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说得在理。姐姐身为侯府的千金,其生活中的一丝一毫都是我们难以想象的奢华。您以前还常提起,姐姐随便从头上摘下的玉饰,其价值足以支撑我们一家数十年的温饱,这区区钱财于她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唐氏听罢,神色复杂,最终下定了决心,唇边浮现出一抹决绝。
她紧咬牙关,眸中闪过坚韧之色,语气坚定地许下了承诺:“好,那么今晚我就再次前往月儿那里,为我们的未来争取一分希望。”
而在另一方,永定侯府别院内,苏祁月正轻柔地为叶氏揉捏着肩颈,细腻的动作透露出对母亲无尽的关怀。
她的声音温和而带有一丝好奇:“娘,我这几天发现五哥总是早出晚归,好似有什么急事缠身,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叶氏的手轻轻搭在苏祁月的手背上。
“你五哥那性子,自由如风,这小小别院如何能束缚住他的心?他就是喜欢无拘无束,早出晚归罢了。”
她的话语中隐藏着深深的疼爱与理解,却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事实上,凌泽近日频繁外出,实则是为了追寻当年那场令人揪心的调包之谜,希望能找到真正的骨肉。只是这一切,叶氏决定暂时深藏心底,不愿苏祁月过早地卷入这场情感与伦理的漩涡之中。
在叶氏的心海深处,尽管她渴望寻回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但苏祁月这十五年来的陪伴与相依,早已使她们之间的亲情根深蒂固。
在她看来,侯府之中多一位千金,并非难事,而苏祁月,更是她心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她暗自决定,即便有一天找到了那位孩子,也绝不让苏祁月感受到丝毫的被遗弃与冷漠,因为错不在无辜的她,而在那些被贪婪蒙蔽双眼的人们。
苏祁月听闻此言,面上的笑容刹那间凝固,瞳孔微缩,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光。
她内心的疑惑与不安如暗流涌动,是否娘亲真的在计划找回亲生女儿后,就要让自己退出这个舞台?
叶氏捕捉到苏祁月微妙的变化,却误以为那是对兄长的思念。
自小,苏祁月便喜爱追随在兄长们的身后,然而她的兄弟们皆继承了侯府尚武的血脉,无一人愿意耐心陪伴她嬉戏,这让苏祁月的童年里充满了孤独的泪水。
叶氏拉过苏祁月的手,声音温婉如同春风拂面:“月儿,夜已深,你早些歇息吧。若真是挂念五哥,我让张嬷嬷等着,他一旦归来,便让他明日留在家中,好好陪你。”
苏祁月顺势依偎进叶氏的怀抱,摆出一副撒娇的姿态,语气里带着丝丝甜蜜:“娘,你瞧我,都要成婚了,还是这般离不开你,像极了小时候。”
她抬起头,笑容如夏花灿烂:“女儿即使将来身为人妻、为母,乃至祖母,我也永远是娘心头的小女孩啊!”
叶氏闻言,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温柔的笑意,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苏祁月的额头,佯装嗔怪:“你这丫头,真是越发没羞没臊了,这样的话也敢随意说出口。”
苏祁月紧紧环抱住叶氏,声音甜得像是蜜糖:“这样的话,我只讲给娘听,外面的世界,哪里有这样的情分呢。”
叶氏宠溺地点头,再次拥抱着苏祁月,随后吩咐张嬷嬷护送她回屋。
张嬷嬷完成任务归来时,只见叶氏仍旧依靠在窗前,凝视着院门的方向,窗扇大敞,夜风虽凉,但对于叶氏这等体弱之躯,却是一场可能引起风寒的考验,让人不免担忧。
张嬷嬷急忙踏着细碎的脚步靠近窗边,双手轻轻一推,将那扇吱呀作响的雕花木窗缓缓合拢,屋内顿时少了几分寒夜的侵扰。
她转过身,眉眼间尽是关切与忧虑,轻声劝慰道:“夫人,夜已深沉,您该歇息了。您还记得凌大夫的叮咛吗?您的身体最忌讳的就是熬夜啊。”
叶氏并没有回应张嬷嬷的劝说,只是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那片被月光染上霜白的庭院,自言自语,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们,会如我这般疼爱月儿那样对待那个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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