动物之间相互交流的碚砺 。
野性中透着一丝纯情 , 青涩里却又饱含爱欲望 。
最初是嘴唐 , 然后是牙齿 , 再后来是缩在口腔内的舌尖 。
不带有任何技巧 , 只是单纯的碚 。
温和柔软到惹人沉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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