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能常、常看见爹娘,还、还能孝敬奶……啊奶奶,还能换钱回来给大伯家花。”
“一、一举两得!”
最后这个“一”周毅说得无比费劲,语气拉得老长。
霎时,周老太理智都烧没了。
抡起蒲扇般的巴掌,就往周汉唐脖颈狂扇,“看你把家里逼成什么样!天杀的呀!老头子你睁开眼看看,这就是咱的好大儿!”
“连咱的亲孙子都被他逼得要去老娼、妓那儿**!”
周汉唐被扇得周身肥肉直颤,但眼眸却死死盯着周大力,眼神里俱是胜券在握。
九九八十一难,都走到这一哆嗦了,谁会轻易放弃?
供养大房吸血,日子难熬,却也熬了这么多年。
许氏与两个女儿万分忐忑的目光集中在周大力脸上,他却拍了拍关键时刻总能跟他完美同频的小儿子脑袋。周大力笑了下,笑意十分放松,“娘,大哥。”
“这地我同意卖,只不过我有个要求,必须满足。”
“什么要求?”
周汉唐还没张口,大伯娘高氏立刻搭茬。
“叫我儿子也读书!”
“若不然,别说我的大丫、我的七分地!”周大力态度强硬,掷地有声,“便是家里的一根草刺,也别想拿出去换钱!”
周汉唐目的达到,终于松口说自己可以读书。
可周毅的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为这七分地,他爹把村里的人都得罪尽了。二房一家常年被大房欺压,别说下地,就连内外的换洗衣裳都是他两个姐姐不论冬夏泡在大木盆里给洗。
往后春种秋收,若失了族里人帮衬,吃苦受累的还得是他爹娘。
更何况,周家连头犁地的牲口都没有。
春日尾巴的夜里,房前屋后满是清脆虫鸣。
周招娣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熟练地给弟弟脱掉外头衣裳,给他擦脸。弯腰正要给弟弟洗脚的时候,被周毅躲了过去,“姐,我自己来。”
周招娣却没让,强势拢过弟弟的小脚摁在水里,脸一直对着水面,看不清表情。
上辈子,周毅是独生子,没有其他兄弟姐妹。
可这辈子从降生起,他就一直被两个亲姐姐照顾。
大房要卖了姐姐,这让周毅愤怒。
一想到古代女子十几岁就要嫁人,周毅更是满心舍不得。心头一酸,他伸出两条小胳膊就将大姐死死搂住,“姐、姐你不嫁、嫁人。”
周招娣没说话。
可眼泪却吧嗒吧嗒地砸进水盆里。
“姐我、我不叫你嫁人!”
这幅身体年纪还是太小,总是控制不住哭鼻子。周毅抽噎着说:“就算嫁、嫁也不随便嫁,爹不答应,我、我也不答应!”
“傻弟弟,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周招娣抹了把眼泪,即便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委屈,还是叮嘱弟弟:“明早跟大伯进城去学堂,要好好听大伯的话。万一惹他不高兴了,再想去学堂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他的话?”
周毅对大房已然痛恨至极,巴掌大的脸上全是倔强,他结巴道:“姐、你、你放心,只要我、我能读……读书,必定会比那两个笨蛋强!”
“将来我考个状元,给、给你招上、上门女婿,再、再不叫你受气!”
能科举高中的,哪个不是顶天聪明的人?
就连常年鼻孔朝天的周继博,都常自封文曲星。
周招娣被自家弟弟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言逗乐了,用湿漉漉的手刮了下他的鼻尖,“好!姐姐就等着阿毅考个状元回来,将来给姐姐撑一辈子的腰。”
鸡鸣三声。
天还没亮,周毅就被隔壁爹娘的动静吵醒。娘亲许素兰亲了亲他的额头,他知道爹娘是要去隔壁村的蜡场作坊上工。他想跟爹娘说两句话,可困得眼皮只掀开一道缝,只看见爹娘踏着星辰远去的背影。
等天光彻底大亮,家里早没了周大力夫妻的人影。
“血月盈眶,父神饥肠;以汝百骸,宴飨无光!”
“痛楚为真,万物皆虚;卸汝形骸,归我唯一!”
一泡晨尿撒完,周毅就看见大伯娘领着隔壁村两个傻老娘们在原地转圈圈,手拉手地念念有词。念完之后,还往门口吐口水骂脏话。
再看东墙头附近的堂哥,正捧着本《大学》摇头晃脑地之乎者也,嗓门大得恨不得让全村人都知道他在刻苦用功。
那本薄薄的《大学》,拿在手里还没擦屁股纸厚,拢共一千七百五十个字,周继博冬夏捧着读了两年,还没背会。
猪的脑子都比他好使!
察觉有人看自己,周继博嗓门立刻拔高。可发现看他的是堂弟周毅,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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