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傅望秋一声令下,大理寺卫上前两人,伸手就要将王慈扭倒在地。
王慈此番是易容入府,且因梅家一事身份特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非到最后一刻,他的身份绝不可暴露于人。
云紫怡深吸一口气,上前挡住大理寺卫的去向,随后从袖间掏出一块腰牌,示于众人。
“我乃稽察司司吏,稽察司之言,傅少卿还是要听一听的吧?”
傅望秋在看见那块泛着冷光的漆黑腰牌时,目光有一瞬愣怔,随即变得深沉难辨。
“怎么,云娘可是要为此人脱罪?”
“既无实证,何来有罪一说?”云紫怡淡淡道,“我倒是还有些线索要讲与傅大人一听。”
“实不相瞒,我身边这位侍卫是因收到我的警示之言,才得以预先有所动作的。
事发之时,西伯舞姬正在台上献舞,我见她舞姿怪异,不成节律,因此多留心瞧了一眼。”
云紫怡随意揪了一个佩刀的大理寺卫,抽出他腰间寒刀,以刀尖为笔,在沙地上写出一行陌生的鬼画符。
而几刻钟前,就是这行文字,被她沾酒写在了酒案上。
“这便是那舞姬跳的舞。”
众人探头望去,瞧一眼皆是不明所以,只当她是为救人找的拙劣借口,于是三三两两低声嗤笑,谁也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喂,小娘子,你这腰牌莫不是偷来的吧,或是哪个相好的拿给你去耍的?”
稽察司如今是圣上眼中的红人,多少人挤破脑袋也未能入选,就连在场的许多大理寺卫也是因为没能通过稽察司考核,后来才转投的大理寺。
今日只见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拿出腰牌阻拦他们拿人,还故弄玄虚声称有了线索,不少人只觉分外儿戏。
“冒用稽察司腰牌,若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投入大狱的。”有人嬉笑提醒道,“小娘子细皮嫩肉的,若是被打坏了可不好。”
对方出言冒犯,云紫怡只是淡淡回笑道,“没想到这位大人如此贴心,那这大狱就让您代云娘下了罢。”
说着她掰着指头数着,“妨害查案、污蔑司吏,算算是要杖刑二十的,大人是想去城南的大狱呢,还是就近待在司内的暗狱?”
“哦对了,还建议你多求一求你的上官,受完刑后好将你接回去。没人要的最后可是要丢去水牢喂蟒鳄的。”
那人听到水牢后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去看自己的顶头上司。
傅望秋查案手段阴险狠辣,他们这些手底下的人也惯用些上不得台面的言语手段,只是今日碰到的小娘子倒是个硬茬。
他也不是没听出对方言语间的暗示,自己就是少卿大人手中最趁手的一把刀。
只是这把刀如今砍到石头磕坏了,大人是否还愿意再把它捡起来磨一磨?
那人冲着傅望秋扑通一声跪下,冷汗涔涔。
“是在下管束不力,只是大理寺中人,就不劳稽察司代劳了。”傅望秋道,随后摆摆手叫人将那人带了下去,说是去处置,实际就是不想她再从中做文章。
云紫怡也没说什么,对方毕竟是比她高了好几级的少卿。今日就她自己在这儿,能借机给自己造势,目的也就达到了。
这一下傅望秋态度也谦虚了许多,只是在听到她说,舞姬利用肢体动作摆出不同字符,经解读后拼写出“快逃”二字后,目光中露出一丝迟疑。
“你可读写西伯语?”
“若傅大人不信,可差人将这句话誊抄下来前去比对。或是直接去拿那舞姬前来询问。”
傅望秋深深看了她一眼,忽地兀自笑了一声,“难怪王司使格外青睐于你。”
“有如此稀缺的能力,胆识智慧样样不缺,如此人才,若是陨落了实属可惜。”
他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蛊惑,“今夜你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场死局,但我是一个惜才的人,若你肯转投我麾下,我可保你今日无恙。”
云紫怡一愣,心中琢磨着对方说的死局有几分真假,嘴上却是没怎么含糊,“稽察司聘书刀枪不坏,我就是有心去也去不了哇。”
傅望秋咬牙低声,“只要有心,又有何不能成事?”
云紫怡脑袋摇得宛若拨浪鼓,“当内应?还是黑户?大人想得也太美了些,到时候欠了银子我都没处说理去!”
真是折煞人,叫她吃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当着王慈的面提跳槽。
对方见她丝毫不松口,便毫不留情想要击碎她的希望:
“莫要再做无意义的挣扎了,舞姬跳的是西伯舞蹈不假,可她在还是襁褓婴儿时便逃难来到大齐,路上父母双亡,幸得春雨楼收养,才得以长大成人。”
“更何况,她是此案唯一的亡者,如今已死无对证。”
云紫怡目光一凝,“她死了?”
可引发爆燃的火烛是经由她手扔向了席中,若说有谁能够如坐在席末的他们一般逃脱,那就只有位于高台之上的她了。
“最不可能身亡之人,却是唯一的亡者?”她定定看着傅望秋,试图在他的神情中找出一丝破绽。
傅望秋挽起嘴角,“尸体放在前厅,云娘若不相信,可自去查验一二。”
虽然她在开平府时佯称自己的仵作,但实际她对此中门道一窍不通。
云紫怡厚着脸皮,大摇大摆拿过大理寺仵作新鲜出炉的验尸报告,“死因是烈火灼伤……”
“右臂没有其他异样?”她问道,回想起当时舞姬故意拖慢时间时,右臂曾痉挛一瞬。
仵作本想摇头,可一见她手中提溜把玩的乌黑腰牌,忙不迭又上前查看。
这一看还真看出点东西,“银针如发,陷入右臂内侧。因着针体本身不长,又被大火烧化了大半,只留指尖长的一段,这才差点瞧漏了眼。”
仵作颤颤巍巍夹出银针,又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右臂内侧……当时舞姬是面朝众人,云紫怡垂首回忆着她左手边坐的都是何人。
只是初到上京,很多人她认不全。王慈适时附耳道,“最上首乃尚书一家。”
云紫怡点点头,若有所思。
最开始她猜测,对方或是要让他们直接葬身火海,或是知晓她通西伯语,只要他们读取警告信息提前离席,那嫌疑之名就会落到他们头上。
走不走,结局都是死路一条。
但这枚银针又引发了她新的不解之处。
舞姬为何犹豫?没入右臂的那枚银针实乃催促之意,难不成她最后生了恻隐之心?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