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青天在世
上官凤的瞳孔，剧烈的收缩。
柳如烟那张妩媚的脸，写满了难以置信。
工伤……抚恤？
这……这是什么东西？
千百年来，民如草芥，官如虎狼。
给官府干活，能拿到工钱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残了，那都是你自己的命不好。
何曾有过，这等闻所未闻的“条例”？
这已经不是仁政了。
这是……这是在把那些泥腿子，当人看啊！
短暂的死寂之后。
是山呼海啸般的爆发！
“噗通！”
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了下来。
然后，就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
噗通！噗通！噗通！
黑压压的人群，数千民夫，数千百姓，全都跪了下去。
他们看着秦阳，眼神里，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狂热和激动。
“秦大人……青天在世啊！”
“青天大老爷！”
“我等……愿为大人效死！”
哭喊声，叩拜声，响彻云霄。
民心，在这一刻，彻底被引爆。
上官凤看着眼前这一幕，心神俱震。
她看着那个，站在万民中央，接受着他们顶礼膜拜的男人。
酷法，与仁政。
雷霆，与雨露。
他竟然能将这两种截然相反的东西，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
这等手段，这等心机……
她这位女帝，自愧不如！
秦阳没有陶醉在这种欢呼之中。
他扶起了离他最近的几个老人。
然后，他翻身上马。
“张龙！”
“末将在！”
“点起你手下那三千新兵，跟本官走！”
“去哪？”
“抄家！”
秦阳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王家，身为桃源县豪绅，不思报效朝廷，反而勾结外敌，谋害百姓，意图谋逆！”
“罪，当灭族！”
“本官今日，就要拿他，杀鸡儆猴！”
轰！
大军开拔。
三千新兵，盔甲鲜明，杀气腾腾，直奔城中王家府邸。
百姓们自发的跟在后面，义愤填膺。
王家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负隅顽抗的家丁护院，在新军的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瞬间被冲垮。
半个时辰后。
王家府邸，被彻底查抄。
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被从密室里抬了出来，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还有一叠厚厚的，与京城宰相府来往的密信，也被当众展示。
铁证如山！
“本官宣布！”
秦阳站在那堆积如山的财宝前。
“所有查抄所得，一半，分发给今日在场所有受惊的民夫百姓，作为抚恤！”
“另一半，全部投入到我桃源县的修路、建桥、兴修水利等事宜之中！”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万岁！！”
“秦大人万岁！！”
欢呼声，几乎要将桃源县的天，都给掀翻。
上官凤站在人群的角落，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想法，那些挣扎，都显得那么可笑。
想杀他？
想阻止他？
怎么杀？
谁来阻止？
当一个人的身后，站着千千万万颗，愿意为他**的心时。
这个人，就已经，不可战胜了。
那场公审和抄家带来的风暴，还在桃源县的上空盘旋。
秦阳的名字，几乎被神化了。
青天，活菩萨，文曲星下凡。
各种各样的称呼，从街头巷尾的茶馆酒肆，传到了田间地头的农夫嘴里。
而秦阳本人，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他把所有的后续事宜，都丢给了上官凤和一帮属下，自己则一头扎进了城西那个烟熏火燎的临时窑厂里。
这里，是桃源县的禁区。
几十个最可靠的工匠，在张龙的亲自看管下，日夜不停的烧着一种谁也看不懂的东西。
石灰石，黏土，铁粉……
这些在旁人眼里，一文不值的玩意儿，被磨成粉末，按照一个古怪的比例混合，然后送进特制的窑炉里，用最高的温度，往死里烧。
烧出来一坨坨黑乎乎，硬邦邦的疙瘩。
然后再把这些疙瘩，磨成最细腻的粉末。
这就是秦阳口中的，“水泥”。
今天，是第一批成品，正式试验的日子。
张龙显得比秦阳还要紧张，手心全是汗。
他实在是想不通，就这么一堆破烂玩意儿，怎么就能变成比钢铁还硬的东西？
大人该不会是……魔怔了吧？
“大人，都准备好了！”
一个老工匠躬着身子，眼神里既有敬畏，也带着一丝藏不住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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