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没身体的温水,配合力度刚刚好的按摩,让人忘记烦恼。
玛西亚惬意地吁出一口气,公平地提出交换:“接下来我来帮你。”
瞥见玛西亚透红的皮肤,以及被水漂起的柔软衣裙,他眼睛快速挪开,拒绝道:“玛西亚,不,不了吧。”
“埃文,只有我一个人湿漉漉出门可不行,你至少得洗个澡。”她低声说。
“可是,我……”
玛西亚总算意识到埃文在害羞。
“我不看你,”她起身,任水哗啦啦地从她身上流下来,光着脚走了两步,从架子上取下毛巾,坦荡地说,“你放心洗吧。”说罢,她便朝屏风后走去,施魔法把自己的头发弄得半干。
她理解并体谅他,没有一点儿失望的意思,这让埃文羞愧难当。玛西亚在自己的家里没有可信任的人,敌人藏在暗处,她在努力地应对危机。可埃文居然比玛西亚还扭捏。
就这么把自己当回事么?
她雇他是来帮忙的,他不该在关键的时候派不上用场。
于是,他脱了衣服,露出年轻壮实的身体,扶着浴缸光滑的边缘,慢慢坐下去。抓起香皂,打出丰富的泡沫,又拧动阀门,加了些热水,制造更多蒸气。完成这一切后,他喊玛西亚出来。
“玛西亚,我准备好了。”他突然放开了嗓门,“来吧,亲爱的。”
玛西亚困惑地歪头看埃文。为什么一下子这么有干劲?
这时,隔着门,传来侍女走动的声音。原来如此,表演时长不够,观众还没有走,埃文还挺机警呢。
雇他果然是对的。
如果说刚才埃文力度正好,把她紧绷的肩颈揉开,按得她直哼哼,此刻玛西亚的手法就完全业余,她缺乏伺候人的天赋,像在闹着玩儿,轻轻扒拉他,引得他不断地想笑,又勉强忍住。
“别……痒!玛西亚!饶了我!”
效果意外地不错。
至少,贴在浴室门上偷听的琳达瞪大了眼睛,脑海中补全了十分激情的画面。
待水声渐无,她才轻轻敲门。
“公爵大人,衣服准备好了。”
“拿进来吧。”
表演结束,两人换好干爽的衣服,离开浴室。
琳达问:“公爵大人,要让贝克尔先生休在哪个房间呢?”
玛西亚没多想,说:“当然是公爵夫人的房间。”
先有这座公爵宅邸,后来玛西亚才成为公爵。这使得房间的名字有些乱。
在亚斯特的历史上,很少有女公爵,即便有,她们的丈夫也多为级别相近的大贵族,自己就有头衔,人们不至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女公爵的伴侣。现在仆人们权且叫埃文“贝克尔先生”,不难猜到,私底下他们一定是在叫他“那个小白脸”。
公爵和公爵夫人的卧室之间连着一条通道,两侧都有门锁,双方各持一把钥匙,这是贵族夫妻普遍的生活方式。
这对于相看两厌的真夫妻或许合理,但对玛西亚和埃文这对时刻需要对台词的假情侣来说可真是太不方便了。
玛西亚一关上门,就立刻打开通道,走进埃文的房间,坐在沙发上和他复盘:“今天顺利过去了,我对你的表现很满意!”
“那就好,玛西亚。我得道歉,刚才我差点拖你后腿。”他的心跳仍未平复,额头上还挂着未干的水滴,又问,“过后吃晚饭,在餐厅需要注意什么?”
“不用去餐厅。他们总是做一大桌,叉子勺子,各种餐具,银光闪闪。但每个盘子里真正能吃的东西又只有一小点儿。我嫌麻烦,都让他们直接把食物送到房间里。”
“爱丽丝也是这样。她讨厌自己坐在长桌一边,路易吉坐在远远的另一边。”
“爱丽丝?哦,是《铁血公爵对我动心》里的女主角。”
“是的,你和她很像。不,你和路易吉公爵也像。好奇怪,你是他们的混合体,强大又平易近人,理智的同时不失细腻的情感。”
“你再夸我,我这个公爵就真的要对你动心了。”她笑笑。
埃文睫毛微微颤动,抬眼看着她。
“休息吧,我一会儿去暮星酒馆交克劳德·斯温的回信,明天带你去逛街。真的,埃文,谢谢你。”
“应该的。希望以后我可以更胜任这个角色。”
走出宅邸,冷风灌满怀。玛西亚腰间传来了一股温暖,是埃文送给她的那枚炎晶鸟蛋。热力很微弱,但是无法忽略。这使她脑海中浮现埃文略带害羞的笑颜。
在某个目光交汇的时刻,玛西亚觉得,埃文好像很迷恋自己。很快,玛西亚又觉得自己的想法离谱,他应该只是还没出戏。
她在风中摇了摇头。
埃文则在华丽的、布满蕾丝和花朵装饰的卧室中感到孤独。玛西亚在的时候,他顾着和她说话,不曾注意这间房子这么大,等她一走,名贵的家具就开始包围过来,挤压他的存在。
四柱床的帏幔是囚人的软墙,水晶吊灯则把他的影子撕成碎片,壁炉里的火苗像极了野兽的红舌头……
怪不得故事中独守空房的女主角会那么害怕,确实值得害怕,陌生的环境,简直要把人活吞了。
玛西亚住得惯么?
这座宅邸,这些陈设,连带仆人们都是属于她的,但好像没一样合她的心意。他无端觉得,如果让玛西亚做主,房子里的一切都会是另一副样子。
会是什么样子呢?他想不出。也许等她到了怀特兰,会自己盖一座房子。不过那时候他已完成了任务,就不会在她身边了。
蓦然间,他觉得点儿不好受。喉头发干,胃里也空荡地反着酸——哦,原来是肚子饿了。
直到九点钟,女仆琳达才给埃文送来了食物。是简单却实在的食物:面包、蔬菜沙拉和肉汤。
可埃文很快发现面包很硬,绝对是隔夜的。蔬菜不仅不新鲜,还只有胡萝卜和几片软趴趴的生菜。肉汤也已经冷透,完全不冒热气,汤上的油脂结成了薄片,腻腻地沾在勺子上,让人看了就毫无食欲。
虽然埃文不挑食,并且从心底感激玛西亚给予自己的一切待遇,但被仆人怠慢显然是另一回事。
他疑惑地看向琳达,琳达回以模式化的冷淡微笑。
奇怪,刚才他们的浴室表演,以及他住进了这间属于“公爵夫人”的卧室,还不能让他们相信埃文对玛西亚来说是重要的人么?
刁难他,对一个女仆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晚饭就是这些?”
琳达微微挑了下眉毛,对埃文的发问充耳不闻。
看她装傻充愣,无视他的问题,埃文干脆哗啦一声,把食物全都掀翻,任由汤汁洒在洁白的床单上、名贵的地毯上,白瓷盘子碎成数片,崩裂四散。
琳达不可思议地瞪圆眼睛,咬着后牙,挤出一句:“您作为公爵大人的情人,私底下这副样子,如果叫她知道了……”
“恋人。纠正一下,我们是彼此相爱的人。”
“装什么金贵,等公爵大人玩儿腻了……”她小声嘀咕,声音却刚好能被埃文听见。
这种剧情在浪漫小说中多么常见。
出身低微的女主角嫁入豪门,内心不安的同时,还被势利眼的恶仆欺负,听他们的冷嘲热讽……如果她对男主角缺乏信心,没有安全感,恐怕还会不敢告状。
可埃文不一样,埃文对玛西亚太有信心了。感情虽假,两个人却绝对是一伙的。虽然他不太想承认,但在现实中,契约就是比瞬移万变的真心坚牢。
“你一点儿都不了解自己的主人啊,琳达。难道玛西亚在你心中就是个好色之徒?”
“别歪解我的话!”琳达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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