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直喝光了三大坛,海市还觉得今日酒,饮得极好,知己良友相伴,怎么喝都不醉的。方海市正要起身告辞,周幼度招呼两人来到窗边。
只见漫天的烟花绽放,一瞬姹紫嫣红,一瞬又银白如星光,让人感觉如此热烈如此的奔放,仿佛只有一秒的生命,也要做到最完美,开放得最灿烂。但花瓣如雨,纷纷坠落,海市无意识得伸手触摸,却遥不可及。海市心想:“这不就是我这一生吗?像烟花一样,窜上广袤的苍穹,要倾尽生命绽放一次,便了无遗憾,那记忆中最璀璨的烟火,最微暖的怀抱,看过一次便是永恒。所以就算遥不可及,也要奋力一搏。”
海市抬眼看向周幼度。“生辰快乐。”周幼度回望海市微微一笑,柔声道。
周幼度的眼睛也像师父一样闪着星光,可惜自己的满心欢喜都给了那个人,穿过周幼度的脸庞他就能看到那个眉头紧锁痛苦纠结的人,那个向往星辰大海却永远也走不到彼岸的人,那个心怀天下甘愿舍弃自己的人,那个最美的年华最恣意潇洒的岁月都丢在了地狱的人,那个……
海市的手扬在半空,突然回过神来。朝周幼度抱拳行礼:“这个生辰很美,谢幼度。”然后喊着卓英“该回去了,再晚怕是要抄八百遍规矩了。”
周幼度把海市眼神的变化看在眼里,不知该是喜还是忧。他这个京城贵女争相飞蛾扑火的萤火,却没能迎来属与他的蝴蝶。只是这好不容易有了想见的人,难道就此作罢么?
方海市知道这么晚回,师父一定要气死了,两人回到霁风馆的时候发现四处连个灯火都没有,都蹑手蹑脚溜回自己的房间了。打开房门就看到一桌子的东西,赶紧掌灯细看。哎呦,这衣服,这绣工,这个面料,这手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高高在上的神啊,也跌落凡尘了?没忘了我的生辰,孺子可教也。
方海市开心得招呼人打水沐浴,哪里管得了时辰是不是晚了,要抄规矩就抄吧,反正又不是没抄过,把自己洗干净的同时还在想着新衣哼着小调。
自打方海市蹑手蹑脚的进院,方鉴明就睁开了眼睛。一直禅定打坐腰都疼了,这两人才回来,真是不管不行了。
方鉴明来到海市的房间,知道他还在沐浴,把海市打开的这套衣服一件一件地伸平挂在架子上等方海市出来。
“师——父——”方海市换好中衣,推门出来,就看见方鉴明站在眼前,“你没睡啊?”
“过来,”方鉴明招呼海市,拿起衣服一件一件给海市穿好,把腰带从身前拉倒身后打结,又从自己身上取下一块玉佩挂在海市腰间。“坐下”把海市的头发轻轻擦干,又重新扎成一束,“作为男子,束发之礼不可缺,这是我束发的时候用过的锦带,颜色质地也和你这件衣服相配。看下可好?”
“我生始束髮,便思万里行。师父可是想说这个。”海市抬眼问道。
“不,我是想到了我束发的时候,确思万里行。”方鉴明道“说过让你自己做选择,想要去天涯海角闯荡由你,想要留在霁风馆也由你,霁风馆树敌众多这里也并不是个安乐窝。”
海市转身抱上方鉴明,装醉:“师父,我头好晕。可是我还想试另外一套。”抬头看着方鉴明的表情变化。
看着怀中狡黠撒娇的小人,方鉴明突然想笑。“那就坐着等我。”转身去拿了那套女装的外衫,直接给海市套在了男装的外面。“怎么样?”
海市对着镜子瞄了瞄,违心的说:“好看,衣服好看,关键是人好看。”
“海市,束发对于男子来说,还有几年学习潇洒的时间。可是对于女子,及笄礼成,便是成年了。”方鉴明看海市对着镜子不语,继续道“在霁风馆,连正常的及笄礼都无法给你举办,这便是跟在我身边的代价。”
“师父,所谓的礼节是做给外人看的,师父真的把我放在心上,比什么都重要。”海市转身看着方鉴明轻声道“我记得师父也有一套相同的衣服,师父待我如此,我很满足。”海市站起来,脱掉女装外衫,放回锦盒中。
“女装穿不穿不重要,钗环戴不戴也不重要。”方海市打开那套师父送的银玉头面,轻轻抚摸,并把今天收到的两个簪子也放进去了。
“这两个是哥和幼度送的,”方海市笑着解释道。
“如果只能男装示人就是留着在师父身边的代价,那也太容易了。”海市合上钗环锦盒。“就算以后所有的外人认为重要的礼节都没有,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海市双臂抱膝轻轻的坐在塌边,把头埋进膝盖里。
方鉴明看到海市又一瞬转了情绪,便陪他一起坐下,平静的说:“海市,长大了总是要换回女孩子装束,总是要结婚成家。如果有看上的郎君可以给师父说,过上几年,朝政安稳了,就可以给你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以后便都是安稳幸福了。”
“师父不要担心这些,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海市不会嫁不爱之人,我看上的郎君啊,我在等他爱我。就算是等待,也是幸福的。”方海市低头轻轻的说着,他说的极慢,却还是无法掩盖泪水落地的声音。方海市抬头看向师父“师父,幼度说我的眼睛里有星星,是真的吗?”
方鉴明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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