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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王身边的江湖人士很多,因为他就藩之前就爱招揽门客,所以没人觉得他到藩地后继续招揽门客有什么问题。
京城都没人管他,地方官怎么管?
白玉堂以前不经常在荆襄一带活动,对那块儿不太了解,这些天打听过了之后才知道襄阳王在江湖上到底是什么名声。
江湖上那些犯了事儿的都拿襄阳当避风港,别处没有容身之地就去投奔襄阳王,而襄阳王对江湖人来者不拒,别管是好是坏是英雄是狗熊统统都收为己用。
别人不知道襄阳王招揽江湖人有何用意,那些江湖人还能不知道?
他自己要和展昭一起押解王伦回京,没空去襄阳逮那些和襄阳王狼狈为奸的江湖人,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四个好哥哥。
他们陷空岛五鼠足足五个人,完全可以兵分两路行动。
之前哥哥们让他进京也是让他和官府打好关系,现在有机会帮忙审案,还是涉及谋反的大案,哥哥们肯定不会拒绝帮这个忙。
襄阳王手底下有个叫邬泽的,江湖诨号镇海蛟,是个有水上功夫的水匪。
论起水上功夫没人比得过他四哥翻江鼠蒋平,区区邬泽自然是手到擒来,诨号取的威风没用,还得有真本事才行。
这不,他四哥去襄阳走了一趟就把邬泽给绑到了京城。
还有那邓车,号称神手大圣,手使铁靶弓善打三十二颗铁弹,前不久才被他二哥四哥还有北侠欧阳春等人打的落荒而逃投奔襄阳王,在襄阳再抓一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邓车那三十二颗铁弹的确难缠,但是他哥也可以喊外援,喊上北侠欧阳春一起去襄阳不会抓不到人。
要不是一下子抓走太多会让襄阳王察觉到,襄阳大半江湖人都能被抓到京城受审。
白五爷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收获惊人,连包大人看到被抓到京城的邓车和邬泽都吃了一惊。
这白玉堂真真是不按常理行事,有这些江湖义士帮忙抓人,朝廷的确能省心不少。
如果江湖中都是这些明辨是非疾恶好善的侠士,朝廷也怎么会和现在这样防备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良莠不齐,官场众臣同样是良莠不齐,真要细究的话,官场也没比江湖好哪儿去,所以包大人感慨了几句便
没再说什么。
时间紧迫,安顿好急公好义的江湖义士们便是审问邓车和邬泽。
夜间不好升堂问审,对作恶多端的江湖人也不用多客气,左右王伦抵达京城后还要放在一起审,索性就直接在大牢里开审。
只要是大牢就没有舒服的,包公威名在外,邓车邬泽二人进了开封府胆气就先泄了一半,见到负责问审的是包公身边的公孙策,剩下的那半胆气也没了。
公孙策,开封府的龙虎狗三口铡刀就是他弄出来的,分明是个读书人,手段却比作恶多端的江湖人还要多。
江湖传闻他曾给包公献过一图取名“杏花雨,图上画的东西和大熨斗相似,上面皆是用铁打就的垂珠圆头钉儿,临用时将炭烧红能把犯人的皮肉都给烫熟了,偏就算这样还能不损筋骨,仅止于皮肉之伤。
刑名杏花雨,取用刑之后犯人身上落红点点之意。
听听听听,这是正经读书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开封府大牢有那玩意儿吗?公孙策跟在包公身边那么多年,会不会还有别的没有传出来的酷刑?
铁面无私的包公很可怕,浑身冒着邪气儿的公孙先生更可怕。
他们去投奔襄阳王是为了躲避官府追杀,襄阳王收留他们他们感激不尽,但是这个感激还没到不顾死活为襄阳王卖命的地步。
死就算了,最恐怖的是生不如死,包公身边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主簿师爷真的能让他们生不如死啊。
邓车和邬泽见到公孙策的时候就被吓破胆,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敢隐瞒。
荆襄一带是襄阳王的领地,领地内的赋税供藩王花销,所以王伦这个管赋税转运的转运使到任后没少和襄阳王打交道。
荆州发生水灾后朝廷调集大量粮食来赈灾,襄阳王觉得这是个消耗国帑的好法子,于是想故技重施让洪泽湖也来个水患。
邬泽号称镇海蛟,水上功夫极好,襄阳王便派他去洪泽湖拆埽毁坝,准备今夏就弄出个泽国千里让朝廷头疼。
洪泽湖是个咽喉要地,他拆完埽毁完坝便带人在湖里装作水怪凿漏过往船只,到时乡民不敢在附近居住,行旅不敢从那边经过,水灾一过洪泽湖便是襄阳王的囊中之物。
到时襄阳王左有黑狼山金面神蓝骁督
率旱路,右有飞叉太保钟雄督率水寨,洪泽湖与襄阳形成鼎足之势,不光能互相支援,还能严密把控各路消息。
前有荆州水灾后有洪泽湖水患,再加上天底下大大小小的反军需要镇压,朝廷分身乏术,襄阳王何愁拿不下江山。
公孙策:……
凭几个水寇就拿下洪泽湖,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
荆州水患导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洪泽湖一旦泛滥,周边几州都无法幸免,百姓的伤亡会比荆州更多,如此不顾百姓死活,他还想当皇帝?
公孙策面无表情写供词,已经在心里给这人判了死刑。
邬泽被派去洪泽湖使坏,没过几天就被蒋平入水抓了个正着,邓车是在襄阳被欧阳春逮住的,他投奔襄阳王的时间不长,只知道襄阳王接下来有大事要他们这些江湖人相助,具体什么事情一概不知。
审讯结果出来,蒋平差点又进去揍邓车一顿。
他和欧阳春等人追杀邓车有一段时间了,从邓家堡杀到霸王庄,再从霸王庄追到襄阳,追了上千里好不容易把人逮住,结果半句有用的都没问出来,还不如旁边恶贯满盈的邬泽。
狗东西,抓你何用?
早知如此就该直接在襄阳宰了他然后再抓其他人,这狗东西在襄阳王身边的时间短,抓跟在襄阳王身边时间长的就是。
江湖人行踪不定,少一两个人襄阳王应该不会在意。
失策失策,不该因为旧怨就挑熟人下手,这次长记性了,下次一定提前打探好再抓人。
欧阳春尴尬的朝公孙策点点头,然后把暴躁的蒋平拽出去找客栈休息。
抓都抓了,现在发现抓了没用的人也没法再去襄阳重新抓,好在有个邬泽知道点东西,凑活着用吧。
蒋平骂骂咧咧的被拽走,他自告奋勇出岛帮老五的忙,抓两个人只有一个能用上算怎么回事?这让他怎么和老五交代?
白玉堂不知道他们家四哥昨天晚上多生气,他和展昭今天早上才进京,回来后换身衣服就来看包公审案,知道他们四哥成功把人抓来了就够了。
公孙先生审出来那么多证据,四哥立大功。
王伦一路上道貌岸然装的跟真的似的,到了开封府还是得原形毕露。
白五爷快人快语,心里
想什么就说什么,狐假虎威挤兑完王伦又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低眉顺眼比旁边的展昭还安分。
展昭:……
现在安分是不是有点晚?
官家和包大人没有发话,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陷空岛五鼠在江湖上名气很大,尤其是老五锦毛鼠白玉堂,即便在京城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先前白玉堂协助开封府剿灭无忧洞,如今又帮忙抓危害百姓的江湖人,每次出现在他们面前都穿着官服,要不是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人不是官身,换个不熟悉京城的就得被他糊弄过去。
官服不能随便借用,什么官穿什么衣服都有定制,但是官家都没说什么,江湖人不服管教,他们弹劾也没有用。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
不是所有江湖人都是南侠展昭,锦毛鼠白玉堂明显比展昭更桀骜不驯。
邓车和邬泽出现在公堂之上,王伦的笑脸立刻就绷不住了。
他和襄阳王身边的江湖人没多少来往,但这些毕竟是襄阳王身边的江湖人,要是把王爷要起兵造反的消息透露出去,王爷的大业便要平添波折。
贪赃枉法只是贬谪,参与谋反却是杀无赦,有这些拖后腿的江湖人在,他连自保都难。
稳住,不慌,王爷尚未起兵,应该不会把他们俩的交易告诉身边的江湖人。
开封府拿到他藏起来的账本只能证明他贪墨赈灾粮,抓到王爷身边的江湖人只能证明王爷有造反之心,并没有证据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说他也参与到谋反之中。
王伦迅速冷静下来,他想知道开封府现在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
邓车和邬泽在牢里关了一晚上,出来后看到公堂上那么多人心中更加畏惧,老老实实跪在堂下,丝毫不见欺压百姓时的骄横跋扈。
包拯直接问道,“邓车、邬泽,你二人可认得王伦?”
邓车摇摇头,“回包大人,草民没见过。”
他被欧阳春、韩彰、蒋平等人追的走投无路了才去投奔襄阳王,统共在襄阳王身边待的时间都不到两个月,他能知道什么?
包大人,您真的抓错人了。
邓车不认识王伦,邬泽却在襄阳见过王伦。
就在年前,当时荆州还没发生水灾。
王伦甩袖辩驳,“包大人,荆襄乃是襄阳王的封地,王伦身为荆湖两路转运使,将荆湖两路的赋税财政交付襄阳王过目是公事。诸位扪心自问,岂有转运使在任三年没见过藩王的道理?”
“王大人,本官在审邓车邬泽,你且安静。”包拯瞥了他一眼,拿过公孙策连夜整理好的证词继续询问,“邬泽,襄阳王派你到洪泽湖拆埽毁坝制造洪灾,可有此事?”
邬泽老实认罪,“回包大人的话,草民的确奉襄阳王之名拆埽毁坝。”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天灾无可避免也就罢了,人为制造洪灾,襄阳王疯了不成?
王伦心中暗骂江湖人不足与谋,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和襄阳王撇清关系,“荆州水灾已让朝廷……”
包拯抬眸,“王大人,本官稍后审你。”
王伦:……
包黑子是不是故意和他过不去?!
王伦气的不行,但是公堂之上还得维持风度,咬牙切齿也要微笑着等包拯审完再自辩。
看的坐在八王爷庞太师身后的三个少年郎直呼此人能忍。
赵清和庞昱开审之后逐渐冷静下来,他们发现只要受审的不是他们,看包大人审案就能找到无数乐子。
哇,包大人怼人好利落,王伦被他堵的直接说不出话呢。
苏景殊用气音小声嘀咕,“那是包大人不让他说话。”
不管怎么说,看着很解气就是了。
然而王伦被怼带来的解气很快就被接下来的审问冲没了,襄阳王为了造反不顾百姓死活,幸好发现的早来得及补救,要是任他拖到雨季,洪泽湖附近千里泽国,朝廷哪儿还有精力管他有没有造反?
难怪襄阳王只囤粮不起兵,这是在攒着大招啊。
荆州一地水患已经让两广川蜀存不住粮,洪泽湖泛滥起来波及周边好几个州,把国库掏空都不够赈灾。
幸好今天来开封府的没有三司衙门的官,他们要是听到襄阳王的计划怕是能直接杀到襄阳让襄阳王知道什么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百姓在洪泽湖好好过着日子,他干什么就要泽国千里尸横遍野?
好日子过的不舒服就出门看看百姓到底过的什么日子,荆
襄一带贼寇横行他襄阳王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造反就造反制造水患算怎么回事?小心百姓大半夜化成厉鬼去找他!
和襄阳王试图在洪泽湖制造水灾相比王伦官商勾结导致荆江大坝决堤竟然还算轻的但是轻也没轻哪儿去洪泽湖还没有泛滥成灾荆江大坝却是实实在在的造成了万千百姓伤亡。
案情尚且没有完全浮出水面如今这些证据已经足以将王伦关进大牢包拯没有急着定罪先将人关起来看押等襄阳王那边彻底水落石出了再一起定罪也不迟。
王伦等到了能自辩的时候可惜这时候他辩解不辩解都影响不了下狱的结果。
荆江大堤为什么决口朝廷派人一查便知他藏在密室的账本也被偷出来呈上公堂当证据怎么解释都跑不了勾结商贾偷工减料以及贪墨赈灾粮的罪名。
这还解释什么?
只能说幸好被开封府逮到的这两个江湖人知道的事情并不多赈灾粮也没来得及运往襄阳都放在荆州城外的常平仓里开封府也没找到他和襄阳王联络的线索不至于给他定个谋逆的大罪。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得想办法把自己摘出来。
王伦和邓车邬泽都被压下去邓车邬泽关在开封府大牢王伦关去刑部大牢。
犯人压下去赵曙长出一口气正好政事堂的几位相公都在他就直接在这里把接下来的事情安排好。
他本来不想让包卿离京事到如今非得包卿走一趟荆襄不可了。
襄阳王的目的已然明了不能放任他在荆襄一带继续胡作非为须得尽快将他押回京城。
狄青已经带兵奔赴荆襄朝廷大军压境襄阳王一时半会儿不敢有异动此时派钦差去襄阳搜集他的罪证剪除他的羽翼最好能一鼓作气将他和他那些同伙一网打尽。
能不动兵尽量不要动兵现在谁都不知道洪泽湖被祸害成了什么样子国库的钱和粮食要花在刀刃上不能洪泽湖泛滥了他们却拿不出粮食银钱去赈灾。
赵曙头疼的很他舍不得派包拯去那么远的地方但是这事儿除了包拯他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干
受?”
奉旨巡按,代天子巡狩,大事奏裁,小事立断,凡政事得失军民利病,皆可直言无避。
展昭被仁宗皇帝封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封号“御猫”,在开封府供职。
白义士屡次立功,朝廷不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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