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弦坐太子位十五年,上勤政,下抚民,外攘敌,内恭谨。虽自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知者甚少。
揭穿她女扮男装一事,要比发觉她只是个傀儡,容易的多。事实上,王后心思缜密,知情人只怕在偷龙转凤之前,就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唯一的破绽,就在楚君身上了。
三年前在泯生谷与燕军交战,她最意气风发之时,设下埋伏,大溃燕军,只差援军一到,便可直捣敌营。
但她却被毫无预兆地当做弃子,不过六十里路的营帐,空无一人,只留一纸书信:王下令大军班师回朝,赶在十天内,为公子昊庆生。
……
“牧晨骁…孤想起来了,”楚明弦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的人,目光却好像很幽远:“说起来三年前泯生谷一战,还要多亏牧将军突发重疾,让孤夜袭燕营顺利,没错过孤弟弟的生辰。”
牧晨骁咬牙,怒极,声颤:“你,你,无耻至极!你明明用了下作手段!毒害我父性命!”
楚明弦遗憾地望着他,“两军交战,亦是两国之战。你父只知兵法,不习人心,素来一人陷阵杀敌,旁人半点功劳都沾不上。不过这样甚好,败绩也是他担。”
“孤不过是传信送药。害死你父亲的,是燕人。”
牧晨骁咬紧牙关,唇角渗出血,毫不掩饰眼中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恨孤?恨的好!”楚明弦道:“是个孝子。你父的尸体被孤葬在了泯生谷。燕国将军墓里血肉模糊的那具,是假的。”
“孤没有凌虐尸体的喜好。”
牧晨骁直直盯着她,不可置信却无法反驳。心底那一丝希望被强压下。
“现在到处是想杀你的人,”楚明弦轻笑:“你唯一价值就是你这条命,牧晨骁,你已经一无所有了。”
转身离开前,微微侧目:“孤只保你在房中的安危。踏出半步,生死不论。”
宋国使臣到来时,晚起大风,楚明弦一袭红衣,立在城门外,衣袂飒飒。
肤白唇红,笑起来更是明艳,招摇却不让人讨厌:“诸位贵客,宫中已设下酒席,请!”
为首的白须老者道:“有劳殿下。”随即身后的人纷纷跟上。
一个脸庞削瘦、身形高大的青衣男子在人群中忍不住多看了楚明弦两眼,久久不移目光,眉头紧锁。
楚明弦走在前头领路,并未在意,方才一瞥她便知道,宋国非诚心求和。
呵,什么使臣,一眼望去,都是战场上见过的老熟人,以为换身衣裳,她便不记得吗?
楚骋州早在席上静坐,一见楚明弦那抹招摇的红色,手中的酒杯缓缓捏紧。
楚明弦却笑迎上他的目光,行过礼便坐下。
楚君装作热情的与使臣寒暄,这种表面的热情很快在实际的利益前崩塌。
白须老者是宋国的萧丞相,堪称一毛不拔,几番交谈后不经意提起宋国俘虏一事。
楚君自以为能换个大价钱,眼中的贪婪在被楚明弦提醒后,恍然想起,宋国的俘虏已被他不争气的儿子杀得差不多了。
看萧丞相的眼冷淡许多,道:“宋国打算拿什么换人呢?”
萧丞相道:“先前一仗,国库亏空,但吾王心系子民,筹出粮食百石,车马二十。”
很少。不过比起一文不值的奴隶,算是高价了。楚君眯了眯眼,打算再要点。一毛不拔的萧丞相连连叹气,却再不肯出价。
最终,楚君松口,萧丞相提出要带人去看看俘虏的境况。
席上舞女身姿绰约,楚明弦低着头吃菜,楚骋州沉脸饮酒,只有几个年幼的弟弟扒在桌前,一眨不眨地看着。
“太子殿下。”
忽然被叫,楚明弦抬眸,一毛不拔的萧丞相竟露出慈善的面容,颇为大方道:“殿下骁勇善战,心却宽容大度,战场上放我军生路,吾王特意命我等备上重礼。”
楚明弦露出和善的笑,笑容在几个宋人空手至前后,收住。没有装了黄金白银的沉重的箱子,甚至珠宝玉器都挂在宋人的身上。
“殿下请看。”
萧丞相话音一落,一个蒙着面纱的婀娜女人朝她行礼,美目盼兮。
楚明弦将这女人上下打量一眼,一时不知萧丞相口中的重礼,指的是女人脖上的白玉环,还是腕间的金链,亦或是脚上清脆的玉铃铛。
女人忽然将酒杯端起,就在楚明弦以为她要喝下时,香风袭来,被温软的身躯一触,楚明弦一个激灵,下意识将脖间挂上的女人的两手,钳制在背后。
席间歌舞忽停,众人皆望向楚明弦这头,脸上的表情仿佛凝滞一般,萧丞相脸上的笑也僵住,楚君也懵住,险些他就以为是刺杀太子的刺客,被当场拿下。
楚骋州被酒呛到,边呛边笑,笑容怪异:“咳咳……哈哈哈咳咳,大哥真是不解风情。”
楚明弦淡定地收回手,在众人的笑声中,对女人歉意道:“本能反应,多有得罪。”
萧丞相也笑起来:“太子这年纪也该婚配了,难不成连个侧妃也没?”
楚君道:“寡人倒是疏忽了。”
萧丞相道:“此刻正好,臣特有一喜事,不知楚君有意两国联姻否?”
楚君道:“甚好。”
被莫名指了婚事的楚明弦哑口无言,楚骋州嫉妒的心在看她一脸无措后,忍不住轻笑,实在没有半分男子血性。
宴席散去,楚骋州道:“大哥真是好福气。”楚明弦面无表情回:“三弟喜欢,便送三弟。”
楚骋州对美女虽有兴趣,但更愿意看楚明弦明明避之不及,却无可奈何牵女人回去的样子,眼中止不住的幸灾乐祸,“别,大哥的福气,大哥自享吧。”
“三弟,说起来还要麻烦你。”
“何事?”
“在联姻前,快些修缮好孤的宫殿。不然宋国迎亲队一到,这么多人,真是无处安放啊。”
“………”
楚明弦愁容满脸而去。楚骋州脸色阴沉。
回到东宫,宫女侍卫皆惊愕,楚明弦安排了女人的住处后,自回书房,粉桃忍不住道:“殿下你……”
“宋国的重礼。”楚明弦道:“也不知值几钱。”
叹口气:“好生养着吧。”
静坐片刻,果然门外有人唤:“王后娘娘请太子前去。”
楚明弦依旧跪的笔直,将席上所有告知。
王后蹙眉又舒缓:“联姻…倒也无不可,娶了宋国皇室女,你这太子位便无人能撼动了。”
“可…”
“可什么?”王后道:“你是在担心,女儿身被识破?”
“你到底是太子,一个闺阁之女哪懂男女之事,哄着骗着也就完了…何况,届时下点药,又有何难?你该担心的,是这婚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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