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从门口吹进屋子,林苓被冻的一激灵,睡意全无。她茫然的抬起头,揉了揉滚烫的脸颊,朝风口望去。
只见房门大敞,莺儿托腮歪坐在门槛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炉子里的火,望着药锅出神。火光打在她的脸上,像一条暖色的罩子,隔开了屋外的寒气。
林苓跺了跺有些麻木的脚,顿时似针扎一边的刺痛。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往门边走去。
她在炉子边蹲下,哑声笑道:“怎的在这儿煎药,仔细冻着。”
“诶诶,你别在蹲在这儿吹风,待儿更严重了。这是给你煎的,自己有些低烧也不知道!”厘儿没理会她的话,只自顾自的将她往屋里推。
林苓喉咙发痒,没忍住咳了几声。突然想起两人初见,她捂住口鼻,闷声道:“你记不记得咱俩第一次搭话,就是我来这儿抓伤寒药。”
厘儿边将药汁倒在碗里,边嬉笑道:“可不是吗,没过两天你就来‘难为’我了。”她故意将难为两个字咬的极重。
“你不要冤枉我,那账本有问题我当然要过问。”林苓捧着药碗暖手。
“是是是,快喝,快喝。”厘儿催促道。
林苓将药汁吹凉后一口闷下,而后赶忙倒了杯茶将嘴里的苦味冲下去。
厘儿在一旁摇头晃脑,老气横秋的说:“良药苦口,明儿定要好了。”
“多谢你了,好厘儿。”林苓笑着答谢。
厘儿是个听不得夸的,闻言顿时感觉心脏被击中。她红着脸,尾巴要翘天上去了,十分自得。她虚咳了一下,假装谦虚道:“没什么,小事儿。”
林苓捂嘴偷笑,也不戳破。
正巧院子门外传来一阵响亮的敲门声,她起身要去开门。厘儿一把将她按下,兴冲冲道:“你坐着,我去。”
厘儿此时正处在照顾病人的自得感中,事事都要抢着做。林苓托腮轻笑,由着她去了。
“哎呦,怎么将院门扣紧了。”赖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抹顺被风揉得散乱的碎发。
厘儿从门外搬进一块大石头,咚的一声砸在地上。用脚踢在半扇敞开的门边,紧紧抵住。
“这门栓出了点毛病,风一吹就自个扣上了。早就报给管事的婆子了,只是一直没见匠人来修。”赖妈妈周身裹着一身赶来的风霜气,林苓边给她添茶便解释道。
厘儿拍了拍手掌的土灰,抱怨道:“是啊,一个不留神儿又锁上了。”
赖妈妈执盏缓呷,热茶清润入喉,眉梢漾开几分闲适。身上暖和后才笑道:“赶明儿我去催一声。”
厘儿蹲在炭盆边烤火,笑嘻嘻道:“那极好了,您说肯定有用。”
赖妈妈很是受用,笑着指了指她:“这丫头就是个马屁精。”
厘儿俏皮的眨眨眼睛,不说话了。
天气凉了,赖妈妈作为府里的管事婆子,要帮着主子催备狐裘棉袄、分发冬炭,筹备冬日家宴。一桩一件砸下来忙的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得闲,便来药房看看。
她围着百子柜转了一圈,随意扯开一个抽屉。垂头翻弄了几种药材,俱是干燥无虫蛀。又捏了捏生石灰包,松散干燥。
林苓跟在身后,哑着声音说道:“昨个白日刚换过。”
赖妈妈脸上露出了笑容,眼角的细纹皱在一块,有些疲惫的样子:“你们两个丫头倒让我放心。我实在是忙的抽不出空儿,药房里你们要多留心些。”
而后又对两人正色道:“过几日我还得去庄子上一趟,你们别到处瞎逛,仔细到时主子取药找不着人儿。”
厘儿蹲在炭盆便暖手,笑道:“妈妈放心去吧,我的脚钉在这儿呢。”
“油嘴滑舌。”赖妈妈瞥了她一眼,笑着教训道。
喝了药后,林苓越发打不起精神。眼皮子打架,站着都昏昏沉沉的。听她们的打趣也提不起精神,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赖妈妈瞧她的模样,惊道:“怎的这副样子,瞧着比我还疲倦些。”
林苓有些乏力的坐下:“许是药效上来了,昨个儿夜里窗户没关紧,受风了。”
几旬相处下来,这两个丫头机灵又勤快,赖妈妈是打心底儿喜欢。瞧她的病态,不由有些心软,催促道:“那还呆这儿,回去好生歇歇才是最要紧的。”
厘儿也在一旁劝道:“左右我也无事,这儿就交给我吧。”言罢,将药材包好递给她。
林苓只觉的耳边嗡嗡作响,一顿一顿的点点头,提着药就要往大观园走。
刚走到门边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强打起精神折了回去。
“怎么了?”厘儿歪着脑袋问她。
林苓盯着赖妈妈温声道:“赖妈妈,前儿个的赏赐里有座小宅子,离府里也不远。次月我想和玉钏儿搬出去住,可要走动什么?。”
赖妈妈垂头思索片刻,笑道:“这事儿也不难办,你去找平儿就是。我回头也去老太太那儿帮你说道说道。”
她有意提点林苓几句,悄声道:“记得带点琏二奶奶受用的东西。”
“谢妈妈提醒。”林苓心里感激,但脑袋晕晕还有些闷痛,便不再多谢。记下她的话便离开了。
回到蘅芜苑,她随意的脱掉最外层的袄子扔在榻角,裹着被子侧卧在榻上。后脑勺隐隐作痛,眼睛也有些干涩酸胀。
林苓吸吸鼻子,用手背贴了贴额间,不怎么发烫了。她便再也撑不住,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整个梦境颠三倒四,时间错乱,空间颠倒。一时是穿越前的画面,一时是前不久发生的事。
扭头又瞧见小土茯苓摆动着头顶的叶子,在她肩上扭动。她听不见声音、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儿的穿梭在各个场景中。
忽然整个世界轰然倒塌,她也跟着惊醒,映入眼帘的是彩佩的脸庞。
彩佩停下摇晃她的动作,松了一口气:“终于醒了。”
林苓还没缓过神,一双秀丽的眼里透着茫然,怔怔的望着屋顶。
彩佩在她眼前摇晃着掌心,嘟囔道:“怎么呆住了?”
林苓回过神,笑着捏住她摇摆的手:“好了好了。”
“你怎的了?”原来彩佩做完活儿后,端着午膳回了下房。她做了半日的活计,肚子早就抗议了。正在门边香喷喷的用饭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不停嘟囔着。
吓得她全身发凉,梗着脖子僵硬的扭过头才发觉金钏儿的榻上鼓着一个包。彩佩掀开被子,只见她蜷缩在榻上,嘴里额间冒汗,嘴里说着梦话。这才赶忙将她摇醒。
林苓抹了一把额间的汗,哑着声音笑道:“喝了伤寒的药,犯困了而已。你瞧已经发汗了,估摸着快好了。”
彩佩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不过你也忒体弱了,这是第二回了。”
林苓耸耸肩笑着说:“我也没办法。”
彩佩站起身边往外走边说道:“那你在屋里歇着,我去厨房给你端点午膳。”
“诶,我自己去就行了。”林苓抬手要劝她回来。
“歇着吧你。”彩佩摆摆手,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一觉睡醒,头部不再晕晕沉沉。除了鼻塞咽喉痛外,身上舒服了许多。
林苓穿好鞋袜,取出火折子发了一盆炭火,将彩佩为用完的饭搁在火盆旁的凳子上热着。而后百无聊赖的坐在火边。
彩佩哼哧哼哧的端着饭跑回来:“诺,还热着。”
“多谢。”林苓接过碗道谢。
一碗杂粮饭,上面堆着满满当当的炖豆腐和腌菜。另一个碟子上盛着小炒肉。
彩佩坐在火边扒着饭,听见林苓狐疑道:“你碗里怎么没有小炒肉。”
她将嘴里的饭咽下,夹起一块鸡肉笑道:“你瞧,我碗里有鸡块儿呢。这时去取饭有些晚,肉菜没了,我叫宁大娘另炒的一碟。”
林苓听了心里十分熨帖,将那碟子小炒肉往两人中间推了推,笑着说:“下回我请。”
彩佩塞得腮帮子鼓鼓的,闷声道:“那是自然。”
林苓摇头晃脑的笑道:“收回方才的感动。”
“诶诶,逗你的。”彩佩赶忙解释。
“我才是逗你的。”她扭头咳了咳,得逞道。
彩佩用过饭匆匆便出去打理花草。林苓用草木灰将炭火捂着,关好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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