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花争奇斗艳,香浓郁。春日下起雨,点点或绵绵。
春风拂面,林雅不知熟睡了几日,睡醒又被迷晕。
她很饿,饿得浑身乏力,动弹不得。那些人只给了她一点水喝,一天一顿饭,她吃不饱,又在颠簸的马车里行路,日夜兼程,甚是疲惫。
大概过了五六日,她听得车外人声嘈杂,许是目的地到了。接着她就被拖下来,扛在肩上,进了院门,室内香气扑鼻。她被丢在地上,有人打开了麻袋,她终于得见光明。
许久未见这么明亮的光,她半眯着眼,慢慢睁开。
“这么脏?”一个中年女子在三步之遥打量着她,捂住口鼻。她全身紫红,头顶大红花,脚踏紫云靴,身上大红袍红色裳。脸上涂抹着一层厚厚的白粉,油得发光,脸颊两圈红。左嘴角一颗大黑痣,一双三角眼瞪得老大。
“哎呦,成公子从平州弄来的,您就好生招待她便是。”
男人交代完后便走远了。
梅妈妈烦躁的轻啧了一声,朝着男人的背影小声嘟囔几句:“什么人都往我这里塞,真的是!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儿来的都是贵客!要不是给的银子多,你当我还看你脸色不?害……真是作孽!”
她看着安静的林雅,吩咐几个婢女帮她松绑,又命人备水洗漱。
林雅却轻轻开口:“妈妈,我想,我想吃饭,我想喝水。”
她饿得没有力气说话,梅妈妈见她虽然脏兮兮的,人倒是也安静乖巧,不见得如那人说的张扬舞爪,是一个狠厉的疯女子。她便叫人送来饭菜,过一会儿,饭菜端上来,林雅狼吞虎咽,急得连气都不喘,连连呛咳,又喝了水,才慢慢咀嚼起来。
“慢点儿吃,瞧他们真是的,恐连饭都没让你吃饱。”梅娘又把她细细瞧着,“真瘦,看骨相也是个可人,今后入了咱万花楼啊,便有吃的喝的。”
林雅终于吃饱了,梅娘又继续道:“你要乖乖听妈妈的话,赶今儿洗漱完毕就去娇娇那儿学习如何伺候人,晚上啊,便是初夜,有娇娇做陪,你倒是捡了个便宜。”
林雅点点头:“好的妈妈,雅雅知道了。”
梅妈妈突然神色一变,想着她这般讨巧会不会是个心思玲珑耍小聪明的人,但是转念一想,她未曾有半分过激行为,恐是吓傻了,何况她是从平州那等弹丸之地来的山野村女,又能掀起什么浪来?
“妈妈,雅雅能问问,这是哪里吗?”林雅感到她生疑,怯生生地又道,“雅雅被人强掳来此,打骂怕了,今后听话便是,雅雅又多问了。”
“哎呦,哪里的话,这里啊是京都城!雅雅不哭,来了万花楼便由我照拂着。妈妈要去前院招呼贵客呢,顺便帮你挂上牌子。”
“妈妈走好。”
梅妈妈一走,林雅怯生的脸色突变,倒是吓得身边的婢女手一抖。
林雅阴沉着一张脸,打量着四周。几个婢女已经备好衣物和首饰,浴桶飘逸着缕缕雾气。
精致风骚的房屋,粉红一色的装点。浓郁的花香,房屋陈设简单,一床一桌椅,不过倒是空旷。
“姑娘,我们伺候您沐浴。”翠芽率先开口,提醒林雅。
林雅走到浴桶旁,翠芽将花瓣放入,过来替林雅脱衣。
翠芽的手刚伸出来碰到林雅的衣襟,林雅向后退了一步:“我自己来,你们将衣裙放下,我自己洗。”
翠芽等人相视一眼,识趣地退下。
屏风掩映,粉红纱帐轻飘。林雅褪下身上穿了五六天的脏衣服,已经发霉发臭。
她蹙眉,进了浴桶中。
用瓢子舀水浇湿头发,拌了澡豆在手中轻柔轻洗。
泡得水都混浊,她裹了件衣服,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个,要不换一下水?”
既来之则安之,她要先全心全意的应付此时,等待时机出逃。
“姑娘,您等一下。”
几个婢女将浴桶中的水来回舀尽,又提桶倒上新水。
林雅颇有些羞赧地道:“那个,你留下吧。”
翠芽点点头。
林雅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脱光,脸色不自在地红润。翠芽却习以为常,将皂荚浸泡,取水浇她,仿若将林雅当成了一株心爱的花草。
林雅却接过她手中的瓢子:“你叫什么名字?”
翠芽真诚道:“奴唤翠芽。”
翠芽不过十三四岁,长得黝黑发亮,大眼清明,牙齿皓白。骨骼倒是比寻常女子大得多,黑卷的发,种种皆异常于祁国人。
“你是赤国人?”林雅问她。
翠芽点点头,眼眶微红,但是她长得黑,也不见得有多红。
赤国战败,当奉奴献财。林雅只觉赤人凶狠,常年惊扰祁国边境,但是古来男子征战惹祸,女子出嫁抵债。和亲如此,供奴亦然。赤国恐是不愿多献男儿,这赤奴婢便多得连青楼都塞得进来。
“你来了多久?”林雅打算套此人的话。
“奴不是新进贡的赤奴婢,而是早些年就到了京都城,大概六七年前。”翠芽倒是坦诚,“小姐,您若不嫌弃奴笨,奴今后就跟着您做事,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她抓着浴桶一侧,像抓着什么救命稻草。
“可……”林雅的话停在喉头,她只是被人拐进来的,又不是真的一辈子待在这儿。
翠芽眼里的光熄灭,但是她好似习以为常:“奴知道了,奴是赤人,不免惹人注目,小姐您是真心要留在此地吗?”
林雅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不,我今晚会制乱趁机逃走,你若是有勇气,便和我一起逃。”
翠芽却惊得捂住了嘴巴,拼命摇头。
林雅失笑:“翠芽翠芽,我有的是通天的本领,你信不信?”
翠芽知道她在讲笑话,放下手来,凑近她的耳朵里说几句悄悄话。
翠芽说,今夜是娇娇的初夜,会有大人物来。
林雅没有去娇娇那里学习什么伺候人的本领,而是在听翠芽讲自己的过往。
六岁的时候她就被赤国供奉送给了祁国,那时她眼里只有恨,对父母,对赤祁两国。她第一个主人对她很不好,不是打就是骂,因为她听不懂祁国语,干活也不利索,索性她便被卖到了万花楼,老鸨嫌弃她的长相,也就勉勉强强的当个粗使奴婢。
她被打骂惯了,所以听到林雅说被打骂怕了,她也是心底一颤。
无论什么民族的女人,无论黑白黄皮,一贯心思柔软,她们都将承担着罪责,就像她阿妈说的一样,女人来这个世界就是来受苦的。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只能恪守妇道。
林雅忘了磕着瓜子,只觉得眼前的故事悲惨壮烈,甚是赞同。
女人可以起义吗?
这世道一但有不公,总有人揭竿而起,而女人太柔弱,所以只能忍受不公。
不对不对……女人只是没有团结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