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这一夜无风无雨,翌日并未落雪。
云湄里里外外检查了遍,确认无误才满意道:“这回宫宴来得突然,娘子可是要面见王后的,不可出任何差池叫人抓住把柄。”
雁宁自然懂这些。
“对了娘子,方才小云居含丹那边刚送来消息,可要看看?”云湄险些忘记告知雁宁。
雁宁觉得奇怪,时机不对,这时送消息只能与进宫有关。
“拿来吧。”
云湄取出消息,小心翼翼地递给了雁宁。
雁宁展开,扫了一眼,只觉得不可思议,程蕊又要害她,甚至不惜联合永昌郡主想要毁了她的清白。
想要毁掉女子的清白很简单,只需对其凭空捏造莫须有的罪名,比如贴身之物不慎掉落被有心之人捡起,或是落水被救有了肌肤之亲,这种“意外”最是寻常不过,也是最阴险的法子。
雁宁的眸子划过一抹讥诮,倒不如来个顺水推舟,让陷害之人落得个自食其果的下场。
“阿湄,把簪子换了吧。”雁宁说着不忘将纸条烧毁。
云湄会意,小步上前将玉簪取了下来,重新挑了件与衣裳相配的簪子。
今夜宫宴,想必危机四伏,她必须时刻紧张着自己的性命,如今识破此等下作的手段,想害她之人定不会善罢甘休。
偏门的马车早已备齐,雁宁现身时,程蕊与余氏已在车内端坐着。
雁宁颔首钻入马车,余氏瞧见眼底浮现出少许笑意:“雁雁到了?快坐到我身边来。”
“叫母亲好等,是雁宁的罪过。”雁宁低眉缓缓道。
余氏不由得含笑:“来的不晚,雁雁不必有愧疚之心。”
程蕊暗想,在她面前真是上演了一场母女情深的好戏,她只觉得心中作呕。
程蕊只觉得好笑:“母亲与五妹妹真是感情深厚,羡煞旁人。”
随后一道幽深的目光落在雁宁身上。
雁宁懒得理会她的冷嘲热讽,便冷下脸来,没作声。
马蹄声在耳边嗡嗡作响,马车“吁”地一声停在宫门外。
官眷进宫,车马与贴身女使都要在宫外候着,宫中嬷嬷眼尖,很快便认出余氏是三公御史大夫的夫人,迎笑奉承着。
嬷嬷要查验完几人是否携利器入宫,才有宫女来引路前往今夜设宴之地,倚兰殿。
宫门高大厚实,散发出极其庄严的气息,令官眷的步伐不由自主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雁宁只觉自己每向前一步,那威压似乎便重一分,令人难以喘息。
雁宁举止端方,一举一动都从容雅致,余氏不由多看了几眼,瞧着越发欢喜。
今夜宴会大殿内盏盏宫灯高悬,笙歌婉转,琴瑟和鸣,参加宴席的官眷们陆陆续续进宫,依次列席,殿内人多虽静,云衫侍女频倾寿酒。
殿内众人各怀心思,摆在明面上的却是和平相处的假象。
这份安静很快被尖着嗓音的宫人打破。
“君夫人进殿——”
众人很快惶恐起身,朝着王后的方向行大礼:“拜见君夫人,君夫人万福金安!”
君夫人声音颇为温和:“今日是小童寿辰,宴请诸位入宫,大家不必拘礼。”
话是这般说着,可众人还是懂得识趣的,不敢对君夫人无礼,若是真听了君夫人的话,怕是没命活着走出倚兰殿。
殿内气氛也算缓和,偶有女眷夫人不时与君夫人闲谈洛阳趣事,轻快笑声不断往雁宁这传来。
宴至中途,有侍女急走至雁宁身旁传话。
余氏察觉,轻唤了声:“雁雁,怎么了?”
雁宁听完那侍女的话,偏过头回了声:“没事。”
程蕊看见这一幕,嘴角的笑意愈加浓烈。
她的好日子到头了,程府便无人再与自己争。
雁宁给她们机会来害自己,若是不成,也是她们无能。
雁宁很快随着侍女离开席位,程蕊看见也悄然紧跟其后。
侍女将雁宁带到,便识趣离开,此时只剩她们二人。
永昌郡主正立在太清池旁,雁宁只觉得此地不止有她们二人,暗处定也是藏了人。
永昌郡主一袭紫衣,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危险的气息,雁宁慢慢靠近。
“你来了?”永昌郡主转过身,笑得轻快而娇嫩。
雁宁沉下神色,不恭不敬地问:“不知郡主找我何事?”
永昌郡主假装拧眉关切地问:“听说你在汝南行猎时被人算计了?”
雁宁毫不示弱地对上她凶恶的目光:“此事并未传出去,你怎知晓?”
永昌郡主从鼻腔哼出笑,明亮的眸子里是狠戾的冷笑:“没错,就是我做的。”
她轻轻蹲下身,纤纤玉指随手夺了一瓣花,眼里满是轻蔑:“是我做的,你又能如何呢,杀了我?”
面对她这样的挑衅,雁宁的确不能如何。
雁宁睨着她的脸,淡然出声:“我命硬,郡主还有什么狠辣手段通通使出来便是。”
有骨气,永昌郡主眉眼骤然浮起一层凶戾,一字一句道:“你很有趣,有趣的人都该死,你也不例外。”
雁宁望她身后的太清池瞧了一眼,话里有话:“不知郡主还能有什么手段对雁宁有用。”
她装得无辜,置身事外,仿佛此事与她毫无干系,那雁宁就得装的更无辜些。
“你!”永昌郡主听得出雁宁是在嘲讽自己无用,便有些恼羞成怒。
永昌郡主及时将怒火压制住,早晚都得死,又何必气这一时呢。
她抬起步伐朝雁宁走近,嘴角笑意越发甜美:“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心软了。”
说着便步步紧逼,将雁宁一步步逼向太清池。
雁宁假装惶恐不安,慢慢后退,她忽然顿下了脚步,再往后退一步,她便要掉入太清池水中。
“你要做什么?”雁宁眉心不由蹙得更紧,眸光满是惊恐。
永昌郡主忽然靠近雁宁,在雁宁耳边压低声音:“自然是要杀你。”
顷刻间,永昌郡主将笑意都收敛起来,双手使力想要按住雁宁的脖子将她推下太清池水。
奈何雁宁早已看穿,身躯敏捷地躲过永昌郡主的暗算,脚尖往前一伸,反过来将永昌郡主拌入水中。
永昌郡主顿时瞪大双眼,未曾反及反应,便感觉身子失去重心——
伴随着惊呼声,是毫无预兆的“噗通”一声落入太清池水中。
雁宁默默地望着前方,慢条斯理地捋了捋鬓角碎发。
永昌郡主不会水性,正使劲在水面上扑腾着,六神无主间急喊了声:“救命!快救救我!”
雁宁只觉得奇怪,为何躲在暗处的人没出手,难道永昌临时改变了主意,并非要毁人清白,而是想要杀了自己。
发疯的女子,真是可怕。
眼看着永昌郡主已然精疲力尽,快要使不上力。
雁宁主动开口:“再不出手,你家郡主便要淹死在太清池水!”
随着雁宁的声音,躲在暗处的人反应极快,喊了声“郡主”,就神色焦急地脱下外衣要去救人。
噗通!又是一声落水。
雁宁死死盯着水面,若永昌郡主要真出了事,想必自己万死难辞其咎。
这太清池水不算深,按理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淹死人,过了半晌,永昌郡主被人救了上来。
雁宁松了口气,末了将目光投向那救水之人,男子中等身材,一张油光光的脸上泛着肥腻的红光,嘴角还挂着虛假的笑意。
“郡主,您没事儿吧?”伴随着一阵狡诈的笑声,市侩小人的嘴脸暴露无遗。
永昌郡主将男子推开,恼羞成怒:“滚!给我滚!”
雁宁还未反应过来,远处绛红色的轿辇正缓缓朝太清池靠近,轿辇越来越近时,忽然被众人轻轻放在地面。
轿辇的纱帘被宫女打起,紧接着被人扶下来一个满头珠翠的女子,她的容貌极为明艳,檀唇点朱,低眉敛目间雍容端庄。
永昌郡主瞧见,忙起身朝着轿辇的方向恭敬问安:“见过兰贵嫔。”
曾听窦夫子讲起,贵嫔仅位于君夫人之下,三夫人之一,位视三公。
雁宁很快反应过来,将双手附腹间,惶恐问安:“见过兰贵嫔。”
兰贵嫔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清澈:“不必多礼,我方才听见声响便赶了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雁宁觉得奇怪,贵嫔怎会来此,而且她们方才并无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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