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你要是不嫁,老子就打死你!”
竹板如雨点般狠砸在凌瑾韵身上,痛得她瞬间从昏迷中挣扎醒来。
她半趴在地上,费力撑开眼皮,心中疑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死人难道还能感觉到疼痛?
空气中,一道模糊的幻影歉疚地微笑:“对不起,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求求你帮我活下去。”
凌瑾韵猛地忆起刚才在阴间的一幕幕。
她来自21世纪,年仅三十岁便已是国内顶尖的外科医生,连续做了六台手术后昏厥过去,结果就这么“挂”了。
等她与黑白无常核对生死簿时,才发现他们竟然抓错了人。
凌瑾韵为此大闹一番,要求立刻送她回阳间。
可地下一天等于人间一年,凌瑾韵的肉身早已火化,无处可归。
黑白无常担心阎王爷追究责任,竟打算直接将她的魂魄抹去,毁尸灭迹。凌瑾韵见状拔腿狂奔,恰巧撞上寿命未尽的北乾版“凌瑾韵”。
这个瘦得像根麻秆的姑娘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硬生生替她挡下攻击,又将她强行推入重返阳间的通道。
看着她即将消逝的身影,凌瑾韵紧抿嘴唇,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女孩嘴角微动,恳求她代替自己活下去,随后那声音便随风散去。
“别装了!醒过来就给我老实点儿!”
一个穿着粗布棉袄的妇女扔下竹板,朝着凌瑾韵啐了一口。
“快把衣服换上!媒婆马上就要来接你!”
凌瑾韵迷迷糊糊地被她拽进破旧的茅草屋,倒在冰冷的土炕上。
她环顾四周,心中暗想:北乾离21世纪整整隔了一千年。
原主家境贫寒,连个木房子都没有,寒风直往屋里灌。
凌瑾韵捡起地板上的棉袄,崭新的布料里填充的是全芦花,几乎无法保暖。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儿应该是北边偏远之地,刚才动手打她的是她的继母。
今年收成惨淡,大雪封山,家中粮食已耗尽。
继母心疼自己的亲生子女,便打起了原主的主意,准备将她卖给山里的人家做冲喜新娘。
原主每日天还没亮就得起床操持全家人的生活,冒着大雪挖野菜、拾柴火,像头老黄牛般辛苦付出,却得不到一丝温情。
继母对她又打又骂,弟弟妹妹更是把她当作奴仆使唤。
年仅十五岁的原主,就要被卖出换取钱财。
也难怪原主心灰意冷,觉得自己活不下去……
凌瑾韵强忍着不适换上新衣,走出屋门时,他们一家正围坐在灶台边啃着黄米面饼。
弟妹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饼,吃得满嘴碎屑,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老爹驼着背,似乎还残存一丝良知,低着头不敢正视她。
继母则骂骂咧咧地给了她一个粗瓷碗,里面装着稀得几乎看不见大米的清汤。
“你要是乖乖嫁到秦家,看到什么好东西记得偷回来,也让我们的生活好过些。”继母冷冷地说。
凌瑾韵心中冷笑,这家人真是贪得无厌,拼命压榨原主。
她仰头喝下那碗清汤,干燥的喉咙总算得到一丝舒缓,嗓音也恢复了几分。
“要我嫁人可以,但是你得先满足我一个要求。”凌瑾韵开口道。
继母柳眉倒竖:“你个臭丫头!有新衣裳穿就不错了,还敢和我提条件?!”
经历过无数医闹的凌瑾韵对恶言恶语早已免疫,平静地提出自己的要求:“我要我娘留给我的遗物。”
继母一听,顿时松了口气,从桌子底下抽出几本垫桌脚的旧书扔给她:“就这几本破书,你还当是什么宝贝呢!”
凌瑾韵轻轻擦去书上的灰尘和污渍,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抱在怀中,又指向大妹:“还有我娘留给我的那枚吊坠。”
黄大妹紧紧捂住脖子:“谁说是你的!现在在我手上,就是我的东西!”
这简直是和强盗没什么区别,若非原主身子太差,她真想用拳头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凌瑾韵抄起灶台上的一把菜刀架在脖子上,厉声警告:“把属于我娘的遗物交出来,否则我就在这儿自杀,让你替我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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