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玮并不表态。
孙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眼中的情绪几经转换,一时难以消化眼前揭露出来的真相。
对于乔玮来说,这一局是她先开的头,谢春弗将计就计却也暴露了自己的狼子野心。
乔玮不过胜在孙权肯偏信她而已,否则她也无法从此局中脱身。所以论手段,乔玮自认是输了,论道德,她也没资格指责谢春弗。
毕竟乔玮也是真的对吴老夫人动了杀心,想要借刀杀人断了谢春弗的后路,怨不得人家谢春弗狗急跳墙,手段频出以自救。
反而乔玮是欣赏谢春弗的,毕竟如果换做是她入此局,她也未必能做到如此。
而对于孙安来说,孙权戳破了谢春弗一直以来的小心思,点明了谢春弗一直利用自己的真相,也让孙安隐隐有了一种被欺骗的感受。
但即便如此,看到谢春弗苦苦哀求自己的模样,孙安还是难忍心中恻隐之心。
她年幼就没有在吴老夫人身边长大,回孙家的这几年里,和吴老夫人也算不上十分亲近,因着男女有别,与兄长们也不能常在一处,让她对这个家也总有淡淡的疏离之感。
而谢春弗在孙府算是寄人篱下,她反而与谢春弗常有惺惺相惜之情,渐如亲姊妹一般。
谢春弗抓着孙安的裙角,抬手间露出了小臂,而上面还留着一片很深的伤疤,应该是陈年的旧伤,但落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谢春弗自是不甘心的,但无论后来她如何努力,拿着针的手就是会止不住地颤抖,连针都扎不准。对于谢春弗来说,她在谢家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一手女红,可若是连女红都无法做了,她在谢家只能更被忽视。
这是谢春弗当年为了救她留下的。那时候她刚被接回孙家,心里不乐意,不想按照吴老夫人的安排去学女红,而是想像兄长们一样去习武。
孙安自然是一阵后怕,幸好谢春弗眼疾手快将她救下,可等孙安起身去查看谢春弗的情况时,却发现她的衣袖已经被鲜血浸染,手上鲜血淋淋。
吴老夫人当然是不同意,孙安撒谎把身边伺候的侍女都支开,一个人偷偷跑到家中演武台去。
医师诊断后开了药方,伤口倒是小事,但手却是再不能做精细的女红了。
旁人并不知道这个伤疤是哪里来的,但孙安很清楚。
谢春弗的小臂正好砸在了一块尖锐的石子上,不仅划伤了皮肤,整个石子嵌入了谢春弗的肉里,割破了她的筋脉。
谢春弗发觉孙安不见了,自然是着急去找,跑到演武场外的时候,孙匡正在练习射箭,眼看着箭矢朝着孙安而来,谢春弗连忙一个飞扑将孙安扑倒在地,箭矢落在孙安的身侧还不足两寸的距离。
谢家从来不止有她一个女儿,而吴老夫人当初看中她的时候,也是夸了她的女红好。
而此时,那道伤疤显露在孙安的面前,彻底刺伤了孙安的眼。
她抬手把谢春弗扶直身子,陪着她跪在孙权的面前,“仲兄,谢家阿姊已经得到了教训,也知道错了,往后不会了。我会让人把她送走,离孙家远远的,绝不会再踏足孙家一步了。就看在阿母生前,您和兄长一直在外征战,是谢家阿姊替你在阿母面前尽孝的份上,留她一条生路吧!”
孙权微微眯起眼睛,睨着跪在地上的谢春弗,眼中的杀意并未褪去半分。
谢春弗栽赃给乔玮的事情,若是他没能及时查清楚,而让这盆脏水泼到了乔玮的身上,那么孝道当前,自己断然是要休妻,甚至是要杀妻以示公允。
想到这里,孙权就更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杀之而后快。
谢春弗仿佛是感受到了孙权的恨意,身子瑟缩着,不敢再多说什么,静静地跪在孙安的身边,等着孙权对自己命运的最后判决。
良久后,孙权让幼烨出去再端一份哑药来,递到谢春弗的面前,“若你想在孤这里乞生,那就把这药喝了,彻底废了你这副嗓子,绝了你胡言乱语的可能,孤才能安心。”
一个即将要离开孙家且和孙家不是一条心的人,只有彻底闭上了嘴,保证孙家的一切都不会传出去,他才能放心留她一条性命。
谢春弗看着那黑色的药汁,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气,她泪眼婆娑地看向孙权,眼中满是绝望和悲凉,她知道今日之难无论如何也是躲不过去的,可她还是有几分不甘心。
她自诩在孙家也是谨小慎微,处处留心,也从未有过行差踏错的时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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