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上阙。
寥寥数句,就将前朝大灾之年,百姓易子相食,母亲为孩儿活命不得已卖子的悲凉,绝望描写淋漓尽致。
柳三泰在听见第一字开始,笔触愈加粗狂,直到半阙最后一个字,已然笔锋遒劲中带着愤怒。
不光万氏众人,各个骇然。
就连在场所有学子,若不是亲耳听见,恐怕这辈子都无法相信,此等一气呵成、悲悯之心外露的词句竟然会是一个孩童所做。
“这、这竟然是你做的……?”
蒋济同震惊得喃喃问出口。
“那不然呢?”
周毅脸上半分没有压过他人一头的得以,而是语气理所应当。
他是就这样优秀。
他的诗词,就该被书写在所有人的才华之上。
之前是你几次三番挑衅。
而非,我怯懦落了你一成。
万钧站在几个学生后面,耳听眼见柳三泰学生的诗词念出,他精神猛地一紧,一只手死死捏住蒋济同倔强的肩膀,声音不大不小说道:“济同,不以一时成败论短长,你的长处在文章之上,而非诗词,你可记得?”
蒋济同周身一震。
再傲气,蒋济同不过十余的孩子。
周毅的词作,几乎震碎了他少年傲气的内心,可老师万钧的一句话将他在急速坠落颓丧里一把拉了回来。
“先生,我知晓了。”
蒋济同说。
柳三泰眼眸一凛,与万钧对视一瞬,沾墨对周毅,淡然坚定开口,“好徒儿,难道只有上半阙么?”
下半阙当然有。
周毅在一众震惊的目光中缓缓开口,此时他的眼眸已然瞧不上蒋济同几人,而是目光跟随恩师柳三泰的笔迹,开始叙述,“断肠处,萧瑟故园残壁,寒鸦空噪空枝。纸钱灰烬风吹散,谁见饿殍新泣?”
“天亦死,竟忍睹,朱门酒肉臭如泥。”
“从今往后,恨春晖寸草,千秋血泪,都作鬻儿碑。”
整首词作念完之后,柳三泰握笔的手都在抖动。
有泪窝子浅的学生,已经别过头去偷偷抹眼泪。
一直注视着一切的周继博,更是内心翻江倒海,原来他爹要卖二房堂妹的时候,堂弟周毅竟是这等悲凉心情,原来二房供养他的辛苦,他竟是一点都没有感恩过。
如果周毅的上半阙诗词,是道尽了大灾之年,底层百姓的苦楚。
那么下半阙,则如利刃钢刀,狠狠在人的心上刻了一刀,这一刀乃是底层贫苦百姓的千秋血泪,碍事贫富差距的真实写照。
“朱门酒肉臭如泥,我儿无碑春草盛!”
东临学堂的刘先生,喃喃念了两声,想起童年幼时难免哽咽,“好词好词啊!我幼年跟随家人逃荒到西北,也是这般境遇,饿到穷极,蒿草充饥,亲人葬身荒野……”
“先生讲过,天地本宽而郁者自隘,尽所能,敬所不能。”
“我等读书,不就是为了拂黎民,匡社稷,让百姓人人都有饭吃,都有事做,刘先生莫哭。”周毅走上前去,没舍得掏出他姐给绣的帕子,从兜里掏一张揉皱巴的纸条,“先生教书育人,已经是在为当年遗憾努力,所以不哭。”
孩童的话,叫刘先生眼泪定住。
周围一众学子更是惊叹柳三泰的学生,在作出这等传世佳作之后,还能体会其他人的心情,上前安慰。
“至善勇敢,是个不错的好孩子!”
不远处,一直看着这一切的学政杨士庸,看着柳三泰与周毅师生,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语气无端羡慕地说:“三泰,竟是收了这样好的苗子!”
马车上。
柳氏学堂几个学生,仍旧沉浸在周毅带来的震撼里,铁峰神情宛若脑袋被人打了一闷棍,“子宸……我们是在先生这念了一年书吗?”
张子宸也恍惚得够呛,跟大白天叫鬼勾走了魂,“不行,你俩掐我一下,这是真的吗?阿毅,你是正常孩子吗?”
唐星宇怔怔然,俩眼珠子差点给周毅盯出来个窟窿,“要不找个大神驱驱魔吧!”
周毅:“……”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上马车后柳三泰一直都没有说话,沉静的眸子始终,探寻而又温和地看着周毅。
“先生,刘氏学堂的人为什么总针对你?”
周毅不解问道。
柳三泰身形略微停滞,神情有些微妙。
“这个我知道!”张子宸兴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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