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HP前奏梅林11
巨龙好吃嘛？
戈德里克山谷里。
多哥以仁慈又不失威慑的领导力，刚柔并济地统筹着各项事务，赢得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可。
德鲁伊族长单独找到多哥，神色郑重地说出了一个隐藏多年的秘密：“我们德鲁伊各部落之间，一直流传着一个古老的预言。最强大的巫师艾默瑞斯，会辅佐亚瑟王，建立一个魔法与人类和平共存、繁荣昌盛的国度。”
多哥心中一动，瞬间联想到了梅林，从见到对方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被一个疑问困扰着：强大的巫师为什么自甘沦落为王子随从。
现在有了答案。
“艾默瑞斯就是梅林？”多哥问道。
“我之前从未见过预言中的艾默瑞斯，直到见到梅林。”族长缓缓点头，语气笃定，“他身上的魔法气息、他与亚瑟的羁绊，都和预言完全契合，他就是艾默瑞斯。”
多哥恍然，怪不得德鲁伊们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计划——一些巫师流露出质疑或反感，但大部分德鲁伊都十分支持。多哥隐隐感到他们对亚瑟和梅林十分微妙，原来是因为预言。
“过往的诸多暗示，都是在引导梅林走向预言中的道路。”德鲁伊族长缓缓说道。
接着，他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凝重，欲言又止：“但预言并非全是光明，它还提到，梅林会见证亚瑟的死亡，他会死于……”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眼角的余光轻轻扫过不远处正摆弄草药的莫德雷德。
这话恰好被一直竖着耳朵的莫德雷德听到，他瞬间炸了毛。
莫德雷德四处找刀子：“不用等到未来，我现在就能追上去解决他。”
多哥：啊，倒也不必。
莫德雷德不是一时愤慨，他虽然年幼，内心却十分清楚：自己讨厌亚瑟是一回事，这世界上他讨厌的人和事情太多了，不差这一个。然而，他不会轻易杀人，除非亚瑟威胁到山谷，威胁到他看重的人。
多哥靠近他，舔舔下巴作为安抚：“天塌下来还有大人顶着，不用急着现在做决定。也许等亚瑟将来年老昏聩、违背初心撕毁和平缔约，你再解决他也不迟。”
年轻的狼挑战老狼王，强大的狼群吞并弱小的族群，本就是自然规律。多哥并不排斥这种可能，只是觉得当下并非合适的时机。
多哥有点好奇：“德鲁伊面对卡梅洛的追杀，往往逃跑而非反抗，也是因为这个预言吗？”卡梅洛将来会强大，缔造和平，所以顺从了旧王的统治。
德鲁伊族长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我们德鲁伊向来遵从自然，预言也是自然的一部分。窥见未来的片段，能引领我们避开灾祸、向前走。而且，我们部落的能力以沟通自然为主……”最后这句说的含糊，并未直接回答问题。
还是莫德雷德比较直接：“是我们太弱了。”
“……”族长没有反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窘迫。事实确实如此，德鲁伊擅长与自然共生，而非正面战斗，只有少数强大的、能力特殊的勇于反抗。面对卡梅洛的军队和屠刀，反抗往往意味着覆灭，逃跑才是保全族群的无奈之举。
多哥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没有说出来：我怎么觉得是莫德雷德搞事情，亚瑟来讨伐的可能性更大呢？
多哥还有疑问：“你们是从哪里得知这个预言的？”
年长的德鲁伊陷入回忆：“预言十分古老，在我们族群中一代一代传下来，那还是在旧教兴盛的年代，有德鲁伊误闯了失落王者山谷，他迷路意外进入了水晶洞。洞中的水晶具有强大的魔力，能够向真正有魔法的人展示未来的景象。他带着预言回到部落，不久后便死去了。”
族长面容严肃，警告查探的危险：“过去有派出德鲁伊们去查看，却都没有结果。失落王者山谷之所以得此名称，就是因为那儿葬送了许多王者，是不祥之地。”
多哥点头，又问：“你们见过这种水晶吗？”
德鲁伊族长迟疑点头，补充道：“据说尼雅德魔晶也来自这个水晶洞，那是旧教的神器，拥有预见过去、现在和未来的能力。”
目送德鲁伊族长离开，多哥趴在地毯上，他的心头始终萦绕着一个疑惑：关于预言，本质就是一场无解的悖论。
没人能忍住不窥探未来的诱惑，但窥探之后的结果，却始终逃不开两种循环。
一种是哪怕知道了未来，结局也不会改变。比如预见某个人会成为毁灭一切的坏人，你若尝试提前杀死他，反而会将他逼到绝境，让他在仇恨中真正变成坏人；你若选择顺其自然、什么都不做，他最终还是会循着命运的轨迹，成为你最不想看到的模样。无论怎么做，该发生的结果终究会发生，那知道未来的意义又何在？
另一种是：一旦你看到了未来，这份知晓本身就会成为变数，让原本的未来彻底偏离轨道。此时你看到的，早已不是真正的未来，只是无数可能性中的一种。既然如此，又何必执着于相信那被改写前的片段，甚至拼尽全力去阻止？
多哥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种，他应该相信哪一种。
德鲁伊族长的想法并非特例，而是整个德鲁伊族群的普遍共识。他们遵从自然，也将预言视作自然的一部分，认为窥见未来是为了引领方向、避开灾祸。
多哥问莫德雷德：“你怎么想？”
孩子得知了自己未来的命运，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眨了眨眼睛，直言不讳：“若命运要杀死我，我就扼住命运的咽喉。”
多哥不知道小孩目前的精神状态叫做中二。
不过，年少意气也是一种答案——知晓未来本身，就是在创造新的未来。虽然同时也可能禁锢自己的选择，但不妨遵从本心，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着眼当下的选择。
多哥始终觉得，自然的规律从不等于既定的宿命。年轻的狼未必能击败老狼王，强大的族群也可能选择共生而非吞并。
预言或许是方向，但不是枷锁。
卡梅洛的谈判陷入僵局，城里乱作一团。
支持与山谷合作的人碍于国王尊严不敢发声，同意条件意味着国王错了，可能随时被愤怒的君主投入地牢。
反对者怒斥兰德君主是在趁火打劫，顺从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领主，不如向周边的其它国家求助。既然要卖卡梅洛，最好还是卖给普通人类国度。
更有人坚信巨龙之乱本就是魔法师的阴谋。“要是接受条件，我们以后持续被魔法威胁怎么办？”质疑声此起彼伏。
亚瑟一次次站出来重申：“解决巨龙是目前最要紧的。只有渡过当下危机，才有谈未来的可能。”
莫甘娜也极力劝说乌瑟王，可固执的国王宁愿安排骑士将她送往邻国托付他人，也不愿改变敌视魔法的国策。
转机发生在一个血色夜晚。
卡梅洛又因巨龙袭击失去了一百多人。王国人口本就稀少，再这么下去终将亡国。
亚瑟不再等待谈判结果，决定从剩余骑士中挑选勇士，随他亲自去斩杀巨龙。父王不愿妥协，卡梅洛不能向巨龙投降，这是他们最后的反抗。
莫甘娜无法制止他，只能立刻跑去求见乌瑟王，国王十分看重自己的儿子，也许会有所改变。
亚瑟目送莫甘娜快速旋转的裙摆在走廊上消失，轻声道：“再会，姐姐。”
夜色中，亚瑟给马儿喂苹果，这还是从山谷中带出来的存货，卡梅洛早已弹尽粮绝，他只能给自己最亲密的战友这点实惠了。
梅林也牵着马，，眼神坚定：“我跟你们一起去。”
亚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回头摸了摸自己的马：“冲锋是骑士的宿命，你不必去，巨龙的烈焰可不分凡人还是巫师。”
“那就一起死。” 梅林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亚瑟忍不住笑了，语气带着熟悉的调侃：“我招你做仆从的时候，从未想过你会是那么糟糕的仆人。你什么都擅长，就是不会干活。”
梅林被他话里的潜含义逗笑。
“我也从来没想到，你会在那么好的朋友。”亚瑟的声音软了下来，褪去了王子的傲气，只剩生死面前的真情。这句话，他以前从未亲口承认过。
梅林也吐露内心：“而你，一直是个混蛋。”
久久等不到消息，多哥决定去卡梅洛看看，他潜伏在卡梅洛周边，始终关注着城内动静，没有贸然现身。
亚瑟和梅林率领骑士抵达城外时，巨龙基尔加拉愈发嚣张，竟当着他们的面直接毁掉了城外最后一片农田，断绝了卡梅洛最后的粮食念想。
亚瑟带人冲向巨龙，混战中很多人倒下了，亚瑟也陷入险境，梅林奋不顾身冲上去营救，却被巨龙挥起的翅膀狠狠扫到一边，重重摔在地上。
多哥正要上前驰援，此时也顾不得乌瑟王会不会同意协定了，反正未来属于亚瑟。
不料，他却见梅林在剧痛中突然抬头，口中发出晦涩而古老的音节，像野兽的低吼。他竟觉醒了驭龙者的语言，试图警告巨龙停手。可梅林的魔法力量尚弱，这份警告根本无法威慑暴怒的基尔加拉，巨龙反而张开大嘴，酝酿着致命的烈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卡梅洛城内突然升起一团明亮的烟花。那是双方约定的信号，意味着乌瑟王终于松口，同意了山谷的所有条件。
多哥不再犹豫，身形如闪电般从隐蔽处跃出，径直扑向巨龙。
尽管他与基尔加拉有着悬殊的体型差，但巨龙笨重不灵活，攻击全靠飞行俯冲喷火，依赖自身防御与蛮力。此刻基尔加拉被新晋驭龙者的语言干扰，还没来得及飞离地面，恰好给了多哥可乘之机。
多哥瞅准空隙，纵身跃上巨龙宽阔的脊背，锋利的牙齿精准咬向巨龙脖颈。
那是任何生物的要害，如同对付蛇的七寸，尽管有无数坚硬的鳞片包裹着。
巨龙发出恼恨的咆哮，却无法回头咬到脖子后面的多哥，喷火也烧不到紧贴龙背的它，只能疯狂挥舞翅膀、扭动身躯。多哥死死咬住不放，任凭巨龙翻腾，依旧稳稳扎根在龙背。
多哥经历无数磨炼的牙齿早已坚不可摧，碎了就再生，每次再生都会变得更加坚硬。他下颌发力，终于咬破了坚硬的龙鳞，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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