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齿轮一旦旋转就怎么也停不下来。
许媚来到医院病房门口时才回过神。
往前迈步的脚收了回来,她为什么要来?
她不应该来。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病房里的人发现了她。
语气急切的叫住她:“媚媚,别走……”
许媚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都被发现了,她也就大大方方的走进去了。
病房里有两张床,但是另一张床是空着的。
肖承栩头上包着纱布,像是包了一个白色大锅盖。
看样子,真是被打破头了。
他一条腿打着石膏,一只手缠着绷带,但是看样子只是皮外伤,因为他还能动。
两年不见,肖承栩变了很多,皮肤黑了,粗糙了,他们明明是同龄人,现在看,肖承栩能当她叔叔。
可即便如此,肖承栩的颜值还是很高的。
他的脸棱角分明,虽然现在被打肿了。
他的鼻梁高挺笔直,虽然现在贴着创口贴。
以前白皙的皮肤现在是性感男神的小麦色。
就算是断了腿,也能看出他腿还是很长。
许媚仔细打量他现在的样子后,在心里认真的肯定:二十六岁以前的肖承栩真的很帅。
肖承栩接受着她打量的目光,这一身狼狈让他感觉很羞耻很尴尬。
两人沉默许久,没有人先开口打破僵局。
无言以对,竟然是他们两分手后第一次见面的状态。
许媚站得有点脚底板发麻,就挪了一步。
肖承栩以为她要走,急切的开了口:“我是不是很失败?”
许媚只是坐在了隔壁病床上,不评价他的成功失败。
侧背着的扎染布袋里,露出了一只灰色的垂耳兔脑袋。
毛茸茸的兔头傻傻的憨憨的,胆小的兔兔也不敢蹦出来,就伸个脑袋看着这陌生的房间,和那个陌生的男人。
“这是以前那只吗?”肖承栩问。
“不是,这是新的。”许媚回答。
“哦。”
然后病房里又安静了一会儿。
肖承栩低着头没好意思看许媚。
现在的自己,很狼狈。
“网上说的是真的么?”许媚问。
“网上怎么说?”肖承栩抬头,他不知道现在这件事已经被传成什么样了。
“你和你女朋友的榜一大哥打起来了。”说到你女朋友的时候,许媚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是隐隐作痛的。
她为什么会痛?都分手两年了。
“我没有女朋友。”肖承栩开口解释,“网上说的不是真的,你不要信。”
“那真相是什么?”
肖承栩长叹了一口气,昔日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此刻却像是沧桑的老人,驼着背,耷拉着脑袋,一点生气都没有,死气沉沉的,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
许媚在等,等他回答。
可是他许久没有开口,许媚就不等了,想这么久,谁知道说出来的是真话还是谎话?
反正,他们都已经分手了,他的事,她管不着。
“你要在这里住多久?”许媚转移了话题。
“医生说要住一周,一周后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哦,那你好好休息。”许媚说着就起身要离开了。
她不想问太多,生怕自己的情感控制不住蔓延。
“媚媚,最近这些天,你能不能常来看看我?我……已经没有别的朋友了。”肖承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可怜,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许媚看着他,脑子里蹦出了四个字:丧家之犬。
可怎么会?
他的账号里,出现过那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自驾游的好兄弟,好兄妹。
旅途的路上不会是风调雨顺的,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比如胞胎了,车子陷入泥沙里了,户外遇到野狼什么的,他的作品里发过不少旅途中遇到的问题,都是兄弟们互相帮助度过难关。
经常在作品里说,大家都是好兄弟,要作一辈子的好兄弟。
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来看他。
空荡荡的床头柜,只有医院配着的保温壶和一个一次性水杯。
许媚的心一下子就被揪起来了。
肖承栩的家境不差,大学时候,每个月生活费都是她的三倍,穿的都是好的贵的。
都说玩摄影的穷三代。
可他每次有什么新玩意都能马上买到。
虽然从不说家在哪里,父母做什么的,但是她知道,他家里有钱。
此刻看到他这狼狈样子,她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家里破产了?
“你吃过东西了吗?今天。”许媚问。
肖承栩摇头,摇了一下就脑袋疼,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捂着脑袋。
皱起眉头。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闻言,肖承栩看着她,眼里闪着泪光,“谢谢你,媚媚。”
许媚在他眼里的泪水落下来之前转身走了出去。
一离开病房,复杂的情绪就涌上心头,逼得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不知道肖承栩经历了什么,她担心,却也不想操心。
都分手了,还管什么?
当初是他要走的,是他说想要出去闯一闯,是他说才二十六岁,不想就这样过着可以一眼看到头的安逸生活。
是他丢掉了她编织很多年的梦。
情窦初开的女孩,总会幻想和喜欢的人走进婚姻的殿堂,她幻想过无数次结婚的时候,她穿着婚纱走在红毯上,她走向他,他奔向她。
也幻想过,他们在洱海边,放烟花,弹吉他,唱歌,跳舞,他抱着她转圈圈,说这辈子,只爱她。
她也幻想过,他们有一对儿女,每天都在开满鲜花的院子里快快乐乐的生活。
喝着香喷喷的烤奶茶,吃着甜甜的鲜花饼。
女儿穿着她亲手扎染的连衣裙,儿子抱着她养大的小兔子。
一切美好的梦,全都因为他的选择而破灭。
刚分手的时候,她很伤心,恨过,责怪过。
是大理的自然风光治愈了她,平静下来以后,她不怪他了。
怪只怪,当时大家都太年轻。
或许,相遇才是难能可贵,分离是人生常态。
走在医院长廊上,许媚的情绪从激烈到平静,只用了短短一分钟。
她擦掉眼角的眼泪,下楼买了一碗土鸡米线。
不是她无情,而是她习惯了自我安慰和开导。
现在的她能很快从负面情绪里走出来。
因为死过一次,知道活着的可贵。
只要告诉自己:这世间除了死亡,一切都是小事。
就没什么可烦恼的了。
病房里安静坐着的肖承栩像个丢了魂的木偶,愣愣的看着房门口,直到许媚的裙摆出现在门框中。
他眼里的光瞬间被点亮。
肖承栩脱口而出:“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许媚抿了一下唇,轻声说:“我倒是真不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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