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何书恒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他被强烈蛮横的味道攻击了。
何书倩忙体贴地递过去事先准备好的水,笑着道:“慢点吃。”
何书恒接过水猛灌两口,“好辣!”
“是有一点,你第一次吃这么辣,还是少吃一些,不然明早起来难受得很。”
一顿饭下来,一大盆辣子鸡有三分之二都进了何书倩肚子,何书恒就着三分之一的鸡肉,炫了两碗大米饭,身边儿的地上躺着两三个空水瓶儿,就这还被辣得嘴巴通红、直流鼻涕。
何书倩收了碗筷,听他一直斯哈斯哈,又从系统里换了一颗薄荷糖出来。
她拆了包装,塞到何书恒手里,“把这个含着,一会儿就不辣了。”
何书恒含着薄荷糖,还是时不时斯哈一声,没一会儿带着哭腔大着舌头说:“姐姐,我能不含了么,嘴巴里面好难受,又麻又凉又刺激,真的好难受……”
何书倩一惊,赶紧让他吐出来。
深夜,何书恒躺在床上感慨,“这就是神仙过的日子么……”他这个凡人有点受不住啊。
何书倩关上门进来,就听见这么一句,摇摇头道:“这算哪门子的神仙日子,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小恒你且等着吧。”
何书恒咽了咽口水没说话。
*
天渐渐亮了,昨天路过的人扛着锄头再次路过,连对话都那么相似。
“我说葛老四,你真没闻到什么香味?”
“你怎么又来了……这一大早的炊烟都没起呢,哪来的什么味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饿疯了?”
葛老四眼睛四下一瞟,乐了,他指着路边一坨没埋完的狗屎,笑道:“你该不是鼻子出问题了,觉得这狗屎是香的吧?”
狗屎看着还很新鲜,屎面还很润。
发问的男人瞬间闻到一股臭味,偏偏这臭味里还纠缠着一股若隐若现、难寻其迹的香气。他脸黑下来,骂道:“娘的,这哪家的土狗,忒讨人嫌!”
男人一锄头将狗屎勾进一旁的田地里,随机眷顾了一株幸运儿。
两人离去,何书倩又默默重新躺下。
葛老四是吧,她记住了,这人有狗鼻子。
何书恒从门口伸进来半个脑袋,眼含期待道:“姐姐,咱们今天要干什么?”
得,这回彻底清醒了,回笼觉没得睡了。
何书倩掀开薄被,将外裳一披,拎着那只灰皮肥兔就往外走,“走,咱们去乡上。”
“啊?昨天不是刚去过吗?”何书恒有点懵,不过姐姐说啥就是啥,他乖乖跟在旁边一起往外走。
“咱去把这兔子卖了,看能不能换点铜钱。”手里有钱,心里才能踏实啊。现代钞票不能和铜钱互换,她老有些不安。
*
姐弟俩走出村子,直到回头也看不见茅屋影子了,这才开始吃今天的第一顿饭。
何书倩这回依着弟弟的想法,只给他两个鲜肉包和一杯豆浆,自己也是一样的配套。
吃完后何书倩见前后没人,便让何书恒提着兔子,自己则翻开荷包开始点钱。
昨晚上花了八十四,刚才花了十六,两顿饭就一百了。吃的时候不觉得贵,只图高兴了,现在想起来又有些肉痛。
一百块,能换五十斤大米了,这五十斤大米放粮油铺子卖,五文一斤就能赚二百五十文了。
不过肉痛归肉痛,何书倩倒并不后悔,现在体质太差,必须吃饱饭养好身子,才有条件去谈其他的。
日上三竿,姐弟俩才慢慢悠悠走到了大街上。
何书倩找了个没人的拐角处,铺了张麻布将兔子摆在上面,姐弟俩蹲在边上,等着顾客主动来问价。
蹲了半晌,顾客没等到,闲话倒是听了不少。
这个说给儿子找了个秀才老师,一个月得交五缗钱,另一个说不如去哪个哪个私塾,一个月才一缗钱;又说哪家女儿嫁到县城填了县老爷的第九房小妾,还有说哪个村的把儿子卖到了乡上给人摔碗……
何书倩掏了掏耳朵,觉得有些奇怪。
她压低声音问:“小恒,咱们如今是哪朝哪代啊?”怎么一缗钱这种说法会出现在有红薯的时代?
这话任谁听了都得翻个大白眼,骂她一句有病。何书恒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平静答道:“是新朝啊,如今是大通十一年,怎么啦姐姐?”
“哦,没怎么,我就看看我记错没……”好吧,这是个不存在于历史之中的地方。
何书恒听见自家姐姐随口敷衍般的解释,笑弯了眼睛。
何书倩回神就见自家弟弟偷摸地笑,奇道:“你笑什么呢?”
何书恒收敛了下,也学着姐姐那样,吹牛不打草稿道:“就是,刚刚面前有条狗过去,我听见它放屁了,声音很奇怪,觉得有点搞笑……”
“哦……哈哈,那是有点搞笑哈……”不过她怎么没听见?
何书恒闻言笑得更大声了。
何书倩纳闷,有那么好笑吗,害她都有点好奇是什么声音了,可又不能让自家弟弟当街学狗放屁的声音,她悻悻摸了摸鼻子,不去想这事了。
半个时辰过去,何书倩腿都蹲麻了,竟然还是没人肯光顾她的小摊,简直了,怎么只有城里人才会吃野味买兔皮,乡里人都不感兴趣吗?
她不信邪,吆喝起来:“欸!瞧一瞧,看一看啊,新鲜刚死的大肥野兔子啊,连肉带皮一起便宜卖啦,兔皮完整,可以做兔绒帽子兔绒围脖了啊,瞧一瞧看一看欸——”
何书倩扯着嗓子吼,何书恒捂了脸缩在一旁不敢看。
这一嗓子下去倒是吸引了不少注意,不过是好奇看热闹的,却并没有人想买。
何书倩萎了。
奶奶的,不买看什么看,啥也不是!
何书倩气得又蹲下来,目光幽怨的戳着兔子眼皮。
“你这一通操作都要把兔子笑活了,哪有这样卖野味的?”调侃的声音有些耳熟。
何书倩抬头去看,好家伙,是那个抢了她菜刀的王八蛋。
她腾一下站起来,伸出手,“还我菜刀!”
男人身量很高,气质偏野,站在大街上十分惹眼,情商低一点的说法就是格格不入。
他眉毛一挑,吐出一句极犀利直白的话:“要菜刀还是要银子?”
四目相对,暗含较量,互瞪一会儿,何书倩觉得眼睛发酸,别过头闭了闭眼。男人翻了个白眼,扛着麻袋径直离开。
何书倩赶紧用麻布包起兔子,一手拉上弟弟,跟紧前面的男人。
“姐姐,我们干嘛跟着他?”何书恒小声问。
“他要去卖野味,我们跟着过去看看,找机会把手里的兔子卖了。”
“哦……”
姐弟俩跟着人穿过两条小巷,来到一处分明是居民住所的地方,男人往其中一家走去,叩了叩门。
这户人家的门窗上糊了纸,上面写着两行还算工整的字。
何书倩示意弟弟去看,何书恒看了一眼,小声翻译:“上面说大量收购野味,价格从优。”
好家伙,黑店啊!
门很快被打开,出来个小老头,他一见门外的男人眼睛便亮了,热情招呼道:“大山你来啦,今儿得了些什么好货?”
被称作大山的男人将麻袋放在地上,打开袋口笑着道:“没什么大货,都是些小的,您给看着收吧。”
小老头蹲下来翻了翻,喜道:“哎哟,有两只锦鸡,这毛可真鲜亮,只可惜不是活物,否则一只至少能卖十两白银……”
其余的都是些常见货,老头不再单拎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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