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不像猫叫的猫叫声,明显是个男人在夹着嗓子学猫叫。
李寡妇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临着夹道的那面墙墙头上的人形黑影。
趴在墙头的野男人骚里骚气道:“长夜漫漫,恐弟妹孤枕难眠,哥哥来陪你可好?”
李寡妇跟没出息的骚浪贱男人从无往来,听不出墙头发骚的是哪个野男人。
乡下人舍不得费灯油,日落而息。刚入夜,四野阒寂,些微的声响便能传得老远。野男人的叫春声,已然招得东邻老王家养的看门狗呜呜低吠。
李寡妇返身回到灶间,捞起一样物事便往外走。
只是才迈出一步,她发觉抓在手中的那湿漉漉黏黏腻腻的一团,是块脏抹布。
想起这团脏东西不在她素日放抹布的位置,而婆母随用随丢用完从不清洗抹布,她一阵恶寒,皮肤下争先恐后钻出来的鸡皮疙瘩瞬时顺着手臂漫延至头皮。
着急将这团恶心巴拉的抹布脱手的李寡妇快步走了出去,照着墙头的人影砸去。
骑墙的人影手忙脚乱地扑腾了两下,还是在墙头稳住了,李寡妇正遗憾没把人给没砸下去,野男人却贱嗖嗖道:“好人儿,你扔的是什么?我没接住。”
一贯冷静自持的李寡妇闻言少见地热血上头,转身又返回灶间,找趁手的家伙什儿。手忙脚乱地摸到案板上的菜刀,她停顿了一瞬,手在一张一合之后生硬地拐了个弯儿拿了一旁的擀面杖,临出门,又抄起了门后的笤帚。
李寡妇眯眼瞄准满嘴骚话的野男人,甩出左手的笤帚。
挟着呼呼风声的笤帚气势汹汹地拍上野男人的面门。
野男人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浪.叫声戛然而止。
不过笤帚仅仅是把人拍懵了,没把他拍下墙。野男人怔愣片刻,转而怒骂:“擦,笤帚扔老子脸上了。母夜叉,谁娶……”
野男人骂得正起劲,从李寡妇右手掷出的擀面杖又呼啸而至。
正如李寡妇所预判,擀面杖与野男人一同消失,须臾后,有重物落地的闷响。
又过了几息,墙外的野男人怒不可遏地骂道:“麻辣戈壁,千人骑万人压的烂货!等着瞧,落到老子手里,老子弄不死你。”
夜朗星耀,群星环绕中细瘦的弦月之下,树影婆娑,老王家的狗狂吠一通,随着野男人的踉跄远去识相地收了声,夜又沉寂下来。
婆母日常安歇的正房东屋窗户黑洞洞的,无一星亮光。由始至终,这间屋里没有发出丁点的响动。
人睡得死又不是死了,总能吵得醒,但谁吵得醒装睡的人?只要婆母不肯醒,她就是在睡着。
一碗薄粥下肚,便算作吃过晚饭,李寡妇无意引来婆母的喝骂,没点油灯,就着星光草草梳洗一番,上炕歇下。
许是心事烦扰,她刚盖上薄被躺好,便感觉炕很凉,浑身不舒服。
不一时,她开始腹痛,继而头痛,然后全身都痛,每块肌肉、每一块骨头都疼痛难当。
眼睁睁看着窗棂泛白,她惊奇不已,一夜过去,居然没有疼死。
李寡妇听到东屋门响,心知婆母起床了。
儿媳妇怎能起得比婆母晚?天长日久养成的惯性使然,李寡妇急欲穿衣下炕,却发现怎么起也起不来。累出了一身汗,也只是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
还好婆母去灶间转了一圈,只在院子里略站了站,少顷李寡妇听得大门门闩抽动,便知婆母是要出门。
婆母一大早没看到她忙活,破天荒地一声没吭,李寡妇却不能心安理得地继续躺着。她的确难受,疼得要死,可终究没有疼死,既活着,婆母决不会容忍她闲着。
毕竟婆媳关系尚存,贪图一时轻省而气疯婆母,实在不值当。
李寡妇从未想到仅是抬抬胳膊、抬抬手,竟需调用全身的力气才做得到。
待她气喘吁吁地将衣服穿得齐整能见人时,太阳已升得老高。
扎挣着下地的李寡妇,趿拉了软底绣鞋,扶着炕沿,慢慢朝八仙桌旁的书案挪去。
“他婶儿在家没?”
隔壁王婆子特有的高亢大嗓门在院子里响起。
李寡妇一口气没提上来,身子一歪撞到八仙桌,桌上的茶壶、茶杯一阵叮当咣啷。
没等到回音的王婆子眼皮子直跳:“别是进了小蟊贼。”
王婆子嘀咕着,抬腿朝李寡妇住的厢房走去。
虚掩的房门吱呀着被推开。
“哎哟,我说大妹子,你这是咋了?”王婆子撩帘而入,一眼瞅见靠墙细喘的李寡妇,吃了一惊,“脸色怎么恁难看?”
“没甚大碍。”李寡妇竭力维持平静道,“昨儿夜里没睡好。”
“我地个娘嗳,昨儿一宿你这是遭了多大的罪,脸上都没人色了。你是瞧不见自个儿的面色,真像得绝症就要驾鹤西去似的,忒吓人。”王婆子话头一顿,瞅着李寡妇没有多少生人气儿的小瘦脸和乌紫的双唇,不放心道,“你真没事儿?还是请个郎中瞧瞧罢。”
“请什么郎中?”李寡妇苦笑,“叫我婆母知道又是一桩是非,我养一养就好了。”
“你婆母不是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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