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君居终于安静下来。
春日从平州奔波,枯死平公巷的大树,绽放万花楼的百花,现在又跑到景国公府,平平淡淡,清风阵阵,三月春的黄昏有几分妩媚,一白衣美人惬意地躺在花从中,和粉色的花儿融为一体。
张越的头歪歪盖着一本书,还有几片落下来的花瓣,身边摆放着精致小巧的桃花糕,一壶银白的酒。
“世子?”
林雅刚交会了赵沁芳打拳养身,终于得空来寻张越。
不得不说这好君居挺大,但是她听说好像是什么偏院荒院,曾经有人死过。又近黄昏落日,天色渐暗,林雅拍拍身上的鸡皮疙瘩。
花草树木疯长,好君居除了前面的房屋有世子妃和世子居住,这后园子满墙的爬草藤,花草拥挤,树木横生在路中央。
林雅好像看见了树后面有人影,慢吞吞地走近,有喘息呼吸的声音,林雅又悄悄绕到人影后面,她本想吓吓某人,悄悄拨开树枝一瞧,隔着几片叶子,有两个人靠着树上不断的啃着对方的嘴,疯狂而痴迷。
林雅顿时捂住嘴巴,有人在她身后捂住她的眼睛,惊得林雅瞳孔一缩,浑身一颤。
身后的人俯身在她耳畔道:“是我。”
他的薄唇冰冷地擦过林雅耳根,酒气轻吐,林雅浑身又是一颤!
林雅在平州军营的时候,学会了遇到再惊世骇俗的事也不能惊叫,否则扰乱军心,要吃军棍,老少男女皆照罚不误。
张越当真犹如鬼魅,披头散发,一袭白色衣裙。到底是哪个人教他这么穿女人衣服,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凑到她身后的!
林雅心有余悸,张越将她拉到一处花丛中趴下。
林雅小声道:“前面的人是谁?”
“元七和鹧鸪……”张越随口应答,啧了一声,“你没事跑来这种地方干嘛?”
林雅恍然大悟,这元七和鹧鸪原是一对!林雅不是无知女孩,她十三四岁就拿过小人书看过,还因此遭受何谦一顿毒打。
林雅不禁感叹:“还得是野外啊。”
吓得张越瞪大眼睛,不敢再看林雅,而是呼吸微重。他小饮一壶,腹部微涨。
他重重一拍林雅脑后,二人本就是趴在花丛中的姿势,此刻林雅直接吃了一口泥土,林雅脸砸到地上,幽怨地瞪着张越。
张越果然知她心思,竟然破天荒的将自己的脸砸在地上。
其实他是为了保持清醒!
夜色浑然的黑。
林雅心满意足的摸了一把脸上的泥土,花丛中的泥土是肥沃黑色的黏土,她嗅到一股忧伤:“平州土质不好,吃的也不好,若能改善土质,或是将此肥土运回去……”
她忘记了,张越不是爱戴百姓的何谦,跟他说这些干嘛,他自己都快窒息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之上了。
“世子,你是不是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林雅本想转移话题,猛的发现张越还没告诉自己二林的下落,她自己也是玩心大,这种关乎至亲之人死活的事都能忘记,罪孽深重!
“嗯?什么事?”张越还真没想起来,他只是终于明白为何林雅小小年纪一脑子坏水,整天扯着计策算计别人。
根本就是她的小脑袋瓜异于常人,一下感叹野外,一下又替平州百姓苦,又一下转到自己身上。
毫无逻辑!
林雅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往往蹦出:“我,哥,他,们,呢?”
张越整个脸贴在地上,全身心松软趴下来,半死不活道:“林风在帝宫里,做了一名太监,虽然我出手及时救下。但是他说他要当太监,我也没有办法。”
林雅暴怒,掀起张越,扯着他的衣襟:“你开玩笑!”
张越两手一摊:“你不信,明日大可随我入宫!”
林雅见他不屑,半信半疑,窝着一股无名火,蔫蔫道:“那,那林颂呢?”
张越明显的闪过一丝担忧:“他啊,他入了爱神教。”
林雅平静如水:“多谢世子告知。”
她站起身,握紧拳头。
三言两句,平平淡淡。但是她经历过青楼一事,若不是命太好,她早如同翠芽一般香消玉殒!那林风做太监,林颂入邪教,又是何等万般残忍酷刑!
奸臣当道,世间的正路太窄,压得他们粉身碎骨!
三林何辜!
“明日还请世子带路,我想见见我大哥。”
“好。”
二人回去,一夜无眠。
明日春阳东起,一切宁静平和。
赵沁芳早早便起来练拳,看见林雅脚步虚浮,喊住她:“牙子,你看我!”
她比第一次打得有劲有势,姿势也有模有样,林雅却只是敷衍微微一笑,气得赵沁芳暴脾气就上来:“林雅!你莫不是诓我?”
“诓你又怎样!你个死胖子!我恨你们!”林雅转身恨恨,声音不由得提高,她不再忽悠她,不再像之前那样讨好她,而是像面对仇人一样,咬牙切齿。
她怎能不恨,她恨死她的父亲,恨死她的夫君,连带着她也一起恨!他们太坏了,坏到骨子里去!送她去青楼,送她大哥去做太监,送她二哥去做杀手!她怎么能不恨!不恨才怪!
林雅平静一夜,却在见到赵沁芳登时破防大哭。
赵沁芳被人当面骂,爆怒,抡起拳头就要过来打林雅,走到半路却发现林雅泣不成声,她微微一愣。
那是一个比自己还年幼的少女,她不过十六七岁,自己的拳头还没砸到她身上,她怎么却先哭起来?
还是那种泪流满面,咬破下唇出血也不管,也不肯出声哭泣。
太奇怪了这个人!
“你……”赵沁芳欲言又止,林雅哭得很像那晚的张越,那是赵沁芳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事。
她绑他,又点了迷香,那是他们第一次交融!她感受到的不是欢愉,而张越从厌恶生恨到想要自尽而亡,最后只能缩在角落里无声的落泪。
为什么,她真有那么讨厌吗?
那还不是张越老是骗她,她气不过!
可是林雅和她无冤无仇,她怎么就恨自己?
“林雅!”张越从房屋内出来便见到赵沁芳抡着拳头呆愣,还有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的林雅。
他心猛地刺痛,赶过来扇赵沁芳一巴掌,将林雅护在怀里。
林雅却回眸瞪他一眼,挣脱出他的怀抱,一巴掌扇过去!
“对不起。”
林雅看着错愕的张越,赵沁芳错愕的看着他们,三个人面面相觑。
林雅摸把眼泪,声音还有些发抖:“世子,我们进宫去吧。”
赵沁芳又是错愕:“进宫?”
“世子!”清风徐来奔来,就像及时雨一样拯救一场干旱起火之灾。
“你们这是……”徐来好奇,清风捂住他的嘴巴,笑笑:“世子我们还有事,你们继续。”
徐来挣脱开他的束缚,说了最紧要的事:“何谦找上门来了!”
清风扒拉他走远。
赵沁芳脑袋不够用,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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