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擎时代分拆,贺岚风无力掌控路明昱,但不代表她认可倪湘,在她身上,看不到半点在事业上帮扶路明昱的能力。
贺景行多次劝说,她就是不松口,放下话来,倪湘这种身份,不配进我们家门,永远不配。
家境贫富差距,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问题,路明昱决定暂且搁置,眼下更重要的是,消除他与祝蓉的嫌隙。
“我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纯粹是被你妈气的。”倪湘在煮饭时一语道出祝蓉心中郁结。
搬到电台对面,上下班近,她决定把缩减的同情时间,花在自己不擅长的厨艺上。
同居后,她发现路明昱每晚有发不完的邮件,看不完的报表。
这些事,原本是他在小区健身区的漫步架上完成。
倪湘学成祝蓉的方法,炖鸡汤,给他补身体。
路明昱喝一口鸡汤,含在口中细品,皱眉,喉结滚了滚,闭眼咽下。
“你下次能不能不要放糖。”
倪湘舀一口,冲进卫生间抠喉咙干呕。
几分钟后回到餐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是她问祝蓉讨要的炖鸡汤步骤。
“没错呀!上面写着要放冰糖,家里没冰糖,我用白砂糖代替,不都是糖,有差?”
她从小有佣人服侍,搬去海城有祝蓉照顾,回营城一个人住,吃饭随便应付,外卖居多,很少下厨。最多米小贝来的时候,在边上打下手。
倪湘炖鸡汤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她自己想喝,怀念家人的感觉。
祝蓉离开后,很少和她联系,还在生小陆的气,语气也变得生硬。
她能感觉得出来,祝蓉对她很失望。
“我们周末去海城好不好?顺便带你参观我的母校。”倪湘搅拌碗里的汤,若有所思,“正好把那些医学资料带给叔叔。”
她不敢直说,路明昱怕祝蓉怕得要死。
路明昱嗯了一声,挑唯一能勉强入口的炒青菜吃,低头看手机,回复工作消息。
好像没什么反应,他是不是不情愿?
或者没做好思想准备。
周六早晨,倪湘从睡梦中被拖起来,看手机,才五点半,倒头又睡。
“再让我睡十分钟。”
昨晚被折腾得不行,困意正浓。
冰凉的指腹在大腿内侧滑动,胸前有压迫感,倪湘翻身滚一圈,慢慢爬起来。
今天去海城有重要的事要做,被他这么一搞,要赶不上早高峰。
被她吃得死死的,路明昱总有法子对付她。
磨磨蹭蹭下楼,一辆黑色极行雅尊停在门口。
倪湘眨眨眼睛,诧异地看着路明昱:“你换车了?”
路明昱不做声,把营养品装进后备箱。
倪湘坐进副驾驶,东摸摸西看看,第一次坐带有天擎时代固态电池的车子,是身旁这个男人发明的,心里很骄傲。
路上倪湘抓紧时间,背诵教材,最近进度有点拉胯。
她以为避开乱哄哄的装修队,能安心复习,同居后才知道,路明昱根本不让她消停,弄得她白天没精神,晚上没体力,人都瘦一圈。
但爱情的春风拂过两脸庞,整个人精气神十足,面色红润,显得更成熟娇媚。
熟悉的红色大楼进入视野,海城戏剧学院的钟楼“铛铛铛”地瞧了十一下。
倪湘转头,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右手边的六层老旧楼房六楼阳台。
今天天气好,祝蓉在晒被子。
事先没有通知,直接杀过来,倪湘两根手指在羽绒服里打转,抠出两根鸭毛。
大掌盖过手背,低沉柔和的声线沁入心脾:“我妈这样对她,她不喜欢我是应该的,不管她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只要她能出这口气。”
痞狗难得正常一回,倪湘踏实许多,颤抖的葱白渐渐找回主动权。
路明昱下车,兜到副驾驶,把倪湘拉出来。
她还是紧张,双腿不听使唤,挪不开步子,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稳住身体。
被他拥入怀中,两颗心紧紧相连,猛烈地跳动,震得两人一颤一颤,像是触电。
其实路明昱也紧张,没表现出来。
倪湘慌成一团,他再露怯,会加剧她的心理负担。
两人抱团取暖一会儿,路明昱在倪湘手里心哈两口气,握着她的手搓,给自己勇气,也把信心传递给她。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在门口踌躇好一会儿,倪湘眼睛一闭,手指戳向门铃。
祝蓉正在煮饭,手心手背在围裙上来回蹭几下,出来开门。
手搭在门把手半响,用力往前一推,关门送客。
“妈,你别这样。”倪湘喊了一声,她从小没心没肺,习惯喊她祝女士,只有在重要时刻,才会这样唤她。
与此同时,路明昱一只手扶在门框,偏头闭眼,一副豁出老命的样子。
祝蓉力气大,真要强行关门,倪湘不是她的对手,但这样会夹伤路明昱的手。
你来我往,推拉几回,祝蓉松劲,往回走。
两室户的房子,没有客厅,只有一条狭窄的走道,倪湘卧室门开着,架起一张折叠圆桌,摆着一碗青椒土豆丝和一盘清蒸鳊鱼,冒着热气。
祝蓉给自己盛了碗饭,坐在小板凳上独自吃,清冷地问:“你带他来做什么?”
卧室地方小,床靠墙,两人站在祝蓉身后,低垂着头。
倪湘嗫喏:“来看看您。”
“别,大可不必。”祝蓉没回头,抬起拿筷子的手,挥两下,“这种有钱有势的人家,我们攀不起。”
路明昱顿在折叠桌前,唤了声阿姨:“其实……其实我就是小路。”
祝蓉自顾自夹一筷土豆丝,往嘴里送,不冷不热地应一声:“我知道。”
七年不见路明昱,印象模糊,视频里小陆戴口罩护目镜,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开门那一刻,从他的眉宇间浪荡不羁的匪气里,认出他。
倪湘吞吞吐吐地问:“妈,你早知道了?”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祝蓉转一下身,别过脑袋,不去看他。
问一句,答一句,也不招呼人做。
路明昱站起身,静静地杵着,看他吃饭。
倪湘事先有预感,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在加油站便利店买了两个面包,和路明昱对付着吃,当是午饭。
卧室空间小,气氛异常沉闷,倪湘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扶着路明昱黑色西服的臂膀,强行支撑。
就在她感觉自己要透不过气,快要晕厥时,祝蓉吃完中饭,把碗筷“砰”地一声,重重落在桌上,绕过身后两人,淡淡地说一句:“你跟我来。”
她没说是谁,按照现场的气氛,倪湘猜她应该指的是自己,祝蓉没什么话要和路明昱说,要说早说了。
倪湘挥挥手,示意他收拾碗筷,好好表现,拖着一双灌了铅的腿,慢吞吞跟在祝蓉后面。
进入主卧,倪湘把门带上,像个犯错的学生,低头站在祝蓉面前,两根食指在身前不停地搅动。
祝蓉抱胸,看着窗外:“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敢有所隐瞒,倪湘把所有的事,统统说了一遍,包括路明昱为她,和贺岚风闹翻的事。当中隐去林莫莫这一环,毕竟当小三,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祝蓉静静地听,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也不看她。
卧室沉默几分钟,祝蓉转过头,把她从上往下打量,目光停留在小腹:“有没有怀孕?”
倪湘举起手,应答:“没有,保证没有,每次都有预防措施。”
说完脸红的不行,像被架在火炉里烤,又垂下脑袋。
祝蓉靠在床头,从床头柜拿起一本医学内参:“那分手还来得及,去跟他说,让他走,我不想见他。”
倪湘发现她书拿倒了,并没有拆穿,陪她坐在床沿,目光落在窗前的一颗茶树上的喜鹊,它孤零零地蹲在树梢上,望着远方,心有感悟。
“小时候,我身边只有他。来海城你劝我多结识朋友,说世界很大,没必要为一个男人吊死。我听你的话,去叫朋友,去相亲。交的那些朋友,浪费时间浪费钱去交际,并没有让我感到快乐,反而更加独孤。相亲的男人,图的要不是我的相貌,就是想凭借我和他的关系,从我这里捞点什么。你觉得有什么意义?”
祝蓉不语,照旧捧着那本颠倒的杂志。
倪湘看不出她的情绪,继续说:“我用七年时间,去忘掉他,可重逢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心里清楚,七年的努力全都白费。只要他在,别说七年,就是七十年,我也忘不掉。难倒你想看到自己的女儿,躺在丈夫身边,心里想的却是别的男人。这就是你想要的?”
有时候,祝蓉躺在倪文山边上,也会想起她死去的丈夫,心里有种罪恶感。七年的时间,并没有让这种罪恶感减轻。
倪文山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从不触碰她的逆鳞,每次都会拿着被子,去倪湘房间睡。
在生活起居方面,倪文山照顾她很多,把倪湘当亲生女儿看待,起初是感动。日子久了,成为一种习惯。
她和倪文山,略过爱情这一步,直接跨入亲情阶段,像老夫老妻那样。
她明白,心里有另一个人,或心里同时有两个人,那种滋味不好受。
但祝蓉要强,她绝不可能再与贺岚风有瓜葛。
若路明昱不是贺岚风的儿子,或许她会被倪湘的这番话说动。
“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同意,你们走吧。”
祝蓉意识到书拿倒,仍倔强地倒着看。
曾经受的那份窝囊气,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走是不可能的,来之前就做好思想准备,在学校旁的酒店开好房,准备打持久战。
今天搞不定,明天再来。这周安抚不了,下周继续。
倪湘了解祝蓉的脾气,刀子嘴豆腐心。
她就是拉不下那张脸,出不来心里那口恶气。
交涉无果,倪湘走出卧室。
路明昱把碗洗净,严格按照祝蓉曾经的嘱咐,用放在水槽边的淘米水洗净油污,挤一点洗洁精清除污渍,在锅子里盛一锅自来水,挨个搓,最后用开水烫过。
节约用水,还能洗得赶紧。
趁母女两人谈话,自觉地在厨房、卫生间、倪湘卧室打扫。
两个多小时下来,又是扫地,又是拖地,顺便清除死角污垢,最后实在找不到事做,爬在窗台上擦窗户。
倪湘环视焕然一新的屋子,露出满意的笑容。
痞狗平时不靠谱,关键时候拎得清。
倪文山在公司,尚未回家。两人去附近的超市买菜,手推车里装满丰富的食物,结完账,倪湘转头问:“我厨艺很烂,你确定会做菜?”
路明昱摇头,相当坦白:“不会,不过我可以学。”
在家有用人伺候,出国在食堂应付,营城的豪宅里,请了专门做饭的阿姨。路明昱把时间投入在学习、工作,和寻找倪湘的事情上,根本无暇做饭,做家务也是在祝蓉的严苛要求下,逐渐掌握。
他相信自己的学习能力。
回到家里,两人在厨房张罗开来。
倪湘从网上找食谱,帮他切配,刀工不好,工具来凑,刨丝器把胡萝卜丝刨得又细又长,大小均匀,不输祝蓉水平。
路明昱在炒胡萝卜丝,用锅盖挡在身前,僵直手臂翻炒,余光瞥向站在身旁倪湘手机里的菜谱,发问:“盐少许是放多少?”
倪湘解释:“就是一点点。”
路明昱手里拿着盐瓶,舀一勺,顿在半空,手一直在抖,感觉一勺有点多,具体也不知道该放多少:“一点点是多少?”
倪湘也不知道该放多少,以前自己做菜,每次抖几粒进去,尝味道,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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