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泰走了一天一夜。�6�7
深夜师兄弟五人，俱是无言。�6�7
对于小师妹他们责无旁贷，便是抚养她一生也绝无怨言。�6�7
可眼下年幼的他们能做些什么呢？�6�7
无力与愤恨时刻在五人之间蔓延。�6�7
早饭过后。�6�7
周毅洗净自己，穿上过年时许素兰给做的最好的一身衣裳，推门出去，张子宸迎面走来，“阿毅，你要去西市口？”�6�7
张子宸身后站着其余三人。�6�7
周毅点头道：“恩师授我以诗书，便是情势危急，我也要知道他究竟抉择如何！”�6�7
“那小师妹……！”�6�7
铁峰语气犹豫。�6�7
唐星宇面容毅然。�6�7
王若晖抹了一把眼泪。�6�7
“放心，我不会去送死。”周毅心底窜起腾腾大火，眼下师兄弟五人，只有他是二十多岁的灵魂，虽身体年幼，但此时不挑起责任，更遑论日后。�6�7
“你们要是跟我去，就尽快，铁家不能没人，小师妹不能没人看着！”�6�7
其他几人定然前往。�6�7
街头巷尾打听不到柳三泰或者是凉王府的消息。�6�7
城东距离城西脚程一个半时辰，断水断粮，道路两旁随处可见百姓的尸体趴在路边，苍蝇围作一团无人收敛。�6�7
西市口两条街外，仍旧有百姓拥堵。�6�7
得知昨夜凉王**，凶手已经缉拿。�6�7
几个人的心脏刹那间停跳了。�6�7
西市口高台上，学子人头堆叠成块，梁玉明与几个府学身手不错的举人，被扭上台来，几人口中大骂凉王无道，必遭天谴，喊声传出老远，周毅他们还没挤到近前，两个举人就已经死于刀下。�6�7
“没、没有先生……”�6�7
王若晖呛哭出声。�6�7
周毅一口气哽住，又长长吐了出去。�6�7
万幸！�6�7
万幸！�6�7
此时没有柳三泰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6�7
“区区一介书生，还想图谋本王性命！”姬塬面容带血，左侧脸颊包裹着纱布，显然梁玉明他们并非全然无功，姬塬道：“梁解元！好谋算，好深沉！潮海阁一群空谈天下的书生，本王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决心和勇气！”�6�7
“昨夜协助你们来的还有谁？”�6�7
梁玉明两眼血红瞪着姬塬一言不发。�6�7
他身边举人被一刀斩断头颅，鲜血飞溅，梁玉明身躯猛地颤动，姬塬哼笑一声，“不说？”�6�7
“来人！”�6�7
“将杨士庸，大邕最有骨气的文人杨大人给本王押上来！”�6�7
一夜过去，杨士庸头发散乱，衣裳脏污，但脊梁笔直，两个看押他的府兵踹了膝盖好几脚，才将这半百文人踹到凉王跟前跪下。�6�7
姬塬此时已然无力回天。�6�7
他知道。�6�7
凉州城所有百姓也知道。�6�7
羌人异族与中州军两头夹击，他虽龟缩凉州城暂时残喘，但浪花飞溅再高总有落下的时候，不管是南城还是北城，只要一门破，便是他凉王姬塬落败之时。�6�7
就在姬塬欲要继续逼问杨士庸之时。�6�7
骇然的牛角声，再度从北城方向传来，呜呜收缴人命的牛角声，摧枯拉朽般在人群中蔓延恐慌，“羌人要打进来了！羌人要打进来了！”�6�7
与此同时，南城方向，战鼓再起。�6�7
无数百姓如同滚沸的开水，开始向外拥挤。�6�7
姬塬矗立良久，裂开嘴狰狞笑了，“杨士庸，便是今日你不服，我姬塬也要问鼎帝王，即刻我要称帝，我要登基，我要成为大邕姬氏第一个反贼！”�6�7
“这檄文你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6�7
噪音震天之下，周毅他们并不能听清凉王姬塬到底在说些什么。�6�7
视线混乱之下，老远就见姬塬提着刀，一步步朝着书生们走近，手起刀落，便是一人殒命，再次提刀又是一条人命，刀柄即将抵达下一个人之时，山长董中海，涕泪哭喊，“我写！我写！檄文我来写！”�6�7
人群之中，周毅清晰地捕捉到柳三泰年轻的面容。�6�7
他站在距离高台最近的一个角落，斜对角，与姬塬坐的位置不过五步之遥，他的恩师，没有什么经天纬地的身手，不过弓马骑射尚有心得。�6�7
如此重重包围之下，若柳三泰执意刺杀凉王，他必死无疑！�6�7
或许他昨夜与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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