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黛裹着毛茸茸的披风缩在榻上,这两日她虽发着高热,但神志还是清楚的。
明喜说她落水后魏玉年将陈婉清送回阁楼才来看的她。
好气!
陈婉清没来前世子哥哥从不这样,六年前她刚来府中时,魏玉年便事事都以她为先。
那时她刚历经至亲分离,被姨母带回来后生了场大病,国公爷待苏黛冷淡,老夫人则是爱搭不理,全当没她这个人,魏锦云又觉得她分走了母亲的爱,也视苏黛为眼中钉,她进退两难,整日郁郁寡欢,萌生出告别国公府回姑苏的念头。
就在她偷偷提着包袱带着明喜刚踏出国公府的时候,就碰到了归家的魏玉年。
魏玉年刚跨进门槛,复又转身,和煦道:“去哪里?”
“可否要我陪你?”
魏玉年知道这位刚来府中的表妹,父母双亡,很是可怜,他像看见曾经失去母亲的自己,不免多了几分关心。
魏玉年说话的语调很好听,像是在哄小娃娃,但她经历那么多,已经不是小娃娃了……
可苏黛看着他温和的目光,像被烈阳灼了眼,恍惚间竟看见了兄长……
她不由自主喊了声“阿兄——”
少年被小女孩满目信赖的模样迷了眼,轻笑出声:“对,我是你阿兄。”
苏黛稀里糊涂地跟着魏玉年上街,又稀里糊涂跟他回家。
自那后魏锦云看她更不顺眼了,她觉得苏黛不仅分走了母亲的爱,还分走了兄长的。
这日风和日丽,日头正好。
苏黛将养了两日,身子稍好了些,她披了件大氅在院子周围闲晃。
这两日除了姨母时常过来看她,陈婉清也来过几次。
她对着陈婉清说不上两句话,反倒是陈婉清,端着主人家的做派嘱咐她好好休养,叮嘱她缺什么或是有需要添置的都可来找她。
苏黛左耳进右耳出神色仄仄,不怎么搭理她,陈婉清自讨没趣,面色不大好看,只得说两句场面话匆匆走了。
再过些时日便是年关了,府里上上下下充斥着喜气,仿佛谁也不记得几日前魏国公府有位表小姐落水一事。
苏黛不在意,避开捧着红绸妆点府上的小厮,从小路穿过散步,却在转角处听到怒气冲冲的声音。
“母亲明明就偏心,她又没出什么事,竟让我跪这么多天祠堂!”
苏黛走近一看,竟见祠堂里一道明晃晃的粉色身影在骂骂咧咧,旁边蹲着个焉仄仄的小人儿。
正是魏锦云姐弟。
魏锦云咬牙切齿:“明明我才是她亲生女儿,苏黛不过就是个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可怜虫,凭什么她落水还要罚我,明明她都差点把我拉下水啊!”
“她若是死了也正好,刚好下去陪她故去的爹娘,也好早些共享天伦。”
“阿姐……”魏玉清蹲在魏锦云身侧,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都这个时候了,魏玉清竟然还护着苏黛!
魏锦云顿时更气了:“阿清,我可是你亲姐姐!连你都要帮她,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魏玉清很委屈。
今日学堂休沐,他好不容易可以玩儿一天,结果一大早被母亲抓来陪姐姐。
姐姐已经念叨很久了,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这是魏家的祠堂,苏黛一个外人,按道理是不能进的。
但魏锦云言语冒犯,叫她难受。
苏黛不是个吃闷亏的主儿,她虽看着温柔大方,实则小气的紧,她要给魏锦云点颜色瞧瞧。
她四下看了看作案工具,眼神突然亮了亮,有猫——
魏锦云怕猫是国公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
她好歹也是魏锦云表姐,魏锦云如此不敬重她,她只好代姨母收拾收拾她了。
苏黛奋力伸手引猫从草堆里出来,却听一道冰冷威严的声音自祠堂传来——
“看来是还没罚够?”
苏黛从草里抓猫的手一愣。
魏玉年自暗处走出,手握戒尺,长身玉立,神色冷峻,不知站了多久。
他在刑部处事这么多年,平日里虽然看着温和有礼,一旦生气便浑身散发着血腥的威压,令人胆颤。
魏锦云吓的一哆嗦,有些心虚:“兄……兄长……”
魏玉年冷声:“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魏锦云支支吾吾,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也不知他究竟在祠堂待了多久,听到了多少,魏锦云害怕地往后缩,方才那话竟再也不敢说出口。
兄长生气时的手段她是见过的,可怖至极,只有在苏黛面前,他不会露出那一面。
僵持良久,她颤颤巍巍道:“兄长,落水那事不是我的错!”
魏玉年眸光一眯,厉声:“伸手。”
魏锦云摇头,红了眼睛:“兄长,你要为了苏黛打我?”
魏玉年加重语气:“伸手!”
若是魏玉年极亲近的人在这里,便会发现他现下生气极了。
魏锦云不敢违逆兄长,颤抖地伸手。
魏玉年手上一挥,戒尺狠狠落在魏锦云手心,用了魏玉年八成力。
他最不喜亲人互残,况且魏锦云仍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
魏锦云吃痛,抱着手往后缩,再不敢上前,她手心之上红肿了一大片,露出一道凸起的红痕,隐隐渗透出血迹。
魏玉清被吓的不敢说话,缩在一旁,目瞪口呆,他极少见到兄长这么生气。
魏锦云破罐子破摔:“兄长这是把审讯罪犯的那一套用在了我身上么?”
魏玉年冷笑一声:“你未免太高看自己。”
“跪了三天,不见长进。”
又一记戒尺落下。
魏锦云泪珠子再也忍不住,争前恐后夺眶而出,她嘶哑吼道:“你们都偏心苏黛!”
“不敬长姐,口出狂言,此为一!”
“我没错!”
“心存妒忌,争强好胜,此为二!”
“所以你为什么只给她平安符不给我?”
“推她下水,见死不救,此为三!”
魏锦云捂着肿着老高的手哭道:“我不是故意的……”
“罚跪三天,仍不悔改,此为四!”
……
这下魏锦云连哭都费劲了,浑身开始哆嗦,鼻涕眼泪一道流,好不凄惨。
魏玉年不为所动,扔掉戒尺,冷声道:“魏府谁都可以说她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唯独你不可以。”
“自己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知错就什么时候回去。”
苏黛怀中的猫不安分的动了动,惊醒了愣神的人儿。
却见下一瞬猫儿跳了出去,直奔祠堂。
苏黛吃惊,紧跟着追过去。
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猫儿窜进祠堂,见了血似发疯般追着魏锦云舔舐,吓的魏锦云连手中的伤都顾不上,像是见了惊天怪物般惊慌失措地满屋跑。
她幼时追着野猫跑出了府,野猫不认主,以为魏锦云要伤它,发疯似的又咬又抓,她被野猫缠住吓得惊慌失措,怎么也甩不开,结果被专程来找她的苏黛看见了。
苏黛下意识抱住她,幸好护得及时,她只是被猫抓伤了脸,不过也差点毁容,养了很久的伤,自此魏锦云连猫毛都见不得。
苏黛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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