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冬彤都十分殷勤主动。将原本属于春絮的不少活计都抢到了自己身上,与季月桦的关系似乎逐渐变好。
其实从夏常被发买后,冬彤内心是有些害怕季月桦的。她总觉得季月桦变了,发买夏常之事后她才察觉,后背常常被吓出一身冷汗。
她有时候都怀疑三姑娘是故意,用她出去夏常。
可是每每对上她温柔的眼神,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不会三姑娘也不会在夫人都舍弃她,打算发买她的时候,屡屡为她求情。
眼看距离进宫的时候越来越近,王夫人那边派人来催她越来越紧时。
冬彤沉不住气,试探地问道:“不知姑娘,这次打算带谁进宫?”
室内顿时鸦片无声,秋语和春絮连连对她投来怀疑的眼神。
冬彤的手心内冒着冷汗,定着季月桦狐疑的眼神接着说道:“以往姑娘进宫都是带着奴婢的,现在姑娘外出也不爱带着奴婢了。奴婢想着自己是不是那里做的不对,惹得姑娘厌弃了。”
这是她一早就想好的说辞,一边说着一边委屈地擦着眼角,压根不存在的泪水。
季月桦水灵的眼眸闪过惊讶,然后娇笑一声:“原来是冬彤吃醋了,觉得我冷落你了。”
秋语和春絮两人也跟着捂嘴偷笑。
冬彤似乎脸上发烧:“姑娘,这次进宫你就带着奴婢嘛。不然锦画轩的其他下人,不知道以后怎么编排奴婢。”
季月桦脸色稍正,关心问道:“是谁背后偷偷编排你,说出来姑娘我给你出气?”
冬彤是家生子,又是锦画轩里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她自己胡乱攀扯,博取同情的。
“下面的闲言碎语那里敢惊动姑娘。”冬彤明显心虚了,支支吾吾。
“也罢,那我这次进宫就带你。”季月光将跪在下面哭哭啼啼的冬彤扯起,关心贴近道,“以后谁给气受,尽管来告诉我。”
对上季月桦真挚关心的眼神,冬彤不自在撇开视线。
距离端午佳节只有五天时间时,王之彬终于告辞回家了,连带着春絮脸上都笑容洋溢。
到了端午佳节时,季府天还没亮就都开始起来忙活了。
白凝墨被旁边院子的季明珠吵醒,满脸怒气:“大清早的,真是觉都不让人睡。”
长公主府邸,萧策早早起来,习武练身。
庆生在旁边端着水盆和干净手帕伺候,看着眼前容貌俊秀,宽肩窄腰的世子爷,内心感叹连连。
萧策见剑受鞘丢给对打的侍卫,对着庆生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但没想到他正在走神,一连几下都没有看见,只能自己走了过来。
“大清早就在走神想什么?”萧策悦耳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吓了庆生一大跳,才讪讪解释道:“想着今日是端午佳节,宫中举行家宴,不知道世子爷你去不?”
萧策将擦完手的丝帕放回,笑道:“若是今日不去,皇祖母不是又有的念叨了。”
庆生内心暗暗腹诽,世子爷说的可真是冠冕堂皇。明明就是许久未见季姑娘了,想见上一面。还偏偏嘴硬不承认。
“心里又在想什么有的没的?”萧策俊眉一挑,凝着庆生发问。
“没,就是想着季姑娘今日会不会来。”庆生换了个说辞。
萧策微微一笑,俊冷的脸有了笑意,眼若流星:“她会来的。”
满肚子坏水的小家伙,指不定等会将宴会搅合成什么样子,估计又有好戏看了。
到了更衣的时候,庆生似往常一样捧来宫制的衮服。
萧策略微沉思,想起季月桦那身海棠色衣裙,衬得她肌肤如雪,艳丽动人。
“取我那身殷红底五幅团花玉绸长袍子。”海棠色颜色妍丽与殷红色相搭。
庆生纳闷了,世子鲜少穿这鲜艳的颜色,喜爱低调的玄色或是温润的白袍。
他依言去取问道:“公子今日可要带着那玉佩?”
“自然。”穿戴整齐后,萧策未有耽搁,直奔皇宫。
宴会上鼓乐喧天,载歌载舞。男子与女子在不同的地方,中间隔着小桥流水,远远依稀可见相貌。
“方衍此次酉阳的事情做得甚好,如今已是到了娶妻的年纪,可有心怡之人?”景和帝上了年纪,最爱撮合情爱之事。
女席处也能隐隐约约听见那边的交谈声,众人屏气静声,纷纷猜测三皇子会怎么回答。
三皇子先是起身行礼,接着声音温润:“多谢父皇好意,只是孩儿想先分您分忧。”
他说完这话后,对着季明珠的方向遥遥一望。
季明珠低头轻咬嘴唇,面上红晕,内心控制不住的暗暗惊喜。
上次城南棋馆一事,她谁也没说,连对母亲都为透露一言半句,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是为何。
不过转瞬之间,她又想出发前母亲的叮嘱。说今日会给她创造与萧世子独处的机会。
想到上次御花园的事情,季明珠内心忐忑,要是三皇子像萧世子一样得皇上宠爱就好了。
季月桦坐在季明珠下首处,冷眼瞧着刚才一切。还真不知两人何时似乎有了首尾,也好。
今日就助他们一番,季菁坐在一旁,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
冬彤就站在季月桦的身旁,见秋语蹑手蹑脚地到了季月桦身边,压低声量:“世子说,他在靠近偏殿处的荷花池凉亭等您。”
季月桦轻微点点头,云鬓上精心妆点的镂空飞花步摇轻轻晃动。
冬彤的心痒痒,想寻个合适的好时机溜下去,透风报信。
“奴婢想去趟茅厕。”冬彤悄悄附耳在季月桦耳边说道。
季月桦内心发笑,她不知自己在冬彤心里有多蠢,次次都是这样理由。
她摇头拒绝:“宴会上贵人众多,而且才刚刚开始,你稍稍忍耐下。”
俗话说做戏要做足,要是消息来的太轻而易举,而便容易惹人怀疑了。
冬彤内心焦急,又偏偏无可奈何。定是三姑娘怕她讲消息走漏,才不准。可万一误了时辰,大姑娘没有及时赶到,回去王夫人那,那有好果子给她吃!
季月桦对面坐着一位,身量高挑,皮肤较之其他姑娘,略微黝黑些,浑身上下散发着豪迈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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