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景煦又旷了早朝,踩着宓朗回去上朝的时辰与宓安一起回了将军府。
那箱香料闲置久了,味道混杂,却并不难闻,散发着一股馥郁的花香。
宓安看了一眼,奇怪道:“好像变少了。”
“香料少了?”
宓安点点头,伸手将乱七八糟的木头草叶翻开,只见箱子最底下躺着一块深褐色的玉佩,乍一看与松脂无异。
“它在发热。”宓安奇怪道,“玉佩触手生温常见,从未见过能自己发热的。树脂类的香料都被它融化掉了。”
“这就是那个信物了吧?”景煦看着宓安手里的东西,皱眉道,“不然送给乌南什算了,看起来脏兮兮的。”
宓安瞥他一眼:“陛下,请你尽力充实国库,来日你登基我可是要搬空的。”
重生后宓安第一次叫他陛下,景煦顿时心里一跳,不知是担忧还是难过,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宓安的手。
宓安回握住:“怎么了?”
景煦摇头,苦笑道:“你这样叫我,我有些害怕。”
宓安捏了捏他的脸,诚恳道:“是我的错,前世我不该总是故意对你用敬称气你。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隔阂了,你不要怕。”
朝阳映在宓安俊美无双的脸上,更添几分风情。景煦看了他良久,突然低头轻吻宓安的唇角,小声道:“不怕了。”
宓安回吻一下,笑道:“那就打起精神来,这笔金子我要定了。”
“小财迷。”
“昭王府的金子我也要了。”宓安将玉佩擦干净,塞给景煦,“收好,将来聘礼不够我可要跟别人跑了。”
“知道了,保证十里红妆迎阿宓过门。”
“……我口误,是嫁妆才对!”
宓安抽空让人去敷衍了乌南什,理所当然地将藏宝地的信物归为己有,竟难得对什么东西生出了浓烈的期待。
景煦哭笑不得:“枨衔水已经让人将卦象结果送来了,目的地就在姑师南边,开春咱们就出发,到时顺便将金山搬回来。”
“唉,还要等开春呢。”
景煦道:“蛊虫冬日不活动,现在去找不到有用的东西。说起来,阿宓可会不舒服?”
宓安摇摇头:“除了那日碰到赫连修齐,蛊虫被他唤醒了一次,这么多年它都没什么动静。”
“而且……”宓安搭上自己的脉,“原来体内有蛊虫,脉象是能看出来的,只是它沉寂时十分微弱。”
景煦叹了口气:“毒性蔓延只是一瞬间的事,阿宓一定要小心。”
“前世你是怎么知道我中蛊的?”宓安问道,“我自己都不知道。”
“还不是枨衔水说的。”景煦说起这个就生气,“整天坐牢似的把自己关在占星台,那日突然来找我说算到我有一劫,这劫在你身上,让我别冲动,任你生死都不要插手。这怎么可能?我追问了许久他才说你中了蛊,我再想问蛊怎么解,他又把自己关回去了。”
景煦两辈子都对枨衔水颇有不满:“我只能让人到处查解蛊的法门,最后只找到这么个引蛊的法子。难怪他说是我的劫,‘内力相当,心甘情愿’,这天下也就只有我能替你引蛊了。”
他对枨衔水满肚子气,宓安也对他满肚子气,没等宓安开口,景煦立刻道:“阿宓别翻旧账,你上次说吵架才翻的,现在没有吵架。”
宓安被他堵住话头,抬手给了他一拳:“迟早找机会抽你一顿。”
景煦握住宓安的拳头:“手这么凉,快回卧房去。”
“最近宫里和朝青都没什么事,难得这么清闲。”
“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这当口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不会管的。”景煦将宓安的手拉进大氅里,蓦然感觉鼻尖一凉。
“下雪了?”景煦抬头看去,纷纷扬扬的雪缓缓飘落,像春日的柳絮一般,满目雪白,“今年的初雪来得挺早。”
他顾着看雪,没注意身旁的宓安呼吸都要停滞了,感觉到手上越来越重的力道,景煦转头看去,宓安重重扑进了他怀里。
方才他还在安慰无法释怀的景煦,现在自己却也被勾起了心底的恐惧。
前世景煦身死那天,也是长安的初雪,也是这样鹅毛般的大雪。
“阿宓。”景煦低头贴近,“别怕,我在这里。”
景煦一手揽住宓安的腰,一手握住他的手,低头吻了下去。
唇舌相贴,景煦轻声道:“感觉到了吗,我是热乎的。”
宓安仰起头,纵容景煦对他肆意掠夺,二人呼吸交缠,化作丝丝白雾,散在空中。景煦的手抚上宓安的后颈,轻柔地摩挲着,宓安紧紧搂着他的腰,也轻声说道:“景煦……你好烫。”
“暖和吗?”景煦笑着亲他,“今夜阿宓需不需要我暖床?”
宓安笑了下,凑过去还想继续亲吻,却突然听到了他爹震耳欲聋的怒吼声:“放开他!!!”
宓安浑身一震,将景煦抱得更紧,想把自己藏进他的大氅里。
宓朗回一回家就见两人抱在一起,本以为是景煦强迫宓安,还没等他阻止就见宓安自己凑了过去,现在竟然还往人怀里钻!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景煦立刻将宓安挡在身后,独自面对怒火冲天的老丈人:“您先冷静……”
“宓青疏!给我滚过来!”宓朗回哪有精力听他解释,现在只想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儿子打一顿。
景煦却死死护着宓安:“您打我吧,青疏身体不好……”
宓朗回怒目而视,指着景煦怒吼道:“你以为我不敢打你?你们两个我一起打!来人!来人!把我的棍子拿来!”
将军府的下人哪敢真拿棍子,对方可是昭王殿下,宓朗回正在气头上,理智全无,万一真把人打了,回头消了气岂不是还得下人遭殃。
宓安一个头两个大,心道自己真是上头了,竟忘了现在已经是宓朗回下朝的时辰,但他转念一想,那日宓朗回明明言辞间好像知道他与景煦并非单纯的友情,怎么今日会这么大的反应?
“爹?”宓安从景煦身后探出头,试探道,“是不是皇上惹你生气了?”
宓朗回瞪着他:“他能惹我什么?你一个男人,搂着另一个男人讨亲?不知廉耻!我就是这样教你做人的?”
纵然是亲生父亲,宓安闻言也心梗了一瞬,紧紧抓着景煦的大氅,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爹,您忘了,您从未教过我如何做人。”
院子里安静得异常,仿佛只能听到雪花落下的窸窣声,宓安的声音好像也被大雪遮住了:“儿时是师父带我游历远行,后来是景煦一直与我做伴,您常年征战,我与您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宓朗回被大雪扑了一脸,听着宓安清浅的声音,渐渐冷静下来,宓安又道:“我明白我的安稳日子是您用军功换来的,我并没有指责您的意思,只是……”
他顿了顿,不自觉用力握紧了景煦的手:“‘不知廉耻’,是不是有些难听了?”
“景煦与我两心相悦,我又不是他的娈宠,如何就‘不知廉耻’了?”
宓朗回看着一直躲在景煦身后的儿子,叹了口气:“是爹口不择言了,爹向你道歉。”
景煦脸色阴沉,听到“娈宠”二字从宓安嘴里说出来,更是怒气冲天,要不是看宓朗回是宓安的亲爹,他怕是已经和对方大打出手了。
宓安摇了摇头:“我知您只是气急了。”
景煦对宓朗回一向尊敬,现在也极力克制语气,但说出口的话还是十分生硬:“雪下大了,青疏怕冷,宓将军有事进屋说吧。”
这话竟是把自己当将军府的主人了,宓朗回刚说错话得罪了人,也不好计较,和二人一起进了内堂。
“宓将军,我与青疏确实是两心相悦,您是否同意也不要紧,我养他一辈子不成问题。”景煦与外人说话一向直来直往,丝毫不顾及是否得罪对方,现在正生着气,也习惯性地对宓朗回如此讲话了。
宓安戳了戳景煦的腰,被他反手握住了手指,只好又勾了勾他的手心,无奈道:“这是我爹,你注意一下。”
景煦心说是你爹又怎样,我再生气也不敢对你说重话,他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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