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光扫过通风管道格栅的瞬间，金属闸门轰然落下。陈骁肩头一沉，将林晚秋往上托了托，后背紧贴冰冷的墙面。齿轮咬合的声音从地面缝隙里传出来，节奏稳定得让人心头发麻，像某种倒计时正在无情地推进。
沈昭蹲下身，银簪的尖端探向配电箱外露的接口。她没说话，只是手指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又很快稳住。银簪**去的一刹那，空气里飘起一丝极淡的焦糊味。
“系统循环的间隙只有0.8秒。”她声音压得很低，“等它重启。”
陈骁盯着地面上缓缓升起的齿轮阵列。锋利的齿刃交错推进，离他的脚尖不到二十公分。他屏住呼吸，听见头顶传来螺丝松动的细微声响——刚才强光扫过时，他已经记住了格栅固定点的位置。
“三、二……”沈昭轻声倒数。
齿轮运转声戛然而止的瞬间，陈猛一抬头，战术刀猛地撬进格栅边缘。金属摩擦发出刺耳锐响，第三颗螺丝应声崩飞。他伸手托住林晚秋的腰，沈昭在下面用力一推，将人送进管道。
紧接着，第二波齿轮启动。
陈骁翻身跃起，指尖勾住管道内沿，全身向上翻转。沈昭抓住他的手腕借力爬上来。最后一刻，锯齿板从他们刚才站的位置猛然翻出，划了个空，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管道里又窄又暗，只能匍匐前进。陈骁把林晚秋背在身后，手电光勉强照亮前路。冷凝水顺着管壁往下滑，在光束里泛着浑浊的微光。
底下，机械运转的声音始终没停。
突然，一段电子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来：“氧气剩余28分钟。”
声音带着轻微的延迟，夹杂着电流的杂音。不是广播，而是通过墙体共振传出来的。
沈昭停下动作，侧耳细听。她抽出耳后的银簪，轻轻划过管道内壁。尖锐的摩擦声持续了两秒才停下。
“他在听。”她说，“左臂神经接驳不稳定，每次发声都会引起高频共振。”
陈骁低声道：“那就让他明白，我们听得懂。”
他往前挪了几步，确保声音能传到底下控制区：“三年前江底**案，KJ-2087工程车残骸上有掌纹油脂残留。手套是特制防割纤维，但你用六指操作***的时候，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的皮肤蹭到了金属面板。”
管道里忽然安静了一瞬。
“你们验过？”那声音终于变了调，电子合成层裂开一道缝，露出底下真实的嗓音。
“不止验过。”沈昭接话，声音冷定，“你还用了定制扳手松固定螺栓，工具包编号‘HB-9’，是市政工程队淘汰的老款。慌乱之中你留下了一道划痕——跟你现在戴的机械护臂内衬磨损痕迹完全一致。”
对方没有回话。
陈骁继续道：“那天晚上，你本来只是去清理现场。可你多按了一次起爆钮。因为车上的人还没死透。”
“呵……”冷笑从墙体里渗出来，“你们以为这就够了？证据全锁在液压门后面，而你们——马上就要没氧气了。”
话音落下，头顶某处的风阀开始缓缓闭合，发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空气流动明显变得滞涩。
陈骁看向沈昭。她已经用银簪刮取了一点管壁上的积水，凑近鼻尖轻嗅，随后点头：“毒源在上游，也是主排风口的方向。”
两人交替向前爬。陈骁断后，右手始终按在枪套上。管道倾斜角度越来越大，爬行越来越吃力。林晚秋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体温透过夹克传来一阵阵寒意。
爬到三岔口，沈昭忽然停住。
左侧管道内壁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大约七厘米长，边缘呈弧形凹陷。她伸手摸了摸痕迹，指尖沾到一点铁锈。
“这不是工具刮的。”她低声道，“是警徽背面的纹路。”
陈骁靠过去细看。那道弧线内部还嵌着半圈细密的刻痕——正是老式警徽边缘的齿轮状装饰。
“有人来过。”沈昭说。
“不止来过。”陈骁盯着那痕迹，声音压得更低，“是故意留给我们看的。”
他想起师父殉职那晚，值班记录本上被人涂改过的交接时间；想起陆明川办公室里那支永远收在抽屉深处的旧钢笔；想起三年前河道爆破案的卷宗里，那份被替换掉的现场照片。
这道划痕，不是求救。
是提醒。
沈昭重新别好银簪，率先钻向右上方的斜管。陈骁紧随其后，调整姿势让林晚秋更平稳地伏在背上。空气越来越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像吸进了细沙。
手电光晃动间，前方出现一个检修舱口。盖板虚掩着，边缘有明显的撬痕。沈昭伸手推开，里面黑得不见底。
“有人提前打开了它。”她说。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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