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无的问题让叶杳一怔,确实如他所说,他们来此的目的是收集坐标魔方,可不是为了故地重游的。
正欲说出自己的猜想,哪想不见人影的门外传来了卫青狸的声音,说明道:“坐标魔方被他们毁了。”
春无和叶杳皆是一惊,不可置信质问道:“什么!?毁了?那我们怎么办?”
逐渐昏暗下来的光线再次被卫青狸的身影遮挡,他迎光站着,背影被黑暗完全吞噬,只听他似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轻飘飘道:“很简单,放弃那块魔方。”
按照叶杳的理解,要想打开上城的大门,魔方是缺一不可的存在,怎能说放弃就放弃,于是追问道:“那我们怎么去上城?你不是要帮我们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了?”卫青狸侧过脸,夕阳为他勾勒上一层温暖的外壳,但话语中却夹杂着挥之不散的冰冷,他说:“如果我说,我已经放弃回到上城了呢?”
话音刚落,卫青狸就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只见他从匣子里取出了温纪彬的那块初始魔方。叶杳不明所以,但一旁的春无显然乱了阵脚,大喊着:“你干什么!?”
只见他右手猛地握紧,初始魔方就这样碎成了齑粉,奇异的是粉尘并未被风带走,而是绕成一个圈钻入了他的手腕。
随着腕骨上一个光点闪过,卫青狸仰天长啸一声,被血染红的双眸似是要爆炸开来。
下一瞬,他如遭重击,竟然垂直从房门口往下坠落,就像是来自深渊的恶魔在用锁链拽住他,直往地狱里拖下去。
春无反应迅速,木质地板被他猛烈的蹬地重压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迹。眨眼间,他就冲到了卫青狸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臂。
叶杳虽然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如此发展,但心脏像是被重锤擂击的战鼓。下坠的狂风灌满耳朵,她只模糊听到春无喊道:“他没事,在那等我。”
叶杳哪还来得及控制自己的身形,下一秒她就抓住了卫青狸另一只手臂,回道:“这是怎么回事?”
俩人合力很快就把失去意识的卫青狸重新带回了天穹之上,春无气喘吁吁,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解释道:“他是上城的贵族,若是强行接受初始魔方,就意味着主动放弃了身份、地位。”
“那……不是我无情,那我们还有办法靠他去到上城吗?”叶杳将昏迷不醒的卫青狸架到沙发上放下,担忧道。
春无颔首,解释道:“我们需要的情报都在他脑子里,只要他活着,就能帮助我们。”
“万一他拒绝帮助我们呢?反正他也没有理由回到上城了不是吗?”叶杳目光如炬,春无躲闪着迟迟没有回答。
看春无也拿不定主意,叶杳也只得拉开椅子坐下,试探着问道:“他妹妹的事情你们知晓多少?”
春无贴心地帮卫青狸盖上毯子,坐到了叶杳对面,苦笑道:“几乎全部,你想知道吗?”
叶杳转过视线去看卫青狸,只见他眼角甚至还带着泪痕,这会儿竟能看出那张脸上从未有过的柔软,她点点头,回道:“当然。”
春无从匣子里取出一个方形的东西,将他交给叶杳说:“比起我解释,你自己亲眼看比较好。”他点了点胸口解释:“这是记忆芯片,用魔方启动。”
刚接过芯片,叶杳锁骨下的魔方印记就自动吸收了芯片的能量。下一瞬,庞杂的信息乱流涌入自己的脑海,等魔方熄灭后,一个完整的故事就这样跳进了叶杳的记忆。
二十年前,八岁的卫思苒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孤儿。
二十个胶囊仓挤在三十平米的房间,蓝白格子的被单已经被洗得只剩下薄薄一层,饶是如此,卫思苒却不认为这里有属于自己的味道。
她沿着明暗不定的走廊走出宿舍区,后院里,枯树的新芽和生锈的秋千是如此的陌生。她用手抚上用小刀划出的“思苒”二字,却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这是谁的恶作剧。
秋千高高荡起时吹来的风好像一把凶器,一寸一寸地分食着自己的记忆。
明明她有家人,明明她住在带池塘的院子里,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卫思苒!你怎么还不睡觉?”从未见过的工作人员,为何会表现得那么熟络。
“站住!你去哪?”还有这副身体,竟然会因为营养不良而没办法跑到孤儿院的铁门前。
“你是谁!?”卫思苒捡起一把花铲挡在面前,只用了五分钟,她就决定逃出这个所谓的“家”。
保育员凶神恶煞的面部表情很显然没有意识到,她的反抗是认真的。因为根本没把一个小孩子放在眼里,保育员毫无防备地转身,打算去捡起一个变形的衣架。
就在她弯腰的一瞬间,卫思苒将铲子锋利的那个尖角扎进了保育员的小腿肉里。
可惜小孩子的力气还是太小,铲子只在她腿上留下了一小个口子,但这足够为她争取到逃跑的时间。
剧烈的疼痛让保育员失去重心摔倒在地,她哭天喊地地吼叫着,直到看到了早就跑远的卫思苒,她才反应过来那个孩子是在打什么算盘。
“孩子逃跑了!”可惜意识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卫思苒已经推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
直到她因为缺水失去意识,卫思苒才被迫停下了奔跑的脚步。
再次醒来,天空中飘起了小雨,被墨染黑的云彩快速压了过来,甚至炸开了几束闪电。
卫思苒没有慌忙起身,反而张大嘴巴接了几滴雨水。几乎要散架的四肢酸软无力,如果可以,她想一直就这样一动不动。
但是脑子里那段几乎已经被黑雾完全笼盖的记忆在提醒着她,她必须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
从那时起,卫思苒就一直橡根野草一样顽强地活着,因为要躲过警署的追查,她几乎没过过一天饱餐的生活。一直都穿梭在荒野或是偶尔到城镇偷些充饥的食物。
宛如野人一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她的十三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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