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婚后没多久我就知道白兰是混黑的。
Mafia在意大利并没有普通人想得那么可怕,可能楼下卖冰淇淋的老奶奶那个不着家的儿子就是某个Family的成员。
密鲁菲奥雷的员工大多数只是普通的打工人,可能唯一能看出来这个公司不太正经的地方就是中高层的队长们长得风格迥异。
哦,还有他们除了BOSS还经常用类似于SAMA这种听上去很封建的称呼。
我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尤尼去哪里了?”
这个问题已经问了不止一次。
没有一个人能给我正经答案,他们黑魔咒的人也看上去不太清楚自己BOSS的行踪。我平时很少能遇到黑魔咒的队员,已经到了他们队长我一个都不认识的地步。
对于他们我只能够靠制服和队花辨认。
白兰也给了我一件白魔咒的队服,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是,上面有着茉莉花的胸针。
太丑了,我从来没有穿过。
不过我偷偷收藏了一件黑魔咒的制服。
“尤尼大人正在开会。”
雷欧一边整理白兰的办公桌一边道。
这种答案我已经听了不下于五次,剩下的五次可能是尤尼被黑魔咒的人接走了。
我是真的很喜欢尤尼。
人与人之前的缘分是种很难说的东西,我是个凭感觉活着的直觉系,对尤尼总有种亲近感。
如果非要解释,可能就是忍不住想要当妈的母爱吧。
这么说好像更奇怪了,我不是个喜欢小孩子的人。
“尤尼和其他的不一样。”
所以即使她说了奇怪的话我也不在意,更何况她说的话是发自真心的。
“听上去我都有点嫉妒了诶。”白兰开完会第一时间从冰箱里面拿出了蛋糕,他最近看上去有点烦恼,就连工作时的笑容都让我感到冷漠。
我试图让他停止自己的假笑。
太渗人了。
他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在吃东西。
这种时候他的神情会更放松,但脸上没有了笑意的他,浑身的气质就在几块面部肌肉的终止运动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诡计多端的意大利男人竟然有两幅面孔。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白兰的眉眼收敛了所有的笑容,他冷凝的面容忽然将视线投向了我道:“是不是吓到你了,茉莉酱。”
我突然伸出两只手,捏住了他的脸。
在白兰突然变得滑稽的表情下,我哈哈大笑:“白兰,你原来真的不是AI妖怪。”
“……”
我松开了手:“哆啦A兰,给我变!”
白兰的表情终于变得生动有趣了,微微睁大了原本细长的眼,用一种仿佛第一天认识我的眼神,半晌才不可置信地望着我道:“我是机器猫?”
我摇头道:“不,你有百宝袋。”
白兰:“……”
已婚男人的幼稚超出人类的想象,他在这几分钟就忘记了工作的烦恼,拉着我说要打游戏。
他的办公室里居然还有游戏。
“这个游戏我给它起名叫做Choice。”
Choice是他和入江正一发明的一个桌面小游戏,类似于塔防,士兵和场景全部随机,竞技性不如英雄联盟之类的moba游戏,随机性非常大,但是翻盘的时候非常有成就感。
这场游戏除了我们两个,唯一的观众就是白兰新来的秘书,雷欧。
虽然看上去和入江正一一样是个没脾气的人,但是从来不会对我和白兰的交流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
永远神色匆匆,说话的时候甚至还会有点害羞,尤其是白兰说到一些成人话题的时候,他还忍着把桌子整理完才离开。
我总觉得白兰好像是故意折磨他,比欺负入江正一恶劣多了。
但我也是个讨厌社死的人,下一把choice的时候白兰被我爆杀。
杀完后白兰看上去更兴奋了。
我怀疑他有什么大病。
白兰已经吃了三包棉花糖了,比烟鬼手边的华子消耗得还要迅速。
“只有茉莉酱能给我这么大的压力呢。”
他可能输得有点麻了,说话的波浪号又消失了。
呵呵,我从高中浸淫塔防和moba类游戏,亲手打上王者后我的成绩也一落千丈。
我的胜利是献祭了学习成绩换来的。
他一开始只是以为自己的运气不好。在经历了我偷塔、偷基地、换家等等一系列骚操作后,他捏着一手天胡陷入了沉默。
“我饿了。”
白兰可能已经用棉花糖和蛋糕塞满了胃,我却喝了一下午白开水。
虽然打游戏容易让人废寝忘食,但是赢了整整半天只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我等了半天,抬头看见我的丈夫还在机械地吃着棉花糖。
可能优秀的天才没有遭遇过这种挫折,说实话需要背板套公式的游戏我因为懒得记确实不太擅长,但是这种有巨大不确定性的游戏反而给了我发挥的空间。
每一次的选择都会影响到最终的结局,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就是Choice。
白兰很依赖自己之前那套常胜的方法,入江正一对局的时候几乎百试百赢,可以说是完全看透了对方的想法。
他非常相信自己的选择。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是在玩心理战还是搞正经战术,所以就拿出了我打塔防和《帝国时代》、《文明》的那一套,先找机会乱拳把人打死再说。
从结果来看是他没见过的全新套路。
“按照规则,茉莉酱可以拿走我的一件东西哦。”
他开始的时候并没有非常在乎输赢,我也只拿走了他丑到爆的外套。
但是他好像误会了什么,为了防止他再说出什么让人社死的话,我及时开了下一把。
他看上去有点遗憾地闭嘴了。
后面几把我又换了战术和他开始打消耗,再后面他渐渐好像明白了什么,我又决定偷他的基地。
他终于停下了进食棉花糖,又笑眯眯道。
“原来是这样,看来茉莉酱比我更适合当BOSS。”
白兰又开始说一些听上去让人胃疼的话了,就连旁边负责给我们两个端茶倒水的雷欧都仿佛被入江正一传染了胃病。
“你的东西我已经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道:“我记得可以换一个要求吧。”
“哎?”他好像只听到了第一句,惋惜道:“可我还有一件背心啊。”
其实前些时候雷欧已经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白兰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看上去比脱衣服的白兰还要尴尬,脸色难看得仿佛已经脚趾抠地。
太折磨了,我决定让他去到楼下拿一份蛋糕。
我转过头,想要向白兰提出的我的要求。
“不可以。”
我还没有说话就被他否决了。
“茉莉酱是想要离开密鲁菲奥雷吧。”
他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冰冷的面庞仿佛把嘴边的话语都要冻住,语气阴冷又滑腻:“都是因为尤尼酱,就是这样我才不喜欢不听话的玩具。”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白兰用着我最喜欢的声音三十六度的热血男儿说出了零下三十度的话。
因为尤尼我们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你是从哪里得出这种结论的?你是想要离婚吗?”
没想到才过了半年我们就已经在吵架中亮出了离婚这种词,果然婚姻是爱情的骨灰盒,镀金的也一样。
他的表情更加危险了。
我的警铃大作,“我要出去旅游一段时间。”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和尤尼也没有任何关系。单纯的想要离开一段时间,我想找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自从毕业后,我的睡眠质量就开始下降了。除了白兰的原因,我经常被一种紧迫感惊醒,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直没有做,我把它认定为My dream。
为了拯救我的睡眠,我要去追梦,没有人能阻止我,就算是我的丈夫也不行。
白兰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他说:“再来一次。”
“如果这局游戏我赢了,茉莉酱最好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哦。”他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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