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一天的会,江煜成到家时,已是飞霞满天。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他还在想,桑宁会不会已经回学校了,毕竟宿舍有舍友的陪伴。
可当他走到客厅的那一刻,夕阳渐斜、红霞映墙,空荡荡的沙发墙上无端多出了三幅并列摆放的风景画。
画里金秋打底,有从红墙缝隙里蔓延出来的蜀锦海棠;有大雁掠过一望无际、深浅不一的枫叶林;有金色的夕阳没入繁花盛开的浅绿森林。
它们跳跃而丰富的色彩将冷白的客厅注入鲜活的生机,而这种生机是江煜成二十多年人生里不敢奢求的温暖。
江煜成眨了眨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他本来以为那里会跟他的心一样,永远空着。
“当~~当”
桑宁自带音效地从餐厅里探出身来,满墙红霞恰到好处地洒落在她卷曲的长发上,她从一片暖洋洋的红光中走来,明媚到他差点睁不开眼。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直白地从色彩中感受到温度,直直烫到他心底。
“怎么样?好看吗?”
她大步跨到沙发墙前,双手叉腰,下颌轻抬,自邀式地求夸奖。
她潋滟的杏眼像盛了湖水,小巧的鹅蛋脸皎白似月。
那一瞬,江煜成不知她问的是它,还是她。
他撇过脸望向画,遮掩微微有些发烫的脸颊,淡声道。
“好看。”
“真好看、假好看呐?”
感觉对方似乎在逃避,像是兴致并不高的样子,桑宁瘪着嘴。
她可是足足辛苦了一大下午呢。
“好看~”
江煜成再次强调,可转过头面对桑宁,仍是避开了她的目光。
“我...去做饭了。”
他找了个由头,将公文包放在玄关,转身去了厨房。
“哎!”
“那你告诉我好看在哪儿嘛!”
桑宁有些恼,跟着他进了厨房。
心想这个人也真是的,帮忙干了活儿,也不知道夸两句。
真是不知道的以为他高冷,熟了才发现是个榆木脑袋啊!
他熟练地将外套褪在客厅的衣架上,撸起袖子,从冰箱取出菜,开始分别解冻与盥洗。
“其实,我的画都是有技巧的。”
闻声,江煜成动作一愣,望向来人。
“你看,这片银杏林是我用冰箱里剩下的西蓝花蘸颜料点出来的。”
桑宁软糯的嗓音夹着期待,显出几分天真。
“嗯。”
不知为何,他竟很喜欢听。
“这片海棠花,是先铺色,然后用画铲尖点涂出花瓣。”
她扬着脸,讲得孜孜不倦,像是在宣布什么重大的决定。
“嗯。”
还真是个孩子。
“这片森林就更简单了,全靠不同不同深浅的绿色晕染......”
“嗯。”
他手浸在手里揉搓,边洗,边不自觉地闭眼集中感官在她的音色上。
“我话都没说完呢,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见对方都闭眼装睡了,桑宁有些不乐意了。
“我觉得你画画的方式很新颖。”
江煜成浅淡开嗓,终是满足了桑宁的虚荣心。
“这才对嘛,那你好好做菜。”
她勾起嘴角,拍拍手准备走,却发现对方的白毛衣已经不可避免地粘上了水渍。
“系个围裙吧,你今天穿的白毛衣。”
桑宁一眼看到了厨房门后挂着的围裙,并取下来自告奋勇地给江煜成穿。
其实往常江煜成是记得穿的,今日可能一紧张就忘了,于是他老实摊开湿手。
桑宁将围裙套在他身前,突然发现围裙是系带式,脖子和腰部都需要在身后系带,可她若是现在转到他身后,围裙就掉了。
于是她想当然地双手顺着腰间的系带从他手臂下方穿过,在他的后腰系。
可直到她的双手碰在一起,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在抱他。
短暂的几秒,她脑海里闪过海量的信息——她的脸隔着白毛衣贴在他的胸膛上,甚至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他的腰比她想象中还要窄得多,让她莫名联想到“强制爱”小说里时常出现形容男主角的词——公狗腰。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能跟电动马达一样......
几乎是下意识地,在意识归笼之前,她便撒开了,红着脸冲出了厨房,扔下一句。
“你自己系吧。”
“嗯。”
立在厨房系围裙的江煜成也同样松了口气。
他转过身又将手浸在冷水里,浑身冷得一激灵,也掩不住烧红的耳根。
自昨晚起,桑宁身上那股子极具少女气息的暖香就没从他鼻子下断过。
一个半小时后。
“江教授,你可是大好人呐!”
望着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的油焖大虾、红烧猪蹄、蒜香排骨、干煸花菜、酸辣土豆丝,桑宁感动的泪水差点从嘴里流出来。
她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只油焖大虾,可准备拿起剥皮,却被烫得她不停地对着手指吹气。
“小心点。”
江煜成不紧不慢带上一次性手套,拿起掉落在她碗边的虾,十分熟练地蜕皮,之后放回到她的碗里。
“谢谢!”
桑宁喜笑颜开,手也不疼了,立马夹进嘴里,霎时,滑嫩劲道的虾肉混合醇厚鲜香的汁水,每一口都好吃到想咬掉舌头。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
桑宁又夹了一大块红烧猪蹄,哼哧哼哧几声,干掉小半碗饭。
“上次的西餐,你貌似胃口并不好。”
江煜成似乎并不急着吃,专心致志地剥起虾来,并将剥好的虾专门放到一个小空盘里。
说起上次,桑宁记忆最深的莫过于那只绿油油、黏腻腻的蜗牛,不过月余,死去的记忆又跳起来攻击她。
“你当时是怎么想的,点蜗牛?”
嫌夹菜夹得慢,桑宁甚至直接端盘拨了小半碗土豆丝,用来拌饭。
江煜成眉骨轻挑,神情略显无辜。
“满减有折扣。”
桑宁差点喷饭,一脸不可思议,“你别逗我了!你这么大个华国科技新贵总裁,竟然搞凑单满减?”
江煜成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手中剥虾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就不能是数学好?”
“也对。”
毕竟是聪明人,桑宁赞许地点点头。
“况且我并不觉得在不影响自己生活品质下的合理节俭有什么不好。”
江煜成补充,言语里有股理科直男的耿直劲头。
“哈哈....你要不解释后一句,差点我就信你脑瓜聪明了。”
桑宁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都行,随你。”
江煜成优雅地摘手套。
紧接着,一盘码得整整齐齐且被细心淋上汤汁的红白虾肉被推到了桑宁面前。
她的笑在瞬间凝固。
“给我的?”
这还是头一回有男性为自己剥虾,还是满满一整盘。
“嗯。”
江煜成用餐间隙微微颔首,语气轻飘飘的,“女孩子指甲长,剥虾不方便。”
桑宁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指甲,她并没有做指甲,也没有留很长,甚至为了方便,她还特意修剪了一下,并涂上了亮甲油。
还真是口是心非!
但兴许这里的女孩子不单指自己,而是泛指呢?
想到这儿,桑宁又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谢谢,想得真周到。”
桑宁夹起一大口虾肉,畅快地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边咀嚼,还不忘边夸赞。
“不用,今天应该我谢谢你。”
说这话时,江煜成猛地扒了口饭。
桑宁怔然,望了眼客厅沙发墙上的挂画,一脸天真。
“啊,那个呀,我很乐意帮忙的。不仅如此,我还挺想拾掇拾掇一下你家院子的。”
江煜成抬眸,顺着桑宁的目光望向了落地窗外已经荒芜的庭院,反问道,“你想种花?”
心中不免燃起些许崇敬——世人皆睐鲜花,难得有人甘愿培土。
桑宁摇摇脑袋,一脸深沉。
“我今天还特意去看了一下,土挺深的,适合种大萝卜,那种又白又嫩的大萝卜,待萝卜成熟,就可以包萝卜馅的大饺子,我可喜欢吃啦!”
江煜成差点没噎过去。
“你还是以学业为主吧。”
隔天周日。
江煜成当真一大早就给她从书柜里找了几本理论实操的书出来,让她对着电脑认真摸索,并将书架对她开放。
于是,两个人一个在书房、一个在餐厅,隔着一堵墙,都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了一整个上午。
被卡bug卡得有些神情恍惚的桑宁一气之下,下单了够种几亩地的萝卜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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