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花瓣向天空飞去,燃尽的蜡烛重新回到未点燃的时候,长桌上被拿走的食物又重新出现,飘扬在场内的乐声变得古怪而熟悉,诺贝塔仔细辨认,发现他们将曲谱颠倒了前后。
女孩静静凝望着这一幕,仿佛已经看过千百遍。
“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伊索尔德突然开口对着女孩发问,她似乎看不到外来者,从头到尾都对诺贝塔她们无动于衷。
但当伊索尔德说话时,她垂下了头。
“舞会会再次开始。”女孩回答,“就像八音盒重新拧紧了发条,一切都会重来。”
“每一次都会失去所有记忆?”
女孩轻柔地回答:“这是代价。”
那张稚嫩的脸上出现了属于成年者的表情,像一个大人被困在小孩子的身躯里,寂寞地看着这场无休止的舞会。
“重复。”伊索尔德说,“你把溯流强行固定在这了。舞会不是因为溯流才出现,而是因为你想让舞会重现,于是借助了溯流的力量。我就知道时间旅行不会这么容易发生。”
“啊...”女孩微笑,“的确如此,你说得没错。我就当你在夸奖我吧,不过事实上,它能成功纯属偶然,我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恐怕也是最后一个。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伊索尔德不太熟悉人类的历法,她偏头去看诺贝塔。
诺贝塔小声回答:“星际历6031年。”
伊索尔德复述了一遍诺贝塔的答案,女孩没对这个年份发表什么意见,但对她询问的动作若有所思:“你旁边还有其他人吗?我好像没看见他们。”
“也许是因为你已经死了。”
生者和亡魂之间总是隔着一条界限,像单向玻璃。
“噢,那你呢?”女孩说,“你也死了吗?”
“我得到过一个祝福。”伊索尔德回答,“它能保证我不在时间中迷失自我,也能让我与那些已经被时间之河吞没的生灵交谈。”
“给你祝福的是谁?我恐怕只有幻想种才能做到这样的事。”
伊索尔德抬起头,眼瞳变成了浓郁的金色,她慢慢说道:“河流边踌躇之人。无名的摆渡者。”
女孩很高兴地笑了一下:“你见到老师了。她看起来怎么样?我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养着那对鹦鹉。”
“至少三千年前看起来挺好的。”伊索尔德回忆了一下那个总是戴着巨大兜帽的女人,她的脸已经被时间本身所模糊,然而那座木屋却像一个亘古不变的坐标伫立在河流彼岸,“没看见过鹦鹉,可能是飞走了,也或许是它们活的时间没那么久,在我来之前死了。”
“那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女孩端详着她,“好了,上来吧,你是否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如何离开这里。”
一架台阶出现在伊索尔德面前,终点通往女孩所在的二楼露台。
“卡俄斯...”诺贝塔仗着女孩看不见她,悄悄拉住了她的手,“你真的要去吗?这太危险了。”
“没关系。”伊索尔德看了她一样,声音在诺贝塔脑子里响起,“我知道该怎么出去,不用担心。”
伊索尔德顺着台阶一步步走了上去,她跳进露台里面与女孩对视,清楚地看见了她眼底未褪去的疲倦——驱使“溯流”本身就足够骇人听闻,更别提她已经不知在这里重启过多少次。
“你的名字是?”女孩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卡俄斯。”她说。
女孩停顿了一下,她猛地吐出一口血,伊索尔德趁机闪到一边。
她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再抬起头来时脸色已经惨白无比,像随时会被风撕破的纸,
她的眼神变得恐怖,那张面容也随之扭曲,如同漩涡一样令人看不清任何细节。
属于人类的特质从她身上消失了,像融化的蜡烛一样渐渐褪去伪装。一滩黑色的液体从女孩的躯壳中流出,它没有“脸”这种东西可言,也不存在所谓的肢体动作,但出于直觉,诺贝塔觉得它现在恐怕十分恼怒。
液体在二楼的露台到处乱窜,它想游到伊索尔德身边,却总在下一秒被刀鞘挡住去路,它狂躁地转圈:“不对。不对。这是假的。你给了我一个假的名字!”
它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奇怪,像用石头击打水面,通过调节力道而发出近似的音调,再用这些音调进行组合。
“可你也是假的。”伊索尔德毫无心理压力地回答,“我以为你就喜欢假的东西呢。”
液体大怒:“我是真的!见过老师的人是我,驱使溯流的也是我,把舞会留下来,让它永远不会消失的也是我!这里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你凭什么说我是假的!”
说到后面,它几乎是在怒吼了。
“那为什么钥匙只有一半?”伊索尔德说,“还有另外一半呢?”
“被吃掉了。”液体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萎靡缩成一团,“被...吃掉了。”
“被莫尼亚吃掉了。”伊索尔德帮它补充了那个被隐去的名字,“对吗?”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液体迟疑地说。
莫尼亚是一千年前领航者事件中的幸存者,她是皇帝的幺女,在一场飞船事故中失踪,下落不明。
“我刚刚才想起来,摆渡者说她曾经有过一个学生,是误入时间之河的外来者。她教会了学生如何在时间中打下锚点,然后她就消失了。为什么?”
“她太想念过去了。”液体的声音低落下去,它模仿得很像,令人相信这就是莫尼亚当时的神情与语气,过往在它的讲述中重新出现,“帝国最辉煌的时候,自己一生最耀眼的时刻...她被自己的幸福困住了。她说她很抱歉,她还说她...她并不后悔。”
伊索尔德凝视着液体。
“你是莫尼亚,还是吃掉莫尼亚的怪物?”
怪物抬起头来看她,音调冷酷而平稳,没有任何情绪:“我是莫尼亚的悔恨之心。”
时间之河只收留已死之人,莫尼亚在误入此地时就已经死去,却因为意外以另外的形式保留了思维和记忆。她忘记自己已经死去,于是离开了时间之河与摆渡者,想要利用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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