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润觉得不太对劲,孔裕身旁的嬷嬷也这么觉得,赶紧让小二把门给打开,她自己先进去看看,其他人都等在外面。
没多久,就传来老嬷嬷的尖叫声,
“哎呀,怎么回事!小姐,小姐!快快请大夫来……”
众人手忙脚乱,赶紧跑进屋子,就看见桌上的茶壶摔下来,碎片和茶水撒了一地,云浮躺在地上,脸色通红,不省人事。
吓得孔裕脸都白了,赶紧找了医馆给人送过去,忙活好一阵,直到晚上,云浮渐渐清醒过来。
看着身边一群人,云浮心中隐约有个猜测,赵家来人了。
老嬷嬷在外面给云浮熬药,吩咐几个小丫鬟在旁边照顾云浮,几个人在旁边看着,见云浮醒了,其中一个赶紧跑到外面喊老嬷嬷回来。
云浮坐在床上,安安静静等着来人。
“小姐你终于醒了……都是我们来迟了,姑娘受苦了……”老嬷嬷一见云浮,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这嬷嬷是赵老太太的人,曾经照顾过少时的赵础,对二房有些感情,看着眼前的云浮,又受了这么多苦,想着二房这些年都不顺,竟没忍住哭出了声。
“婆婆你是?我这又在哪?”云浮看着她,更加确定是来接她的赵家人。
“姑娘,你是我们赵家的小姐……”老嬷嬷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云浮。
“姑娘你放心,府里的那个姑娘也是极好相处的,我知道姑娘心中总有些怒气,毕竟占了身份这么多年,可那孩子也是无辜的,而且,她在老太太身边养了这么多年,祖孙情摆在那,您回去后,要是一味埋怨,只会被老太太——”还没说完,就被云浮打断了。
“婆婆,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想问问,那个姑娘,她是什么样的?”
那些事情她早就知道,云浮现在想知道的是她不清楚的事情,比如她妹妹,现在的赵菱歌,在赵家过的怎么样。
云浮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实则心都悬了起来,生怕从她口中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那她回去一定要把赵定大卸八块。
“姑娘,府里那位,叫赵菱歌,养在老太太身边,乖巧懂事,长的也好看,”老嬷嬷看着云浮,突然想到什么,“姑娘是杏眼,府里那位是圆眼,两位姑娘都好看。”
“她好相处吗?”迟迟听不见自己想听的东西,云浮有些急躁,连带着头也疼了起来。
“菱歌小姐对下人从不打骂,姑娘回去以后肯定能好好相处。”
“……”她想问的不是这个,是赵菱歌能不能说话,看着一脸无辜的老嬷嬷,云浮又不能直接开口问,只好崩溃的倒回床上。
“小姐,夜深了,先休息,等你病好了,孔大管家就接小姐回去。”老嬷嬷以为云浮累了,留下一个守夜的侍女,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隔壁的屋子,孔裕正在和大夫询问云浮的情况。
“这小姐,身子太虚,日后必要好好调养,还好你们来得及时,不然人就要烧坏了。”
“那好好的怎么就发烧了?”孔裕想起那场景,还是慌得不得了,再晚来一步,二房就没人了啊。
“惊吓所致的晕厥,喝些静心汤即可,主要还是从前,伤了根本,日后需好好养着,不然,恐有……”
孔裕打断了他的话,赵家有钱,他也有钱,好好养着,孩子这才多大,云浮必定长命百岁。“劳请您开个方子……”
孔裕忧心忡忡的送走了大夫,自己站在门口,又默默哭了一回。
几日后,云浮病好,正式见到了管家孔裕。
看着一脸慈祥的孔裕,云浮开口问道,“您为何确定我就是赵家的孩子?”
“小姐,是我们来迟了,可一查到消息我们就赶来了,您放心,回了赵家就好了。”孔裕老泪纵横,颤颤巍巍的解释着。太像了,云浮的眼睛太像她父亲了,孔裕敢肯定,赵老太太见到她一定激动不已。
“可是,”云浮坐在椅子上,神情淡漠,她能理解孔裕的激动,但他一定要现在清醒过来。
“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我在云家过了十六年的苦日子,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你们才找到我?赵府家大业大,商铺遍及芾州,为什么连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都找不到?偏偏在过了十六年后,才找到了我?”
“孔老伯,反正我觉得这事情很奇怪,你觉得呢?”
孔裕听着云浮的话,心猛的一跳。他这段时间一直沉浸在云浮找到的喜悦中,却忘了这其中的诡异,从他路过那间破庙一直到现在找到云浮,所有的事情都太顺利了,十六年前什么消息都没有,偏偏十六年后,什么消息都冒出来了。
一定有人在算计赵家。
云浮看着他大变的脸色,知道他明白了其中端倪,又继续说道,
“我听嬷嬷说府上还有一位小姐,就是顶替我身份的那位,如果我跟着你回到赵家,成了赵家小姐,那她会怎么样?”
云浮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接着说道,
“送到村里吗?毕竟也是我祖母养了十六年的孩子,祖母舍不得的,可留下来的话,我这个真千金肯定心有不甘,毕竟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的人是我,凭什么她没吃苦就得到和我一样的待遇,我肯定会用各种理由去找她的麻烦,抢走她的一切。”
“小姐,菱歌小姐她性情温和,等你见了她就知道……”孔裕想到看着长大的赵菱歌,小声劝说道。
云浮摇摇头,“按照我说的那样走下去,我们自相残杀,最后两败俱伤,谁都讨不了好。这样的话,二房是不是就没希望了。”
孔裕看云浮的眼神突然变了样,这哪是在乡间养了十六年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就是现在在府里的赵菱歌,也没这个心思。
“小姐这么说了,是怀疑有人在暗中迫害二房?”
“老伯,你说府里面的赵菱歌,她是我母亲身边那个叫春桃的人生下的孩子。”
“对,春桃当年和二夫人一起出的门,也和二夫人差不多的月份。”
“可是伯伯,”云浮把杯子里的水喝完,看向孔裕,“官府的仵作亲口说春桃肚子里有个孩子。”
“这!”云浮一番话就像个雷,炸向了孔裕,他连杯子都没拿住,水直接撒了一桌子。
这给他的冲击太大了,孔裕一时间不太能接受,虽然这些年,府里一直有传闻,赵菱歌长的和二房夫妇不怎么像,反倒是眼前的云浮,那双眼睛像极了二爷。
“那菱歌又是谁?”
“我怎么知道?不是赵家人带她回来的吗?”云浮反问道,她知道也不能说啊,那不被人当成怪物了吗,她现在就是一个在乡野长大,被养父母虐待的可怜虫。
“当年是万姨娘去接的夫人,可她从哪带回来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还能瞒过那么多人?”孔裕还是想不明白。
“回去直接问问那位万姨娘不就行了。对了,伯伯,大夫说我怎么了?”
孔裕看着目前的云浮,心底叹了一口气,“小姐就是在云家磋磨狠了,回家来刚养着就好,不用担心。”
“那就好,我这些年,有时会心悸,但是云婆子从不给我请大夫看,我还担心是有什么隐疾,半月前才出现过一次。”
“半月前?菱歌也是半月前从假山上摔下来了。”孔裕下意识说道。
“……摔下来了?”云浮咬牙蹦出来几个字,不过声音太小,孔裕没有听见。云浮很生气。她妹妹上辈子那么喜欢去假山玩也没摔下来过,怎么现在还能摔下来,里面一定有阴谋,等她回去查清楚,要是和赵定有关,你小子就等着吧。
“这样啊,那现在伤好了吗?”云浮继续问道。
“好像是好的差不多了,等您回去,应该已经好了。”
“好。”
云浮又和孔裕说了几句话,就回了自己房间。
她已经好几天没和这个石头交流了。
屏退周围人,云浮躲在衣柜里,拍了拍手上的石头。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宿主,你你你……你怎么”系统002早就知道了云浮做的事,内心的极度奔溃,再三怀疑是不是剧本拿错了,剧本里的云浮性情软弱,怎么会是眼前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云浮。
“我做到了,云冬至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啊。”
“可他不是已经跑了吗?”
“对啊,他跑了,银子也不再是困扰他的事情了,我已经完成了你交代的,解决了他的事情。”
“……宿主你,不能这么胡搅蛮缠,这只能给十个攻略值。”
云浮本来就因为赵菱歌受了伤心里憋着一团火,听见它这样说,顿时不乐意了,撇撇嘴,二话不说,手腕冲着柜门就撞了一下,不属于她的声音叫了出来。
屋外的丫鬟还以为她磕到桌子了,赶紧在门外问道,“小姐,碰着哪了吗?”
“我没事,腿踢到床了。”
应付过门口的小丫鬟,云浮又躲进了柜子,拍拍石头,语气出乎意料的温和,却让系统002听着不寒而栗,“想好了说,到底是给我多少?”
“十五十五。”
而另一边的客房,六十多岁的老人因为云浮的几句话一夜未眠。
第二天查铺子的时候还在暗自念叨着,他身旁一个小伙计碰见听见几句,随口说道,“这不是就是双胞胎吗?双胞胎之间就有种默契,一个受伤了另一个也能感受到。”
孔裕猛的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那个说话的伙计。
“你说双胞胎?”
“对,对啊,管事的,我家两个弟弟就是双胞胎,老二在边境,老三在家,只要老三说老二受伤了,那就一定是。”
孔裕慢慢走出了铺子,慢慢想着云浮和小伙计的话。
一样大的年纪,赵菱歌受伤云浮也会心悸……但是菱歌长的和二房夫妇不一样。
小伙计的话还在脑海里回荡着,“老三也不像爹娘,但是和外祖母像,其实老二和外祖母也有点像。”
孔裕的手都抖了起来,要真是这样他想的那样,那当年二爷的死,一定和大房逃不了干系,那他儿子,也能找到了。
不过二房娘家这些年和赵家的联系少了许多,没机会见到吕家人。孔裕一边盘算着,一边想着回去以后的事情。
剩下几个铺子他也无心去查,干脆派几个伙计去查账,自己又回客栈去找云浮。
这个孩子,像她父亲。
*****
云浮在客栈闲着无聊,一早就带着身边的丫鬟出去了。
她很少来镇上,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那些丫鬟更是从小在赵家,没出过门,云浮干脆带着她们在街上闲逛,遇见感兴趣的就进去看看。
途经一间成衣铺,云浮看着身上已经洗掉色的衣裙,当即往里面走去。看了半天,终于挑中一套鹅黄色衣裙,待她换好出来时,身后一个丫鬟上来给她整理裙摆,
那丫头看着云浮,突然小声说道,“小姐这衣服虽然是店里最好的,但府里那位冒牌货,平时穿都是的云锦,几十两一匹,小姐身上的衣服远不及她,回府后说不定怎么被她欺负。”
云浮听她这话,一愣,嘴角上扬,转头看向那个小丫鬟,问道,
“那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做?”
丫鬟听见云浮这样说,眼里的鄙夷一晃而过,赶紧说道,“小姐应该一回去就让老夫人把她给送出去,您才是千金大小姐,又受了这么多年苦,就应该让冒牌货也尝尝这其中的滋味。您是不知道,府里那位,有多嚣张……”
那丫鬟说着说着声音突然降了下来,朝她使了个眼色,退到云浮身后。
老嬷嬷朝她们这边走了过来,看着云浮,笑呵呵的说着,“姑娘这身衣服衬着脸上气色也好了不少,不过暂时买几套就够了,回府后自有人给小姐量身裁衣。”
“好。”云浮点点头,又选了两件才走出铺子。
往前走了一圈,没见到什么东西,买了些糖果,这才回到客栈。
孔裕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云浮,赶紧迎了上来。
“小姐,除了半月前,还有什么时候你觉得心悸?”
云浮听他这样问,就知道他开始怀疑了,刚要说话,就发现那个说她妹妹坏话的丫鬟还没有走,
“记不起来了,孔管家你今天去了哪几个铺子?我还不知道赵家到底有多少铺子,要不您和我说说?”
“好好好,小姐请。”
“对了,我还想喝庆福楼的杏仁茶,南记的桃花酥饼,你去给我买一份回来。”云浮停下脚步,指着那个丫鬟说道。
“小姐,可这两个地方一个往南,一个往北,一来一回,也太远了……”那丫鬟没想到云浮会指派她去,一脸不情愿,心里暗自骂云浮。
“那你也去,和她一起。”云浮随手指着另一个丫鬟。
身边最危险的被打发出去了,其他人也被孔裕喊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老嬷嬷。
“孔管家,大概是两个多月前吧,也犯过一次心悸。”云浮思前想后,才想到了这个时间,一脸认真的看着孔裕,生怕又从他的嘴里听到赵菱歌受伤的消息。
孔裕有些失望,两月前他跟着商队去了外地,不在府上,不知道赵菱歌是什么情况。
谁知旁边的老嬷嬷想了想,突然开口说道,“两月前,大小姐误食了花生,差点出了大事,吃了许多天药才见好。”
孔裕脸色大变,看着云浮的样子,又想想赵菱歌,突然发现,她们两个,好像是有几分相似之处,但具体却说不上来。
云浮听见这话,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把赵家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才多长时间,又是过敏又是摔伤,再这样下去,赵菱歌迟早得被她们折腾死。
“老伯,今天我身边的那个紫色衣服的丫鬟,是谁选过来的?今天试衣服的时候,她明里暗里挑拨我和赵菱歌的关系,您说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蓄意?”
老嬷嬷不可思议的捂住了嘴,孔裕脸色铁青,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识过,
这么说,二爷的死,他儿子的失踪,一定有阴谋。十六年过去了,他居然还没一个孩子想的明白。
想起下落不明的儿子,那臭小子明明说好回来就娶妻生子,让他当祖父在家含饴弄孙,怎么人就不见了呢,不知什么时候,孔裕浑浊的眼睛渐渐泛起了波澜,一把年纪的老人颤颤巍巍的抹去脸上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
云浮知道他想的是什么,看着孔裕的样子,云浮想起了上辈子,她都快成功了,能让妹妹摆脱赵家了,可为什么会有那场火,她怎么偏偏在那个时候晕厥,哪怕晚一点,是不是两个人都能出来……
云浮低下头,不让任何人看见她脸上的难过。
再抬起头,依旧是那个冷漠的云浮。
“孔老伯,我想听听,我爹的事。”
孔裕这才回神,拿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脸,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了云浮。
老嬷嬷自觉出去关上了门。
云浮第一次全面而具体的听到她父亲的事情。
“父亲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又是您亲自教出来的,他出事,您就没怀疑过他人吗?比如,赵家其他人?”
“我想过,也一直派人在查,但这么多年,那些人还没有找到。”
“那这些,您和赵菱歌说过吗?”没有,上辈子她在赵家待了这么多年,孔管家从来没有说过父亲的死不正常,云浮这样问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如她想的那样,孔裕摇摇头,“大小姐在内宅,养在老太太身边,府里人多嘴杂,如果她知道父亲的死和赵家人有关,那个家,就容不下大小姐了,她一个姑娘家,又失了父母,最容易被拿捏,二爷唯一的血脉,我不敢冒险,只能偷偷查。”
云浮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能动弹。
“小姐,我觉得,您和菱歌,可能是双胞姐妹,只不过菱歌像夫人,而您像二爷。”
“孔伯,叫我云浮就好,我从不相信巧合,我爹的死,还有我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不正常,回去后,我会查清楚,希望您到时候能帮我。”
“当年老太爷让我带着二爷做生意,我视二爷如亲子,二爷走的蹊跷,我儿子也下落不明,我一定竭尽全力配合小姐……”孔裕哭着看向云浮,视线逐渐模糊,他好像在眼前的小姑娘身上,看见了赵础的影子。
孔裕突然晕倒,回赵家的路程又耽搁了几天。
原定的时间却没人回来,赵菱歌在府里心神不宁,绮星和绮云背地里倒是有几分欣喜,人心总是偏着的,就像赵老太太一味偏向大儿子一样,她们在赵菱歌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知道赵菱歌这些天的变化是因为什么,自然更倾向于赵菱歌。
赵菱歌的心里也有一丝欣喜,坐在梳妆台前,她看着自己的样子,突然感觉眼前这个自己很可怕。
她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她占了别人的身份这么多年,让爹娘真正的孩子吃了那么多苦,居然还在这里沾沾自喜,她怎么这么坏。
赵菱歌吓得打翻了梳妆盒,里面的钗环耳坠撒了一桌子,阳光映进来,桌子上泛起一片明亮的光芒,她那丑陋的想法在铜镜前看的清清楚楚,赵菱歌感到很羞耻,脸色苍白,不敢再看向镜子,“啪”的一声,翠玉手镯磕在了镜子上,铜镜咔嚓一下,露出了裂痕,玉镯也碎成几瓣。
“小姐!”绮云端着燕窝走进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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