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刮脸羞他:“我都不觉得怎么样,你一个男爷们紧张什么!”
宝玉笑道:“也不知怎地,心里就是忐忑。一怕被人瞧见,背地里嚼闲话;二怕你俩果真看对了眼,回头就把我晾一边了,多让人心酸呢!当然,最怕得就是跑前跑后一通忙,到最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我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黛玉听了抿嘴直乐,安慰他道:“你放心,就算最后一场空,我也会念你的好,再请你到宝月楼吃一顿。”
一提起宝月楼,宝玉就觉得无比惋惜,慨叹道:“李兄福薄啊,不然跟了你,逍遥自在一辈子,多滋润?”
黛玉听了,哭笑不得。
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宝玉犹如老妈子一样,又千叮咛万嘱咐了一通,确定万无一失,这才打算离开。
黛玉忙又叫住他,指着廊下装好的几匣果子道:“这是给云儿留的,你若得空,亲自给她送去。就说我送的,让她别嫌弃。另外,也悄悄问问她,想不想到我那山庄去逛逛,若是想,我就派人去接她。”
一提起湘云,宝玉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哼笑道:“既是你找她,直接派人去史家就成,何苦让我跑一趟?没得让人家笑话我!”
黛玉笑道:“你那点小心思,当我不清楚?别说替我跑一趟腿,就是没有我这档子事,你不也得找理由过去瞧她吗?如今我给你提供了现成的机会,你该感激我才是!”
宝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只得顺坡下驴:“好,好,我多谢你替我着想。为了不辜负你的良苦用心,我明儿一早就去!”说着,唤人把果匣拿了,冲黛玉挥挥手,大步流星地没入夜色之中去了。
到了次日,宝玉果然去了史家,到傍黑回来时过来传话,说湘云收了果子很是感谢,只是婶娘管得严,尤其又与贾家有了婚约,实在不宜过来,待日后再相聚吧。
黛玉听了,虽然遗憾,也只得作罢。
一宿无话。到了次日,宝玉一大早就让人把园角的小书房打扫得干干净净,又把闲杂人等都差遣出去,只留他与茗烟两个守门。
今儿是个秋阳高照的大好天气,碧空澄澈,偶有几缕白云悠然飘过,让人瞧见了,胸腔里平添出几分诗意来。
茗烟坐在门墩上,正与宝玉闲聊些前几日在街上听说过的几件要闻,尤其说起清江王意图谋反,被人揭了老底,一藤牵连起族中上下几百人同时落狱一事,不觉大为唏嘘,庆幸道:“我原还羡慕那些在王府里当差的奴才呢,整日介悠闲自在,见到我们这等下人更是仗着主子体面吆五喝六,可这会子是丁点儿不敢羡慕了。像爷这般,只生在普通的官宦人家,不愁吃喝,又不用担心不知何时落下来的灭顶之灾,简直不要太惬意!”
宝玉忍不住抚了抚光滑的脖颈,哼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自古宦海沉浮没个定数,今日封王拜相,明日可能就是阶下囚,所以都盼着些好吧,不然大家都遭殃!”
茗烟听了吓得也摸了摸脖子,再不敢议论了。
这时,远远地有人跑过来送信:“二爷,冯大爷来了。是请他直接过这边来,还是您亲自迎迎?”
宝玉一听,立即站起身道:“我亲自去,正好有要紧话要叮嘱他。”
说完,回身叮嘱茗烟道:“你在这里好生守着,别让闲杂人员进来。一会儿林姑娘还要来还书,若是冲撞了她,我饶不了你!”说完,扭头急匆匆去了。
茗烟得了令不敢怠慢,一对眼珠子瞪得铜铃一般,左瞧瞧右看看,确保没有一个生人靠近。
说来也巧,正在警戒间,忽觉腹部一阵叽里咕噜乱响,不大会儿功夫,竟有些隐忍不住。
茗烟遥遥望去,仍不见宝玉的身影,更不见黛玉来还书,急得冒出一身冷汗。复又强忍着东张西望一番,见周围别说生人,就是连只野猫都没有,遂跺了跺脚,横下一条心,拔腿就往茅厕跑。
反正来去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哪能这么巧就有人闯进来呢!
事实证明,这世间的人与事就是这么巧!茗烟前脚刚走,后脚院门就“吱牙”一响,一名长身玉立的年轻公子在宝玉的另一名小厮锄药的引领下施施然走了进来。
“咦,人呢?茗烟?”锄药不见茗烟身影,颇有些纳闷。可碍着客人在,又不好大肆叫嚷,只得将他往里请。
“李爷,您请屋内稍候,我们二爷马上就到,小的先去给您泡壶茶。”说完,快步出了院门,到隔壁茶房端茶去了。
对于初登荣国府,便遭遇了贾宝玉礼数的不周,李煊倒没甚在意。毕竟,他来得匆忙,一没提前下帖子,二没有到十日之约的日子,原是他失礼在前。再者,这外观不起眼的小小书房也令他眼前一亮。他实在没想到,贾宝玉这个表面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背地里竟收藏了这么多前朝古书,尤其是许多民间野史,在宫里那种表象森严的地方是绝对看不到的,这极大地引起了他的兴趣。于是随手抽下一本,往窗下的书案前一坐,不知不觉便沉浸其中了。
黛玉是掐着时辰来得,没有多一刻,也没有少一刻。她觉得,若是冯紫英看重她,自然也会守时,她来必能见到;若他迟了一刻,那就抱歉,她就只是个来还书的了。
还好,“他”来了!
黛玉与紫鹃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院门,一抬头,就见支起的轩窗下,一位年轻公子正端坐于书案前看书。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到他着一件霜色的直襟长袍,没带冠,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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