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嬴政欲封王知我为侯这个决议,大家都没意见,灵秦的侯爵制度比先秦更复杂,除二十等军功授爵制外,侯位也分文侯、武侯,武侯全是实权侯,文侯有实有虚。
甚至妖族投身军伍,立了撼天之功也可封侯,三者差距天差地别,封侯条件也不同,妖侯无疑在鄙视链底端,更何况连妖族有功都能封侯,如今仅仅给后世子孙封一个虚侯之爵也不算什么。
赐印封侯并非小事,更何况当事人还不在,嬴政也只是先告知臣下,他欲封王知我为侯。
秦国国运震荡,紫气冲天,气运隐有化雾之感,黑龙更是得国朝反哺己身,秦国上至皇亲贵族,下至平民黔首,气运陡然炽热几分,灵光大涨,一些病痛苦难皆离他们而去。
咸阳城里,天色见暗,一粗布麻衣的男子停住脚步,此人高目深鼻,望之不似常人,眉目流转间带着一股阴邪之气,黑龙在云间腾挪翻涌时,紫气渐散。
“好强的气运!”男子叹道,他是妖族此代骄子,刚入咸阳不久,背负着族人莫大的希望,他要带着族人过上好日子,最好能从秦手上取得封正令,那他们也算是有族地跟脚了。
秦行事酷烈,役使妖族如驱奴隶,妖族退秦境三百里,不敢犯边。
而今秦相邦被逐,秦王握权不稳,正是他探查秦事的好时机。此番秦有异动,气运攀升,他若不探究一番心下难安。
天地万物,命、运、禄,三者相依相长,命好出生王侯贵族之家,运好百难皆消,禄强则一生富贵,长命百岁,三者合一为气运,气运好诸事皆宜,心想事成,无不如意,气运差百病缠身,庸碌而为。
妖族男子抬手召出法器,置于眼前,凝神朝秦王宫看去,只见咸阳宫内一道紫气直冲云霄,几乎勾连天地,引天地气运于一身,他一震,生怕被秦宫气运反噬,连忙移开视线。
秦宫气运如虹,除了那道紫气,还有各色红光,其中最惹眼的是一道红金相间的气运。
红色说明不是王室,红金二色的气运,他从未见过,英山眼珠子一转,打算暗中接近其人,若有奥妙,他也可为鸟族筹谋一二。
至于掳掠、吞噬那人气运,英山不敢想,秦国势大,别说他了,整个妖族压上都惹不起,不然他们妖族是天生喜欢十万大山,才永不出山的吗?
还不是势不如人,只能任人宰割。
想到出山前,族内长老谆谆教诲,叫他在秦国好好混,少说话多做事,等得了秦人青眼,混出头来了,再拉一把族中小辈,他们鸟族也算是熬出头了。
有了靠山,从此再也不怕被人随意打杀。
这是族中长老的想法,希望托庇名门,换取生路,英山年轻,并不想就这么跪在秦人脚下,他试图挣扎一番,他不愿为奴,要搏一搏军功授爵。
所以他只是给老板娘当店员,而没有选择当仆从。
“英山,你怎么还不去做饭,又跑到哪里去了,真是不让人省心!”街上一身量高挑的女子大声喊道,妖族就是麻烦,要不是英山手艺好,做事麻利,又任打任骂,吃的还少,她才不会选他做店里雕刻师傅。
“来了来了。”英山连忙收起法器,快步跑到女子身边,钻进厨房里生火煮饭。
……
吉翡喜气洋洋地去寻人,准备告知王知我这个喜讯,侯爵佩印得等到她被册封之后才能赐下,但秦王政另赐了王知我一枚小印,青金石雕刻而成,许她先入境再封侯。
“王女公子,可算找到你了。”吉翡喜笑颜开,王知我没有开眼,看不见无形之运,也没有引炁,气运内隐,旁人也观之不见。
“你瞧这是什么。”吉翡展拳,五指微动,炁引灵光,一枚深蓝色的青金石从吉翡掌心浮现,周身氤氲着蓝色灵气,一缕缕雾霭蒸腾而起,包裹矿石,青金石便如卵一般,其中隐约可见小巧鸟雀啼鸣,只待认主。
“你献的法子初见成效,王上大喜,准备封你为侯,不过按例此事要先由前廷朝议,商定你的封号和俸禄,择吉日再行封赏。王上便先赐你小印,让你可以入境引炁,恭喜你啊。”吉翡真心贺喜,透露了可以透露的,他和王知我又没有利益关系,以后说不定还有要别人帮忙的时候。
王知我看不见内蕴其中的鸟雀,只望着这枚小印发呆,这印玺底部还未刻章,青金石上流转日月,古朴而神秘,她接过小印,丝丝缕缕的雾霭没有吉翡供应炁,渐渐隐去。
王知我疑惑地看向吉翡。
“女公子还未引炁,无法刻印,需要另一种方式在小印里留下你自己的气,这样「境」才不会阻你。”吉翡温声道,炁凝如针,示意王知我伸出手,殷红血液滴落。
隐于石内的蓝雾便如寻到主人一般,直冲王知我而去,蓝雾融进王知我的身体里,金红二色之光冲宵而去,泾渭分明却又相依相长。
青金石刻下了秦炁,王知我血液滴上去的那瞬间,她感觉到了不同,身体一下子轻盈起来,先前不觉,如今她像是健身达人脱下身上绑的沙袋。
这个世界不再排斥她。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取得身份才能入「境」,鹿邑说的没错,七国之人在这个世界孕育出生,体内天生就有世界本源的炁,这个世界不会拒绝他们。
而她不同,她是外来者,世界天生就排斥外来者,贸然入境会被压死,除非她能得到土著的认同,将自己的气机与其相连。
吉翡双目泛着灵光,看着王知我恐怖的气运,气如华盖,虎视四方,金红二色冲天,红色的是秦四方侯之运,秦国力鼎盛,有如此大运并不稀奇,那金色的就是她的国家给予的气运,居然能和秦运不相上下。
一人身兼两界国运,吉翡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只要秦国不衰,她母国不落,两国之运集一身无人可与她为敌。
王知我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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