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每个时辰都有差役过来盖戳,通过答题快慢来参考考生水平。
先答完的考生可以十人一组提前离场。最先出来的十人叫头牌,依次是二牌、三牌。前三牌必然备受关注。周毅虽然浑身热透,但他的位置正好靠近县衙院墙,墙外有棵老枣树能带来些许凉风,处境比旁人好上许多。
他不想出风头,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半所有考生一起离场才起身。
考生统一离场,叫做“流水喷”。
周毅走在涌动的人流中,不一会儿便与张子宸汇合。一只脚刚迈出县衙门槛,张子宸就怒道:“刘振是不是有病?”
“怎么了?”
县考他没让家里人来,县衙门口等着的只有恩师柳三泰。
周毅目光寻找着柳家马车,只听张子宸道:“**,我还有一道题没答完,这孙子竟然抖腿!幸好铁峰坐在我对面,举手跟差役说了,他才停下,不然我的思路全乱了!”
“……”
周毅隔空看了一眼已经走到前面、比他高出不少的刘振背影,无语道:“他这人没底线。下场考试肯定分开坐,不着急,等着他落榜!”
刘振去年就没下场。
今年头一年参考,必然是做足了准备。
他爹刘成喜同为县衙官员,以刘家与蒋家的裙带关系,他想过个县考轻而易举。
只是他没想到,第二场考试时,自己竟和这孙子坐到了一处。
县考第二天就放榜。
考试结束当晚,凌河县所有教谕全部参与阅卷,当中还有从白鹿书院借来的秀才。县试糊名,阅卷流程不甚严谨,分三个批次:留用试卷画红圈,不留的直接扔到桌下筐里。
一个晚上过去。
第二天清晨,县令蒋涛案头放了二十份字迹工整的试卷。
“大人,今年的县考头十名还请您来定夺!”
县衙学政将红笔放到蒋涛面前。
“今年的试卷水平还不错……”往年蒋涛只把县试当成一年一度的捞钱项目,除了他儿子蒋济同那届,基本没认真管过。今年下半年他就要调离凌河,而且明年便是大考之年,县试能出多少秀才举人,全都是给他脸上添光的政绩。
这次蒋涛拿起试卷逐一仔细看。
看到一篇字迹工整得几乎每个字大小都一样的试卷,当即眼前一亮。再看内容文章、诗词,竟有一气呵成之感,尤其是第三道大题,完美切中他好大喜功的心思,试卷上竟然一点没提那些**的贱民。
“我听说,府衙送去柳氏的牌匾挂去了夫子庙?”说话间,蒋涛的视线仍没离开试卷。他也是同进士出身,本身水平不低,粗略看了一圈,还就属手边这份试卷最合心思,诗词文章也颇具水平。
缉拿人贩是县丞王清源在负责。
那一方牌匾,是工房刘成喜建议王清源送的。
这其中门道,或许那个木头王清源看不明白。
但府衙上下所有站在县令这一头的都一清二楚。
学政低眉道:“没送进去。柳氏一名叫周毅的学子提议将表彰匾额送到夫子庙,是东临街刘夫子带学生去磕的头。”
“刘夫子?”
“聪明人遍地都是,蠢货倒是不常有!”
县试考题由府城学政所出,蒋涛第一眼看见考题时,险些没把砚台砸了。但能怎么着?便是考题明里暗里骂他,他也得捏着鼻子认。
刘成喜三个儿子,就剩俩。
二儿子前几年中了秀才。
剩下小的不敢与他儿子蒋济同争锋,留到今年也是想中个县、府试案首。考题虽然不能直接告诉刘家,但核心内里刘成喜已然知道。
这一份答卷,投他所好隐晦、文章引经据典流畅,若答题者是刘成喜的儿子,那他这儿子水平还真不错。
蒋涛指尖敲了敲桌面,提笔在试卷上落了个“甲”字,“今年第一场魁首便是他了!”
辰时放榜(九点)。
府衙前人满为患。
周毅与同窗几人站在府衙对面的大树下躲阴凉,学堂吴叔挤在人堆里看榜。几乎东临一条街的学子都在这等着放榜。
“阿毅,你考号是多少?”
县试考号按照《千字文》“天地玄黄”这样顺下去。
“如松之盛川。”
人堆里,周毅老远就看见族里的人陪同周继博看榜,大壮叔看见他在树下,还抻着胳膊使劲跟他打招呼。
周毅说:“咱们的考号不是连着的?”
“啊对对……”唐星宇使劲搓了下脸,“头次参加县考,我实在太紧张了。先生还不让对考题,最后一道题我总觉得心里没底。”
“最后一道题是不好答。”
张子宸站着累,索性蹲下仰头道:“谁不知道咱们凌河去年出事?兴桥修水涉及百姓民生,怎能不带上当政县衙?我答题的时候自觉已经避开许多,但过后想想总觉得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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