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呀，陶姐姐。”同玉不解道，“明明你一点也不喜欢他。”
陶绾将桌案上的东西都收起来，“殿下，你年岁尚小，许多事情，你不明白。”
此前，她也认为，人这一生需得嫁给心悦之人。所以在得知姐姐心里有高
大哥还要嫁给姐夫，她有些怪自己，更有一些不解。可方才在程清点出二人的
婚约时，她明白了。
程清知道她目前的困境，他为了报恩，愿意娶她为妻。
她知道，嫁给程清，不管是救出姚家，还是为爹娘报仇，程家都会帮她，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可她方才还是犹豫了。
陶绾说不清，她究竟是在犹豫什么。
“陶姐姐，你说我不明白，但是有一件事，我能看得清楚。”同玉看了眼窗
外，永川的冬日来的比邺京和金水的都要早，院外的书都光秃秃的，着实有些
可怜。
“虽然我说齐哥哥对你、对我、对桑辰都很好，但他只有对你是不一样
的。”同玉撑着下巴，“我如今也没有喜欢过谁，但我能看得到，他看你的目光
都不一样。就算是六年前，我都没见过，他看哪个姑娘，有这么柔和，他眼睛
也是笑着的。”
忽然思绪飘远，陶绾又一次回想起在金水城的那晚，还有今夜在珍品阁。
她捂住心口，直觉一切都太乱了。
此时的陶绾仿佛身处一团迷雾当中，脑海中闪过所有的画面，从颖州鞠狱
初次见到他，再到后来在山居客栈的试探、相知，后来辞别，又在金水城的重
逢，她高热后醒来见到他，他陪她查清楚真相，她自我怨怪时他开解她，二人
的交谈。
所有的一切，最后只落下一句话在她心间，“能时常见到你，我很满足。”
“他心里有你，你心里也有他吗？”与此同时，同玉也出口问她。
“有，我心里有他。”陶绾下意识道。
……
翌日
晴空万里，阳光照在脸上，让人分外舒适。
同玉醒来的时候，阳光正照在脸上，她起身就见到陶绾已经梳洗好了。
陶绾今日穿的是藕荷色长衫，头发辫成了麻花辫在胸前，依然是没戴什么首
饰。
“陶姐姐，你怎么还是打扮的这么素净。”同玉走到梳妆台前，翻出来两只
绒花，在陶绾的头上一比，挑出来一只给她戴上。
“你看，这样多漂亮！”同玉将铜镜往她面前一推。
陶绾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思绪万千。
昨晚她想了一夜，她应该如何抉择。
明知家人安危在先，可她仍会有所顾虑。这种时候，还去想这些儿女私情，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不对不对，那只是同玉这般说，齐陟也不见得对她……
“陶姐姐，你想什么呢？”
陶绾摇头，“殿下，昨夜我们说的话，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旁人？”
“好！”同玉笑着点头，“那我先去洗漱了。”
……
两人下去的时候，就见到齐陟几人已经坐在桌前用早膳了。
桌案上只有两个空位，同玉见状连忙坐在了程清身旁，“早啊，程少卿。”
程清颔首，他看向陶绾，“陶姑娘，快坐下用膳吧。”
陶绾冲他笑笑，而后落座在齐陟身旁，刚一坐下就察觉到桌上桑辰几人的目光。
她同几人礼貌颔首。
“陶姑娘，你今日还簪花了啊？”桑辰状似无意地问道，眼睛不经意地瞥过齐陟。
陶绾正要开口说话，就见到身旁的人站起来。
“公子，你去哪啊？”桑辰连忙就道。
齐陟不耐地看他一眼，“出去走走，你过来。”
桑辰看他脸色黑的都能滴墨，下意识道：“属下还没吃饱。”
“那就别吃了。”齐陟冷声道。
陶绾抬眼就见到桑辰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和齐陟一同离开。
“噗嗤——”
一旁的卫辽没忍住笑了出来。
陶绾：“……”
“吃饭。”卫辽收住笑说道。
陶绾扯了扯唇，“卫同知，昨夜我们回来的时候，听说香兰阁走水了，现在如何了？”
少女一本正经的问他，神色认真。
“官府已经命人去查了，说是厨房的杂役做事不当心，倒是有不少人丧命，有死在那里的客人，他们的家人都去闹腾了，只不过这事情纯属是无妄之灾，香兰阁也只是赔给他们些银子。”
陶绾垂下眼睑，“那里面的姑娘呢，她们可还好？”
“姑娘？”卫辽耸耸肩，“听说姑娘们也死伤不少，她们孑然一身，也无人能够前来替她们讨个说法。”
陶绾听罢，也不再多问，只低头用膳。
……
即便是昨夜发生了一场大祸，但今日的街上看起来和昨日来的时候并无差别。
“阿绾，你不愿嫁给程清？”高瑀出口问道。
陶绾站在小摊前，挑选着针线，她也不回避，“是。”
“因为齐陟？”高瑀看到少女选出针线，从荷包里掏出来一锭银子。
陶绾又点头，“是啊。”
高瑀沉下一口气，“阿绾，我知道有些话我说不合适，但眼下你姐姐姐夫不在，这一路走来，我心里也把你当小妹看待。我想告诉你，齐陟不是良配。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你不喜欢程清，不嫁便是。”
陶绾叹气，“我尚不知他对我是何心意，只怕是我多想。”
两人继续往前走，“若他心里有我，高大哥，我想试一试，就算前路艰险，我也决不退缩。更何况，与他相识这么久，难道你还不相信他的为人？”
高瑀叹气，“我说不过你，你也别一个人将什么都想好了，给自己留些退路，程家的事情，见到你姐姐了再做商议。”
陶绾颔首，“知道了。”
但自从遇见他的那一日开始，她就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说罢，陶绾直觉耳边传来一阵风声，转头见到一支箭羽朝着他们射过来，她连忙伸手推开高瑀，“高大哥！”
箭又朝着他们身后的孩童射去，高瑀连忙就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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