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压平台缓缓升起，周慕云的机械身躯在强光中重新组合，纳米装甲泛着冷灰色的金属光泽。摄影棚四壁突然弹出激光发射器，红光交错成网，地上残留的手电碎片瞬间被引爆，气浪把半扇道具门掀飞了出去。
陈骁伏在景台底座后面，警徽紧紧贴在胸前，金属表面已经烫得吓人。他咬住钢笔帽，心里快速盘算着。眼前浮现出系统提示：激光扫描每轮间隔0.7秒，西北角通风管口是唯一的死角。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起身把变形的警徽甩向激光网。金属在高温中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声响，红光短暂地紊乱了一下。趁着这个空当，他贴地翻滚，肩背擦过发烫的地面，险险冲进通风管下方的死角。
沈昭的手腕还铐在铁链上，指尖勉强能够到主控台边缘。她听见身后林晚秋急促的声音：“终端只剩12%的电了，再接不上，所有数据都会自毁！”
“我知道。”沈昭盯着接口槽，想起母亲笔记里那句话——“记忆就是钥匙”。
她咬破手指，血珠顺着银簪滑落，滴进数据端口。一阵尖锐的蜂鸣响起，系统反向释放高压电流，她整条胳膊猛地一颤，皮肤上窜起一道焦痕。
“不行……”林晚秋声音发紧。
“再来！”沈昭咬紧牙关，再次把银簪**去，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压。
主控台屏幕突然亮起，三百个编号快速滚动：M-1到M-300。画面切换成培养舱内部的影像，**体们睁着眼睛，瞳孔没有焦点，嘴唇微微颤动，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站在液压平台上的周慕云突然抱住头，面部肌肉剧烈抽搐。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眨动，嘴里吐出陌生的童声：“爸爸……我不想死……”
下一秒，又变成青年的声音：“你答应过我会活下去的……”
接着是一声冷笑：“我是清道夫啊，为什么清除我？”
他踉跄着后退，机械瞳孔不断缩放，仿佛有无数个灵魂在他脑子里撕扯。
陈骁趁机掷出战术刀，卡进液压阀的缝隙。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平台上升的速度慢了下来，离完全升起还差三十公分左右。
“沈昭！”他大喊。
沈昭用力一扯，铁链磨得腕骨出血。她借力翻身，单膝跪地，右手仍然死死压着银簪。
记忆的洪流逆向冲进主脑，也直冲周慕云的神经中枢。他跪倒在地，指甲抓破了脸颊，嘴里不断变换着声音：
“项目必须继续……完美不能中断……”
“她们都是失败品……该清除……”
“可我是你的孩子……你亲口说的……”
层层叠叠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场没有法官的审判。
林晚秋双手颤抖地接入最后一段音频。她把终端连上公共广播系统，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开始播放——
“我们签了河道变更令……周慕云说这是‘必要的牺牲’……只要改了路线，就能避开沉船点……但我们没想到，那艘船上还有人活着……”
“他说处理干净，不留痕迹……后来我才明白，他不是在清理事故，是在消灭证据……”
“签字的七个人里，现在只剩我一个……如果这段话能被听见，请告诉世人，真相不是秘密，是债……”
声音在摄影棚里回荡，混着周慕云的嘶吼，形成诡异的交响。
他抬起头，眼神涣散，仿佛看见了三十年前那间密闭的会议室。七名官员围坐桌前，灯光昏黄，桌上摊着那份工程图纸。他年轻的脸映在玻璃上，左手的六指藏在袖子里，正握着笔签字。
“不……那是建设……是为了更好的秩序……”他喃喃自语。
“你说破坏是为了建设。”沈昭站起身，手腕滴着血，声音却很平静，“可你连自己孩子的命都算进了成本。”
她拔出胸前的银簪，簪尖染血，在灯光下泛着暗红。
周慕云猛然惊醒，伸手去按腰间的按钮：“启动自毁程序！”
陈骁扑向控制台，却被一道横向激光逼退，手臂被划开一道深口。他咬牙滚身，捡起地上断裂的电缆，甩向主控屏的电源接口。
火花炸裂，屏幕闪烁了两下，还是没有熄灭。
自毁倒计时启动了：00:00:47
林晚秋用尽最后力气把终端里的数据包上传云端，进度条卡在98%，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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