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没人说话,没人敢用力呼吸。
空气粘稠如胶,每一次微弱的抽气声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官酉身上,眼神里翻涌着焦灼、惊愕,以及一种强烈到近乎荒谬的不敢置信。
仿佛他指尖点中的并非一把寻常座椅,而是一扇通往地狱的入口。
“你……”秦狩沙哑粗粝的声音率先打破沉寂,如同砂纸摩擦过锈铁,带着一丝难以压制的颤抖。
他死死盯着官酉手指的方向,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仿佛那里盘踞着择人而噬的凶物。
“你确定你没选错吗?”
官酉收回手,目光沉静地垂落,指尖无意识地互相捻了捻。
看来,他的选择,远超出这些人的心理预期了?
真有意思……
不知在他这些学员们的眼中,那究竟是副什么光景?
他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没有回头,声音异常平稳,像在探讨一个学术问题:“在你眼里,它长什么样?”
“深渊巨口!”秦狩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这四个字,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脸色发青,“腐烂的肉壁淌着黄绿色的粘液,滴答作响……那恶臭……熏得我……喘不过气。”
他顿了一下,神色复杂:“老师,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在一群普通椅子里选出唯一一张最恐怖的。”
“扯犊子呢!”
周昌南猛地瞪圆了眼,像被毒蜂蜇了般跳脚,声音陡然拔高八度。
“老秦你他妈眼瘸了?!那玩意儿在我这儿明明就是一堆眼珠子!”
“囫囵个的,爬满血丝,还在那儿滴溜溜地转!邪门透了!”
他边说边疯狂搓着胳膊,皮肤上瞬间冒出一片鸡皮疙瘩。
秦狩猛地扭头看向周昌南,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太了解这莽汉,一根筋通到底,撒谎?不存在的。
可两人所见为什么能差这么多?
夏铭紧蹙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秦狩看见腐肉巨口,周昌南看见乱转的眼球,而她……只看到一副冰冷森然的半身枯骨。
三个人,三种截然不同的景象……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正欲开口召集众人交换信息,衣袖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拉力。
低头一看,是刘楚恬那张惨白的小脸。
她怯生生地躲在夏铭身后,手指紧紧攥着夏铭的衣角,指尖发白。
更让夏铭意外的是,童话和魏莱不知何时也紧挨在刘楚恬身后。
夏铭心中掠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异样感,像是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开一圈涟漪。
刘楚恬的慢热和内向她是知道的。
自从进入这鬼地方后,小丫头几乎只和自己有交流,怎么会突然和童话、魏莱如此亲近?
她压下疑虑,维持着一贯的冷静,声音尽量放柔:“怎么了,小恬?”
刘楚恬飞快地瞥了一眼仍在争执的秦狩和周昌南,又像受惊的兔子般缩回夏铭身边,声音细若蚊呐,带着点哭腔:“夏姐姐……我们三个看到的……跟他们都不一样……”
她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补充,“我……我看到一大团……黏糊糊、血淋淋的内脏……还在……还在蠕动……”
“魏莱说她看见的是黄腻腻的脂肪……童话……童话说那是个黑漆漆的洞……一点光都没有……深不见底……像要把人吸进去……”
她越说越激动,呼吸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那恐怖的记忆淹没窒息。
“别怕,看着我。”夏铭立刻按住她的肩膀,声音清冷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吸气。屏住。吐。跟着我的节奏来。”
她缓慢而清晰地示范着呼吸。
在夏铭的引导下,刘楚恬急促的喘息终于渐渐平复,但身体依旧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的手还紧紧攥着夏铭的衣角,眼底的恐惧未消:“是,是幻觉吗?”
“不是幻觉。”
夏铭沉默了一瞬,摇了摇头。
她的目光扫过秦狩、周昌南,以及挤在一起的三个女孩,最后定格在官酉的背影上,语气斩钉截铁。
“我看到的,是一副白骨。一副……像是被活生生剔净了皮肉的半身枯骨。”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操!”周昌南烦躁地挠着他那寸头,百思不得其解,“这他娘到底搞什么鬼?一个破椅子还能七十二变不成?”
“老秦看见烂嘴,老子看见眼珠子,你们仨丫头片子看见心肝脾肺肾黑洞,夏姐你又看见骨头架子?”
“明明一整片的普通椅子,老师你怎么就喜欢挑战不可能呢!”
“哎刘立涛!别装死!你看见啥了?”
一直阴沉着脸沉默的刘立涛,闻言抬起头,从牙缝里冷冷挤出几个字:“结缔组织。遍布的筋膜和血管网。”
官酉静静地听着,眼底掠过一丝兴味儿。
七个人,七双眼睛,聚焦于同一处,却映射出种七截然不同、但都令人作呕的恐怖形态?
这个试胆大会可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官酉身侧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气流扰动。
他微微侧目,章著金已无声无息地贴了过来。
距离近到,他能嗅到对方身上那丝若有似无的、与周遭腐朽气息格格不入的冷冽气息。
“教授啊~”章著金的声音带着惯有的轻佻慵懒,尾音黏腻地拖长,语气暧昧得令人不适。
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先是饶有兴致地扫过官酉指向的那把椅子,又缓缓移回官酉脸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瞧瞧您这手点的……啧啧,多冒昧的‘座位’啊……”
官酉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
“冒昧”?
这个词在此刻的语境下,显得格外刺耳且别有深意了。
他眯了眯眼,乜向章著金:“你呢?章著金,他们可都看见了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你看见了什么?”
章著金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乏味的问题,随意地耸了耸肩,双手悠然插回熨帖的西装裤兜,姿态闲适得与周遭紧绷如弦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个目之所及,各有不同的位置,语气平淡无波,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无辜:“椅子啊。一把普普通通、毫无特色的原木椅子罢了。能有什么特别的?”
他说着,眼波流转,轻飘飘地扫过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庞,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毕竟,我这人呐……心思单纯,比不得在座诸位……个个‘深不可测’……”
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有实质性的寒气在空气中炸开。
所有人的脸色倏然剧变,看向章著金的眼神不再是惊疑,而是瞬间盈满了被戳破隐秘的惊怒与敌意!
“章著金!”周昌南的怒火瞬间被彻底点燃,他一步踏前,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里的凶光几乎要喷出来,“操你大爷的!老子忍你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很久了!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
“字面意思啊。”章著金摊开双手,脸上笑容依旧灿烂,眼神却幽深得如同寒潭,“谁知道你们眼前那堆心啊肝啊眼啊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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