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手背上的温度，兰玖蹙起了眉。
黑暗中她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是她脑海中自动浮现他红着脸的模样，兰玖生出一股无名的烦躁。
这个人是看不来脸色吗，明明她已经表现出不悦，他还往上凑。
她手心用力，挣脱开，冷淡的声音在黑暗幽闭的空间响起。
“不用，我能走。”
短短几个字，却让宴九沧脸色倏然白了几分。
对于她的拒绝，他只能接受。
在他面前，兰玖越来越不装了，直接点燃符篆，漆黑的地下瞬间升起亮光，只是符篆有限，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设计的，竟然在蛇窟地下挖出如此复杂的暗道。
几乎每走一段路就有一个岔路口，排列组合起来有上百种可能，只有在上百种可能中准确找到唯一正确的道路，才能出去。
也就是说他们找到出路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
那个黑衣人就是想让她悄无声息死在这里，这么狠毒的手段，等她出去一定要以牙还牙。
兰玖空间里的符篆已经用了三分之二时，他们又回到了原地。
宴九沧自从被她拒绝后，就一直沉默跟着她身后，只有在蛇试图接近的时候，挥剑斩杀。
四周潮湿，符篆散发的火苗越来越小。
兰玖停下脚步，脑海中正在进行一场风暴，各种选择可能接连上演。
她刚刚沿途做了记号，每到一个拐角就会标记次数，用正字表示，几圈下来她脑海中终于浮现出一幅巨大的地图。
其实这个地下迷宫就是个巨大的八卦图，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拐角，以及总能回到原地。
八卦图从远点出发，只要每次都避开重复次数多的岔路，就能找到出口。
她双目闭合，表情很严肃，四周也很安静，只有蛇蚁蠕动的声音。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敢直视兰玖。
宴九沧目光落在她脸上，温柔深情，夹杂着许多无法言语的感情。
他知道她不信任他。
面对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她的怀疑和警惕是很容易理解的，可宴九沧实在没办法告诉她。
不说她会生气，会怀疑，会冷淡，但若是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只怕再也无法共处一室了。
她不高兴，宴九沧也会跟着难受，可另外一种结果是他更加无法承受的。
宴九沧用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的面容，越过她的伪装直接看到她的本来容貌。
她很漂亮，就像寒冬里独自绽放的花朵。
她有一种特有的生命力。
那种顽强的生命力一开始像一束光似的，吸引着他的目光，他爱她的生命力。
可如今发现，这种坚强是她的保护色。
宴九沧止不住心疼，他想成为她的依靠，她却已经不需要了。
半晌，兰玖忽然睁开眼睛，宴九沧闪躲不及，直接和她四目相对。
看到她眼底的冷漠，他喉咙干涩，心中苦涩。
宴九沧忽然想为自己争取一次，压着嗓音，艰难开口：“小玖，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兰玖有些愣怔。
她很快反应过来，他为什么道歉。
“何必道歉，我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癖好。”
语气疏离淡漠。
这样的客气礼貌，就像小刀割肉，虽然不会死，但却隐隐作痛。
宴九沧垂下眼睫，将眼底的苦涩掩盖：“我…我没有恶意。”
开了头，后面的话便更容易说出口。
“我以性命起誓，绝对不会伤害你分毫，若是违背誓言便永坠地狱，日日受刀山火海之苦。”
修仙之人，大部分有点迷信。
信奉鬼神之说，所以宴九沧的誓言，在九州是十分狠毒的誓言。
手上的火苗只剩下微弱的余光，兰玖看不清他的表情，对他的毒誓很诧异。
她没开口，宴九沧便以为她不信。
他将手里的桃木剑递给她，剑尖抵着胸口，一字一句格外认真：“我的命是你的，你若不信可以杀了我，只是……”
他停顿了几秒钟。
“别抛下我，小玖。”
语气轻颤，带着难以察觉的脆弱。
她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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